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正享受着万仙臣服，命运归于己身的快感，这突如其来的女声，让他舒服翘着的二郎腿，都顿了一下。
声音清冷空灵，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女娲？
那个传说中捏土造人，补天救世，宅在娲皇宫里不问世事的女圣人？
她也来凑热闹了？
杨辰眉头一挑，非但没有半点被圣人窥探的紧张，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这洪荒的圣人，今天是怎么了？跟赶集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往我这跑。元始那个暴脾气来砸场子，太上那个老古董来讲道理，现在又来了个女的……
这是要干嘛？三清会审还不够，要开圣人圆桌会议？
“杨辰道友！手下留情！”
女娲的声音再次在他识海中响起，这一次，焦急的意味更浓了。
“你……你把通天师兄的教派给收了？！”
“你可知，你这么做，会引来多大的乱子！”
这话说得，好像我不知道似的。
杨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子要的就是乱子，这洪荒越乱，我这“不良资产”才越值钱。
他懒得在识海里跟她玩什么传音入密的把戏，太麻烦。
他直接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懒洋洋地开了口。
“我说，哪位大姐啊？躲在云彩后面说话，不嫌累得慌吗？”
“有什么事，下来当面说。我这人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坦诚相待。”
他这话一出，刚刚才从太上圣人败退的震撼中，缓过神来的所有人，再一次，集体石化！
还……还有人？！
听这口气，又是一位圣人！
通天教主脸色一变，他自然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女娲师妹？她怎么也……
冥河老祖和镇元子两人，刚刚才站直的腰杆，瞬间又软了下去。他们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句话：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圣人开会，小鬼遭殃啊！
而刚刚宣誓效忠的截教万仙，更是心头一紧。
刚送走一个大师伯，又来一个女娲娘娘？今天这金鳌岛，到底是要经历多少磨难！
他们下意识地，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躺在软榻上的男人。
只见杨辰一脸的不耐烦，仿佛在嫌弃又一个打扰他清净的家伙。
那从容淡定的模样，莫名地，让所有截教弟子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怕什么？
连太上圣人都被气吐血跑了，再来一个，又能怎么样？
天塌下来，有这位爷顶着！
虚空中，沉默了片刻。
似乎没想到杨辰会如此直接，如此……不给面子。
片刻后，一声轻叹响起。
金鳌岛上空，祥云汇聚，霞光万道，一道婀娜多姿，风华绝代的圣洁身影，在万千瑞彩的簇拥下，缓缓浮现。
她身着宫装，容颜绝世，眉宇间带着一丝悲天悯人之色，却又蕴含着母仪天下的威严。那双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的眸子，此刻正复杂无比地，注视着下方的杨辰。
正是那人族圣母，妖族圣人——女娲！
“见过女娲娘娘！”
“见过女娲师妹！”
一时间，金鳌岛上，除了杨辰，所有人都躬身行礼。
然而，女娲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杨辰身上，她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对着杨辰，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杨辰道友，你可知，你今日之举，已然打破了洪荒的平衡。”
“封神量劫，乃是天道定数，用以消解龙汉、巫妖两次大劫以来积累的无边因果。截教万仙，身在劫中，本就是应劫之人。”
“你强行将他们的命运与自身绑定，等同于将这无量量劫的因果，一人独揽。这非但救不了他们，反而会将你自己，也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的话，说得语重心长，条理清晰，充满了“我这是为你好”的意味。
若是别人，听到圣人如此“推心置腹”的劝告，恐怕早已感激涕零，叩首拜谢了。
可杨辰听完，却只是掏了掏耳朵，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女娲道友，是吧？”
他从软榻上坐起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风华绝代的洪荒第一美女圣人。
“你刚才那番话，总结起来，不就是四个字吗？”
“关你屁事。”
“噗——”
冥河老祖刚缓过来的一口气，直接岔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的主上啊！
您骂元始天尊，怼太上老君也就罢了，那毕竟是男的！
眼前这位，可是女娲娘娘啊！洪荒第一美女，人族圣母！您……您怎么能用这么粗俗的话，对一位女士说话呢？
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镇元子，嘴角都在疯狂抽搐，他默默地在小本本上，划掉了刚刚写下的“主上似乎对女圣人有所不同”的猜测。
事实证明，在主上眼里，圣人，不分男女，只有“欠债的”和“潜在欠债的”两种。
女娲那张圣洁无暇的俏脸，在听到“关你屁事”四个字后，也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她身为圣人，无数元会以来，何曾受过如此……直白粗鲁的顶撞？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丝波澜，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道友，我并非是来与你为敌。只是你此举，牵连甚广。截教弟子，多为妖族出身，他们若是不上封神榜，这部分因果，便会转嫁到整个妖族身上。我身为妖族圣人，不能坐视不理。”
“哦？”杨辰一听，更乐了。
“搞了半天，不是为我好，是怕影响到你自己的业绩啊？”
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截教这些妖族，上了封神榜，给天庭当牛做马，死了还能消解因果。现在我把他们都保下来了，等于断了天道的‘祭品’来源。”
“天道没‘祭品’吃了，自然就要找别的‘食材’。妖族，就是下一个选择，对吧？”
杨辰三言两语，就将那冠冕堂皇的“天道大势”，剖析成了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女娲的脸色，微微一白。
她发现，跟这个男人讲道理，根本行不通。他总能用最粗俗，却又最直指核心的方式，将一切温情脉脉的面纱，都给撕得粉碎。
“道友既然明白，就该知道，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女娲沉声道，“放开截教的命运，我可以做主，为你向天道求情，为你化解部分因果。甚至，我娲皇宫中的灵宝，你也可任选几件，作为补偿。”
她这是，在谈判，在利诱。
她看出来了，对付这个男人，来硬的，只会像太上师兄一样，自取其辱。只能来软的。
“补偿？求情？”
杨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女娲道友，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我，杨辰，是债主！是天道都要求着我别死的存在！我需要你替我求情？你问问天道，它敢不敢听？”
他指了指脚下跪了又起的数万截教仙。
“他们，现在是我的私有财产！他们的命，他们的未来，都姓杨！谁想动他们，都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你怕妖族被牵连？”
杨辰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玩味，那眼神，看得女娲这位圣人，都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我这正好有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他顿了顿，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女娲道友，我看你为了妖族这点破事，也是操碎了心。”
“不如这样。”
“你也来我这里，办个‘命运抵押贷款’吧？”
“你把整个妖族的命运，都抵押给我。我保证，从今往后，妖族气运昌盛，再也没人敢把他们当‘祭品’。”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