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调转马头,长剑指向溃逃的士兵:“撤退!重整阵列!”残存的骑士如蒙大赦,纷纷调转马头。但机枪的火力并未停歇,子弹追着逃窜的身影,将一名名骑士射落马下。隘口外的平原上,铁甲军的旌旗纷纷倒下,尘土中夹杂着哭喊与哀嚎。公孙渊的战马狂奔,身后传来机枪的怒吼,仿佛死神在追逐。他从未如此狼狈,从未如此恐惧——那火器的声音,如同命运对他的嘲弄。
程越踩着黏稠的血泥走向战场中央,脚下是公孙渊那面残破的旌旗。他蹲下身,指尖抚过“公孙”二字被子弹打穿的窟窿,忽然仰头大笑。这笑声中,有劫后余生的狂喜,更有对命运的嘲弄——他们这些被贵族视为草芥的农民,如今却用“神赐”的武器,击碎了千乘之国的不可一世。
他抬头望向远处溃逃的铁甲军,心中却泛起一丝寒意:这些冰冷的钢铁,真的能带来真正的胜利吗?那些被子弹撕碎的生命,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友,都成了战争的祭品。夕阳西下时,残存的铁甲军拖着伤兵溃逃。程越站在隘口高处,望着逃散的人马如丧家之犬,心中却泛起一丝寒意。
马克沁机枪的威力的确惊人,但那些冰冷的钢铁背后,是无数家庭的破碎与绝望。他想起机枪匣中系统附带的字条上写着:“科技可破甲,民心方立国。”
此刻,他忽然明白,这场战斗不仅是武器的胜利,更是被压迫者觉醒的呐喊。那些老兵嘴里的红薯干已经换成了香烟,那些新兵颤抖的手,那些被子弹撕碎的铁甲与血肉——都在诉说着同一个故事:当神介入凡间,即使蝼蚁亦可吞象。
战斗结束后,义军开始清理战场。新兵们战栗着翻找铁甲军的遗物,有人找到未碎的玉佩,有人拾起沾血的银簪。老兵们却沉默地拆卸机枪,将弹壳收集起来,仿佛这些金属残片才是真正的战利品。程越蹲下身,查看一名被俘的公孙军骑士。那人蜷缩在血泊中,铠甲已残破不堪,却仍死死攥住腰间的一块玉牌。程越掰开他的手,玉牌上刻着“公孙”二字,背面是一幅家谱。
“公孙渊?”
程越激动的点了一根烟。
“卧槽!你们竟然把公孙枭的儿子给打死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没死透的骑士突然嘶吼对捡东西的新兵道:
“还我玉牌!那是…我妻儿最后的念想…”程越狠狠瞪了那新兵一眼。新兵心猛然一颤,将玉牌塞回那人手中。
这一刻,程越忽然意识到,敌人与自己,其实都是被战争吞噬的普通人。子弹撕碎的不仅是那人的身体,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旧秩序。
夜渐深,隘口燃起篝火。老兵们围坐在火堆旁,烤着缴获的马肉,却无人有胃口。程越独自坐在岩石上,望着星空发呆,而清秀却喋喋不休,说让他守城门是多么的没意思,他也想带一支队伍,哪怕是他们犬狼族子弟也行。
程越倒是无所谓,他想把他们犬狼族安插进来那就更好了,半兽融合共建多种族国家才是太平盛世,反正没有自己的系统他们也搞不出来枪械。
“这可是你说的!”
清秀激动道。
“是我说的,不仅是你雷山犬狼族,若雪的柏图族人也可以来,我都欢迎!”
半年前,他们还是田间的佃农,因苛税与暴政揭竿而起;半年后,他们用神赐的火器击退了千乘之国。但胜利的喜悦为何如此短暂?老胡作为机枪手,摸出腰间仅剩的半块红薯干,咬了一口,甜味中竟泛着苦涩。他是第一批花树乡老兵,所以有一百亩永业田,租给流民耕种,有一半种了红薯,没想到一下家里有了几万斤粮食!家里只有五口人,这么多粮食他活了快四十岁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粮食!
若一年前他有这么多粮食,他的父母还有小妹一家,以及自己的小儿子……
远处,新兵小张凑过来,颤抖着问:“胡叔,咱们真的能挡住千乘之国的大军吗?毕竟我们就这几个人。”
老胡望向火堆中跳动的焰苗,低声答:“若我们都希望白城主赢,那她一定会赢的!”
次日清晨,离程越千里之遥的燕昭云州,司马青衫带领着三万大军从云州隘口路过,这里也有低磁山,所以和平州隘口一样,都需要空骑兵将铁器运过去,所以空骑兵很忙,毕竟四路大军齐过燕昭边界,都需要穿过低磁区。
可就在这时云州侯收到一封非常好的消息,圣托蒂斯国内部因水灾,缺粮,征兵,民怨沸腾,多地爆发起义。
他望着手中的密信,激动的难以言喻。而自己的王朝,大厦将倾。千乘大军压境,隘口自己不能回援,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那女儿了。
此时的云州隘口,燕昭菁一声令下,滚木自峭壁倾泻,火油罐碎裂,烈焰沿着泼洒的油迹腾起,将狭道化作火狱。战马嘶鸣着坠入尖桩陷阱,士兵们被灼热的空气逼退,铁甲在烈火中扭曲。
司马青衫大怒,命盾牌兵开路,弓箭手压制山崖上的云州军。云州军则以石块、弩箭还击,燕昭菁率敢死队从侧翼山道突袭,与敌军展开白刃厮杀。
血与火染红了隘口,每一寸土地都成为绞肉机。首日交锋,千乘之国损兵三千,云州军亦折损过半,直到夜幕降临。
燕昭菁不愧是女名将,她当晚给大军杀猪宰羊:“敌军明日定会强攻,需以奇兵破之。”
于是她命人将火油浸湿草垛,藏于山道暗处,又遣轻骑绕至敌营后方,伺机夜袭。深夜,司马青衫营中火光骤起,战马惊嘶,义军趁机从隘口发起佯攻。司马青衫分兵回救,却陷入前后夹击。
隘口火阵再启,这一次,燃烧的草垛阻塞了退路,千乘之国军士哀嚎着坠崖,司马青衫的披风亦被烈焰灼伤。两军伤亡差距开始拉开。
直到第五日,燕昭联军传来捷报:燕昭桓以奇阵大破圣托蒂斯左翼,博子卿被迫收缩防线。燕昭菁攥紧手中密信,热泪盈眶。
隘口的牺牲,终于为联军挣来了喘息之机。但司马青衫的攻势却愈发疯狂,他调集所有残兵,誓要踏平隘口。燕昭菁咳血倚在石墙后——连日操劳,她的肺疾复发,却仍强撑指挥。
她嘶哑下令:“传我令,所有火油、箭矢,倾尽于此!告诉兄弟们,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最后一战,司马青衫以重金悬赏,激励士兵冲锋。
云州军箭矢耗尽,滚木用罄,只得与敌军肉搏。燕昭菁的夫君战死,其子赵勇接过父亲战刀,与三名敌将同归于尽。
燕昭菁挥剑斩断一名敌兵手臂,却被刺穿肩胛,踉跄上前,以匕首抵住敌军咽喉。
隘口之上,最后十名云州军高呼“护乡!护国!”。
求五星好评!求五星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