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城堡内，除了哈森之外，其余亡灵看到金涂娜，全都露出异样神色。“又一个离幽体后代！”
上官瑞雪立刻警惕地看向哈森，见哈森没什么反应，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就又紧张起来，另一边一边，传来金季凤冷漠的声音。
“我们已经是不同种族，再没有任何关系，不准哭！烦死了！”
“母亲，不管您变成了什么？您永远都是我的母亲！”
“金家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一生淡泊感情，你连这都没学会，不配叫我母亲！”
听到这里，上官瑞雪想要过去帮金涂娜，他知道金涂娜处理不了，结果被哈森拦住。
“上官瑞雪，我想你有很多问题想问，请！”
上官瑞雪回过头，一股诡异的能量从哈森眼睛传来，恍惚了一下之后，对视回去。
不管用！哈森有些惊讶，自己可是八阶，竟然蛊惑不了一个五阶的人类。
“放心，我不会对你伙伴出手，我也想看看人类和巫妖到底能怎么相处。”
“可这种试探，是不是过了些？”
“过了吗？你不是好好的？”
上官瑞雪不再计较，跟着哈森单独来到一个小房间。
“域主大人，您到底想让我做些啥？看着想让我给入侵者捣乱，但其实你们根本不在乎入侵者，难道亡灵族除了巫妖，都不重要？”
哈森没有回答上官瑞雪的问题，而是谈起了离幽体。“离幽体是希尔古王的一个计划，可惜希尔古王太优秀，飞升而去，计划就失控，很幸运，我们又遇到了离幽体，看来，希尔古王的计划已经成功。”
“金季凤和金涂娜都没有离幽体吧？”
“你以为离幽体是一种体质？不！离幽体是一种血脉，是一个新族群，比如说，精灵血脉衍生出了半精灵。”
上官瑞雪稍微有点迟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哈森嘴里的离幽体，就相当于巫妖，是一个类别总称，那离幽体质呢？哈森知道吗？如果不知道，金熹巧就绝对不能出现在中高阶巫妖面前。
“域主大人的意思是，离幽体就是亡灵适应和融入这一方世界的表现？”
“你才三十不到，居然知道我们是异世界来的，看来你看了不少古籍。对，我们还知道，早年送出去的亡灵族，基本都活下来了，还建立了部落，而且还学会了同化其他种族的灵魂来诞生新亡灵。”
“听域主大人的口气，你们也学会了同化异族灵魂？”
“稍微有点麻烦，没有记忆或者没有智慧的灵魂，同化后很难诞生高级亡灵，但有记忆的有很难认同自己是亡灵，智慧高的白魂，才是我们看重的。”
“域主大人，你们知道本土种族鬼族吗？”
“和我们很像，但没见过。”
“逝去的亡魂，在我们这个世界，要么经历劫难后洗除记忆重新投胎，要么就成为鬼族，所以，你们若要走出去，鬼族会成为直接竞争对手。”
“鬼族很强大吗？比天使族如何？”
“没法比，天使族天生就会圣光术，这种天然克制无法逾越，你们不就是想摆脱天使的控制，才想走出亡灵国度？”
上官瑞雪原以为，哈森听到自己说出亡灵最大的愿望时，他会有些比较大的反应，结果等来的是沉默。
看不懂对方在想什么，上官瑞雪也只好沉默，过了一会，哈森又回到了离幽体上。
“金季凤是自愿成为巫妖的，我们只是告诉了她血脉的来源，她就做出了决定，而且她竟然还能保存人类的修炼方式。”
“域主大人，您的意思是要扩大离幽体？然后利用离幽体再扩大巫妖族群？可你们想过没有，离幽体既然已经成为一个新种族，他们会心甘情愿成为附属品吗？”
“巫妖绝对比离幽体高级！金季凤的选择就是最好的证据！”
“大人，您听说过概率学吗？个例永远也不能被认为是定论，我妻子金涂娜就绝对不会这么选择。”
“上官瑞雪，你敢放手让我们试试？”
“不敢，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强来！而且您刚才那招蛊惑能力，我妻子可扛不住。”
“那你凭什么认为离幽体不愿意？”
“现在争论无用，如果有以后，自然见分晓！”
哈森再次沉默，不过这次只是几秒，“那么，上官瑞雪，你到底能不能让亡灵族彻底融入这个世界？”
“你们的先遣已经完美融入，但因为数量少，对其他种族威胁不大，所以才能勉强有立足之地，但这么大一个国度想要走出去，绝对不可能。如果你们想要强行走出去，只有再次爆发战争，而且我敢肯定，你们一定会灭亡，最多就剩下万朝大陆那些零星的亡灵。”
“你未免也太小看亡灵族！”
“这和实力无关！”
“你什么意思？”哈森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其实，亡灵族就生存在这片大陆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上官瑞雪反问了一句。
哈森又一次沉默，它心里其实知道，集体转移根本不可能，分散转移，出去后也会因为生存问题而和其他种族发生矛盾，出去越多，就越可能激发种族仇恨。
上官瑞雪等哈森消化的差不多，继续说道：“得不到的，永远都会觉得珍贵，很多种族其实还没有你们这么大一片栖息地，你们无非是不满足而已，但世界就这么大，除非你们还能去入侵别的世界，但即使如此，还不是要重复在万朝大陆发生的这一切？退一万步，就算亡灵掌控了所有世界，如果到处都只要亡灵一个种族，那你们存在还有意义吗？”
“你在和我论道？”
“我知道的道，不过是皮毛，我说的只是一种我认为的理论，你们接不接受我也不在乎。”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告诉你们的王，知足常乐，外出和扩大只是野心欲望，不是只有扩张才是唯一选择，经营好这片土地，找到人口有发展的合理路径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凭自己很难办到，那就打开大门，接纳其他种族，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们自己想办法要好！”
“你未免太理想化了，你如果能解决天使的枷锁，还有精灵亲近你们的自然，亡灵则会破坏你们的自然，这也是无解之道，我们是异世界种族，天生就和你们很多种族无法共存！”
“那就是说，还是有很多种族能和你们共存！”
“你这是强词夺理！”
“也是事实！”
……
一人一巫妖冷峻对视了许久，哈森先开口：“那好，你说，你怎么让精灵和我们和平共处？”
“你们和精灵天生排斥，但鬼族和精灵并不排斥。”
“没了？”哈森没想到上官瑞雪的办法这么简单。“你不是说鬼族和我们是竞争对手？”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和鬼族直接合并？”
“可能吗？”
“离幽体这种偏门你们都能想得出来，为什么不能和鬼族合并？”
亡灵国度，因为没有鬼族才会让它们从来不会往这方面想，当初希尔古要是接触过很多鬼族，也许就不是制造离幽体。
哈森智慧可不低，很快就想到了上官瑞雪的提议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方向，立刻禀报给现在的王。
然后他继续问：“可你怎么去说服鬼族？而且，合并可不简单，你是否已经有一些经验？还有，即便真合并了，地盘问题不还是大问题？”
“说服鬼族的确很难，但我会一直去做，到死为止。经验这种东西，试就好了。至于后续，我又不是王，我的考虑始终只代表少数人类，不是吗？”
“既然你只代表自己，你凭什么让亡灵听你的？”
“听不听，那是你们自己决定，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可选方案！”
“王给回应了，你的方案可行性非常大，但有一个严重问题，天使一旦发现，必定会疯狂限制，你当如何解决？”
“还是那句话，那是亡灵的事，我只提供方案，难题也是你们的事。”
“这就是你所说的合作？”
“你们其实暗中也在摇摆，要不要舍弃丧尸和亡灵，只留下巫妖，所以你们才不太在乎入侵行为，所有的抵抗只是做给海神大陆看的对吧？”
“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提供建议，但绝不帮你们决定事情。对抗天使，无非三条：第一，诉诸武力，这条应该是最差选择，不然也不会今天的局面；第二就是服从，当天使认为你们是奴隶、是仆从时，也就代表他们已经不是异世界种族；第三，就是潜移默化，当其他种族适应了你们，天使如果还不认可你们，就站在了其他种族的对立面。”
“哼！听着有道理，但都是空谈！”
“和鬼族合并，已经是很好的实际行为，哪里空了？”
“那么，这么做对你，或者说对人族有什么好处？”
“本来，万族和平只是我一个理想，硬要说好处，那么也可以说：如果我做到了，也许我能不费劲就飞升！”
“这么说，你也只是自私自利，根本没有考虑过人族？看来你在人族根本没什么地位。”
“首先，我始终是人类；其次，万族和平，对人类发展已经很重要；最后，再告诉你们一句话：任何种族，普通民众才是基石，没有普通民众，天才也只是一个笑话。好了，言尽于此，希望你们听得懂。”
上官瑞雪转身就要离开，哈森没说话，但是它们的王突然远距离直接发问：“人类，我们该怎么经营？”
上官瑞雪回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但如果信得过我，那就把你们亡灵组最基础的生存、成长、相互关系、历史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们做个顾问。”
“王，不行！”
“事关亡灵机密，上官瑞雪，你如果能完美解决入侵者问题，我会考虑。”
“王！”
“哈森，不必多言，这个人类，说了希尔古王曾经说过的话，你可以不信他，但你不能怀疑希尔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