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哨响后,利兹联球员鱼贯走入客队更衣室。
这是一间狭长的客场更衣室,墙壁贴着白灰色瓷砖,地面潮湿,空气中飘着草皮与汗水混杂的气味。
球员落座,没人说话,只能听到有人在喝水的声音。史密斯脱下球衣擦了把脸,又重新换新球衣穿上。德罗巴坐在角落,一边吃香蕉。孙续洋在一边躺着被按摩,哈格里夫斯一边喝水一边盯着更衣室的战术板。
贝尼特斯一进门就关上门,没有喊,声音不大却有穿透力:
“别放松。”
他站到战术板前,随手在左边画了个箭头:“下半场我们会遭遇压迫。对方很可能换上两个新中场,试图抢中场。你们必须拉开球场空间。”
他点名:
“哈格里夫斯,往右多靠一步,充分利用史密斯和麦孔之间的空档。”
“卡里克,后撤一点,别站位太靠前,下半场会让阿隆索上场后,他会靠前一点。”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圈众人:
“我们领先,但不是安全。下半场时间还很长,所以不要放松警惕。”
门口,助理教练拉德贝走了进来,语气柔和点:
“其实我们表现还是不错,我们只要保持我们的节奏下半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球员们开始站起身,重新整理球袜和护腿板。气氛不激昂,却紧得像弦。
小罗坐着没动,重新戴好发带,缓缓起身。
他走到德罗巴身边,拍了拍后者的后背:“下半场,我会到中路,我来帮你。”
德罗巴点头,声音低沉:“你只要来了,我也会跑起来的。”
比赛重新开始,利兹联率先进攻。
第50分钟,米尔纳一次回防中被撞了一下,贝尼特斯立刻示意换人。
阿隆索在第四官员举牌前就站起身,压低声音对自己说了句:“现在开始接管比赛。”
米尔纳下场时脸色略显遗憾,但跟贝尼特斯击掌,没有一句怨言。
第56分钟,利兹扩大比分。
孙续洋在左路抢断雷茨格尔,顺势压上,一脚斜线传入肋部。
小罗接球前用脚后跟磕了下,让球稍微远离身体,等两个逼抢球员上来后突然变节奏内切。
一连两次变向后,他已经带到禁区前沿。
“他怎么又杀进来了?”
“小心他传球!”
话音未落,小罗左脚一拨,像弹簧一样瞬间收紧身体——
抬脚、蓄力、踢出。
弧线球绕过索斯盖特的腿,又越过施瓦泽的指尖,从门将头顶掠过,直坠球门左上角!
2:0!
小罗没有奔向角旗区,而是站在原地,双手比出“六六六”的标志,对着客队球迷区看台笑。
场边,利兹替补席掌声雷动。贝尼特斯一动不动,嘴角微扬。看台高处,秦川靠着栏杆,轻轻点了点头,这场比赛稳了。
第63分钟,史密斯再下一城!
米堡试图压上,博阿滕横传失误,卡里克一脚精准前抢。
球刚被断下,史密斯已经前插上去。
没有等、果然卡里克球很快就传到——到脚下带两步之后,利兹联队长又是一脚怒射!
球从30米开外掠出,像枚炮弹贴地滑行,直蹿球门右下!
施瓦泽反应不及,球网瞬间被掀起。
3:0!
史密斯没有多余庆祝,只是转身用力挥拳,然后双手指了指胸口的利兹联队徽。
客队看台瞬间炸了!
《marching on together》的歌声穿过半个球场。
第70分钟,米堡中场失控,博阿滕连续对卡里克犯规,终于这次被卡里克铲倒在了中圈。
两人肩膀对着肩膀,目光交锋,情绪一触即发。
主裁快速介入,只是口头警告,没有掏牌,但解说提醒道:“这场比赛的气氛,已经变了。”
第76分钟,罗纳尔迪尼奥中圈回撤接球,一脚贴地直塞,时机精准,力度刚好。
史密斯又一次从肋部杀入禁区前。
没有调整——他直接起脚。
球划出一条横线般的轨迹,直钻门将右上角死角!
4:0!
帽子戏法!
史密斯下意识地要脱下球衣,但刚拉到一半,就被阿隆索快步冲过来一把按住。
“别脱!”
他憋住了,反而咧嘴笑了,和小罗撞了下肩:“行,今晚我请啤酒。”
裁判小跑过来,只警告一句:“马上要开球了”
第80分钟后,利兹联开始控节奏。
贝尼特斯换人:
莱斯科特换维迪奇,防伤病;
库伊特换德罗巴,继续前场逼抢。
阿隆索和卡里克双核控球,节奏压得米堡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88分钟,切赫再现神扑!
唐宁一次突袭终于形成传中,雅库布抢在莱斯科特前一脚怒射——
切赫早已做出预判,伸长手臂将球封出!
补时第1分钟,阿隆索试图锦上添花。
他在中圈左侧看到施瓦泽站位靠前,起脚吊射!
球飞行轨迹极美,但砸中横梁,弹出!
客场球迷区一阵遗憾的声音。
终场哨响。
利兹联4:0,客场干净利落地收掉比赛。
混采区,bbc记者第一个冲上来:“罗纳尔迪尼奥,恭喜你被评为全场最佳!”
小罗笑着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我们只是正常发挥了实力。”
史密斯被问及帽子戏法,他只是笑笑:“还行吧,利兹联的实力大家都知道。”
贝尼特斯站在球员通道口接受采访:“球员表现很好,我们在国家队比赛后顺利拿到了三分。”
而看台最上层的包厢,秦川望着球场大屏幕。
夜风吹起他的外套,他望着上面0:4的计分牌,低声说:
“这一个赛季一定要拿到英超冠军。”
米德尔斯堡客场4:0大胜之后,利兹联的队伍并没有在客地逗留太久。更衣室的简短庆祝过后,大巴便一路驶回了西约克郡。球队在俱乐部训练基地解散时,天已完全黑透,街道上的雾气与灯光交融,照得夜色温沉。
秦川没有乘坐大巴。他独自一人驱车返回市区,落脚于他在利兹城郊那座低调奢华的私人庄园,翻修时秦川花了近七位数,保留了外立面与塔楼,内部却是彻底的现代化设计:开放式厨房、温水泳池、天窗卧室和一排用于红酒展示的藏酒柜。
他回到家时,玄关灯是亮着的。
特莎·兰伯特坐在落地沙发上,脚下踩着松软的羊毛地毯,膝盖上摊着一本刚拆封的艺术杂志。她穿着一件极简单的白色吊带裙,侧身靠着抱枕,指尖夹着红酒杯,眉眼间没有盛装后的距离感,而是一种回到私人领域后的自然。
“你的球队又赢了哦。”她头也不抬地翻了页杂志,“四个球,干净利落。”
秦川换了双鞋,走进客厅,笑了笑:“这不是当然的嘛,利兹联现在就是世界第一。”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还未解开的衬衫袖扣上停了两秒,起身替他解开,然后顺势在他肩头轻轻按了下:“你身上好硬。是还没赢够还是火气还没散?”
“可能是——”秦川单手接过她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赢得太轻松火气还没散吧。”
特莎靠在他怀里,轻笑了一声:“英格兰全国今晚都在说‘利兹联是唯一不需要调整期的豪门’。”
电视已经开着,bbc体育频道正轮播当日战果。
阿森纳1:1平博尔顿,切尔西1:0小胜查尔顿,曼联2:2被布莱克本逼平。
唯一一支四连胜、四场零封的队伍,是利兹联。
【英超积分榜】
1. 利兹联 – 12分(14球 0失球)
2. 曼联 – 10分
3. 切尔西 – 9分
…
画面定格在罗纳尔迪尼奥的笑脸上,他在巴西国家队进球的镜头被不停被人宣传,配着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的字幕。
特莎转过脸来,声音软软地靠在他耳边:“他们在讨论小罗是不是年度最佳了。”
秦川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一瓶香槟,熟练地剥开铝箔,拔出塞子,泡沫喷出的一瞬间落在她锁骨上。
“那我们先提前庆祝一下。”他说。
她靠近他的耳边,语气带着点挑逗地问:“庆祝哪个?”
秦川笑了笑:“随便你选。”
随后她主动吻了他,动作比她舞台上任何一次出场都要笃定。她不是来采访,也不是来拍什么封面,只是一个深夜来投奔某种情绪的人。也许是孤独,也许是身体的渴望,又或许只是想在这场英格兰北境的胜利夜里,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窗外,利兹的夜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电视上的足球新闻仍在轮播,提及史密斯的帽子戏法、小罗的惊艳世界波,和贝尼特斯冷静的赛后发布会:“这不是爆发,这只是利兹联该有的表现。”
而客厅里,秦川把香槟瓶搁在地毯边上,低头看着眼前这位让无数伦敦狗仔追逐的尤物,声音低低地说:
“我们会是这个赛季的英超冠军。”
特莎没回应,只勾起嘴角,手指滑过他衣服胸前,像是要把那朵白玫瑰的图案嵌入掌心。
夜深了。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夜晚。属于利兹联的,也属于秦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