最近收玉米的这段日子,双方发生了不下于十几次战斗,保安团死伤虽然只有十几人,可平州军伤亡已经有近千人了。
博婉婷接着悠悠道:“敌军意在疲我军心,不过这种消耗战对我军有利。”
博婉婷也被配了左轮枪,她也没事练枪,渐渐熟悉了这边战斗的方式。确实!人多不一定是好事,三千正规军,两千辅助团,一共5000人养的可是真好。战斗力也彪悍。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就只单说粮食供应,一人一天五斤精粮,肉食不断。
说句实话,最近博婉婷最近真的是很忙!她的案头总堆满帛卷,烛火映着她眉间的思索纹,如刀刻般深刻。有时程越见她困倦,欲劝其歇息,她却总摇头:
“粮草一日不稳,烽烟便一日不息。”
盛夏的蝉鸣在梅花江畔的五座城池中聒噪不休,硝烟与尘土还未完全沉降,城墙上的箭痕仍渗着暗红。
博婉婷站在临江的城楼之上,望着义军旌旗猎猎的街巷,心中却似坠了一块寒冰。程越的义军以“均田安民”为旗号夺下城池,可新颁布的律法却如一盘散沙——土地分配方案粗暴不均,赋税条款模糊如雾,商税与码头抽成更似一锅浑水,百姓眼中燃起的希望之火,恐要被这漏洞百出的制度再度浇灭。
这位自幼在望族长大的奇女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燕昭之国太祖燕昭末着作《礼疏义》。她出身书香门第,祖父是右相庭议大夫兼太子师,军政参议院左参,景州侯。父亲博通经史,景州刺史。
她自幼在藏书阁浸润,通晓古今律典,更在乱世中抛却闺阁安逸,只为追寻心中之人,“以法正世”的理想与程越义军不谋而合,直到现在她甘愿追随义军,早已超出儿女情长范畴,而是盼以所学为苍生谋一线生机。
此刻,她望向城中:新分得的土地又被豪强与无赖暗占,老农攥着不足三亩的瘠田垂泪;赋税文书上“三成之数”空洞无依,小吏借机勒索的哭诉声此起彼伏;
梅花江的商船明明穿梭如织,码头却因抽成混乱,货栈更是毫无次序可言,商户纷纷抱怨……”
“若律法不能为百姓兜底,义军与暴政有何分别?”博婉婷彻夜难眠,烛火将她的剪影烙在窗棂上。她深知,乱世之律如医疮痍,急不得,缓不得。须以民心为脉,查病灶,下猛药,再徐徐调养。
次日清晨,她换上粗布衣衫,携一卷竹简及左轮枪深入乡野去了。这一去,便是七天七夜。在青石村,她见无子寡妇王氏分得旱田,烈日下躬身锄地,却因田瘠如砂,来年必定歉收,而村霸刘三却囤田十亩,转租牟利。
在做了王氏好久的思想工作后,她才颤抖着递上一纸诉状,泪眼婆娑:“姑娘,这律法说好均田,怎的俺们分得的都是烂地?”博婉婷默然收下状纸,指尖在田亩图上圈出青石村的位置。次日,她走访村中耆老,查得刘三勾结旧县吏,以银钱换得良田,而分田官员竟闭眼签字。
渡口镇的盐商张老汉的哭诉更让她心惊。新税虽减,小吏却按旧例强征,商户连年亏空。张老汉捶胸顿足:“俺家三代盐号,如今盐税按旧额收,新法那‘三成之数’成了空话!”
博婉婷暗访税署,发现官吏竟将新旧税册混用,百姓若质疑,便以“军需紧急”为由强行勒索。她抄录税册时,窗外忽有黑影闪过,似有人在窥探她的举动。更触目惊心的是梅花江码头。管账官员赵明表面恭谨,却暗中与江匪勾结,货物抽成半数私吞。博婉婷扮作商户,亲见江匪头目“铁鳞鲨”大摇大摆入税署分赃,账册上货物数量虚报三成,利润抽成却按实收。
她夜访码头货栈,见堆积如山的水泥抽成混乱无人敢运,水泥都结块了,商户们叹息:“这新法,分明是逼人走绝路!”
第七日晨光熹微,博婉婷叩响程越的书房。程越正为琢磨着什么时候出手,拿下新的地盘。见她鬓发蓬乱,案头堆着墨迹未干的草稿,不禁惊问:
“馨海这是……”
博婉婷也没瞒着你们,最近这些日子所见所闻以及相关证据全都拿了出来。
结果就是程越的暴跳如雷的骂人声。
“让安国带着他的人,老子去毙了这帮狗日的!”
博婉婷以竹杖点地,声如金石:“这都是人才缺失的后遗症!我们可以适当的开科举取士了!”
程越也发现自己的弊端,他手下根本就没有文人可用,都是这些大老粗还都被他带到军营里。文人用的全都是以前留下来的小利,这帮人本来就贪婪,你指望他们清廉?还不如把清秀的族人调来呢。
“我们要马上公开考试招募穷苦的子弟进入官署。土地分配需按‘劳力多寡、田质优劣’重新丈量,并设‘均田司’监督;赋税当依‘亩产分级’,瘠田一成,沃田三成,且税额须公示于乡亭;商税细分绸缎、粮盐、药材等类,各定税率;码头利润则立‘三查制’——商户、义军、民代表共核账目,违者剥职!”
程越凝眉沉吟,博婉婷忽从袖中抽出一幅手绘的“田亩分级图”,山脉走势、土壤肥瘠皆标注分明,原是这七日她踏遍五城所绘。程越眼底渐生灼光:“此法若行,民心可固!”然改革之路荆棘丛生,这也只是开始。
程越也觉得这件事应该找大家商量商量,于是将所有的义军管理人员都叫来了,主要目的就是开一个会,让大家了解博婉婷的改革方案。
果然这些条款全部说出去之后立刻就有人不干了。花树乡城老吏李猛道:“若成立均田司,需添百人,粮饷何算?商户细分税类,岂不累死官吏?”
程越也没帮忙只是目光望向博婉婷,看她如何搞定这帮人。
博婉婷不慌不忙,展出一册《吏员考训策》:“设‘律法学堂’,训旧吏速习新法,考核不达者轮换;田亩丈量,借乡耆老农之力,按村自核,义军抽查。”
又指商税细则:“绸缎税轻,粮盐税重,水泥不征税,既稳民生之本,又促商贾回流。”
李猛哑然,却仍有顽固派嘀咕:“妖妇乱政!”
然反对声浪未息。旧吏孙文阴恻恻道:“律法若严,恐失民心。”
博婉婷冷笑:“孙大人莫非忘了,旧法不严,才养出你等蛀虫!”
此言掷地有声,孙文面如死灰。
程越则哈哈大笑道:“博姑娘之法,可解当下困局!谁要是提出反对意见,或者故意唱反调,那就是与我为敌!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就张贴告知考试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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