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震惊回头，果然看到自家主子打开车门，脸色难看地盯着刚才说话的人。
侍卫被吓了一跳，回头盯着刚才说话的人问：“你说，这嫁妆是慕四姑娘的？”
“对啊！”
“这怎么可能？！慕四姑娘还没及笄呢，怎么可能就成亲了？”
“你们不知道吗？朝阳县主是要去给端王爷冲喜的，这种时候哪儿还管是不是及笄了？”
“冲喜？朝阳县主？”
“对啊！端王爷病重，护国寺主持说冲喜可以，给了八字，就是朝阳县主。皇上今日就给小王爷和朝阳县主赐婚，让他们明日成亲，给端王爷冲喜。为了能配得上小王爷，还把定安伯府赐封定安侯府，慕四姑娘赐封朝阳县主。”
房之章捏着车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脸色泛白，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他吐出一口鲜血，人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主子——”
“快，回府！”
正好送聘礼的队伍过去了，护卫赶紧驾着马车回去。
回到府邸，侍卫要去找大夫，房之章却挥手阻止了。
“去查，为何慕四会突然和秦钰成亲。”
“不是说王爷病重，要冲喜吗？”
“前两日见到秦钰的时候，像是他爹生病的样子吗？”
侍卫回想了一下，摇头：“不像。”
既然之前不像是他爹生病的样子，突然来个冲喜，其中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吩咐完，他推开护卫的搀扶，踉踉跄跄朝后院走去。
这个院子平日里不允许下人进去，他推开院门，就看到在院子一角的小土包。
小土包被打理得很干净，没有一棵杂草，旁边还有一圈花圃，但是现在里面已经没有了鲜花。
在小土包的前面，立着一个石碑——爱妻之墓。
房之章来到墓碑，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把头靠在了墓碑上，轻声呢喃：“昭昭，昭昭……”
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可是让他看着她与别人成亲，还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他无法接受。
这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头上，还有一旁的坟墓上。
房之章伸手抚摸爱妻两个字，苦笑了一下：“昭昭，我们这样，是不是也算一起白了头？”
护卫找过来的时候，房之章已经快要昏迷，他俩赶紧将他扶到了房间，升了炭盆，还拿了一颗药丸给他吃下。
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了眼睛。
“主子，您可不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房之章没回应他，问道：“查到了吗？”
“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我们之前留在京城的人说，五六七皇子都曾想要纳慕四姑娘为侧妃，还想让皇上赐婚，但是他们都同时遇到了事情，还没来得及去找皇上。”
另外一个护卫说道：“三个皇子都同时遇到事情，只怕不是巧合。这会不会是小王爷的手笔？”
这还需要问吗？
房之章大概已经猜到前因后果了。
“那几个皇子就是太闲了，给他们找点事情做，让他们知道太闲了，是会出事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要见慕四。”
“什么？”
“主子，您是不是高热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就是就是，慕四姑娘明日就要成亲了，今日肯定忙得很，哪儿有时间见您啊！”
“我今晚就要见她，你们若是办不到，就不要跟在我身边了。”
俩护卫：主子这么任性，该怎么办？
一个时辰后，房之章坐在了定安侯府的会客厅里。
俩护卫站在他身后，无语对望。
——主子在人家大婚前说要过来办案，真是不怕被打。
——只要主子能见到慕四姑娘，被打他也高兴。
——说的也是。
慕四听说房之章要见她，以为他是来要赵世宇的，但是人是不可能给他的。
今日贺氏他们一进城，赵世宇就被送到司马将军府去了。
想到知道赵世宇身份的人不多，贺氏又应付不了房之章，她收拾了一下，去见他了。
两个护卫被叫出去了，会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昭……朝阳县主。”房之章起身给她行礼。
“房大人免礼。”慕云娇走过去，站到他前面，说道：“房大人是来要赵世宇的吗？”
“不是。我今日来，是有话想问你。”
慕云娇有些意外：“还以为房大人是来要人的。不知道大人想问我什么？”
房之章一直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是否烦闷，是否对明日的婚礼抵触，可是她脸上只有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烦闷，也没有即将成婚的欢喜。
他现在琢磨不出来她对明日的婚礼到底是什么心态。
“你愿意嫁给小王爷吗？”房之章问。
慕云娇没想到他是来问这个的，瞬间明白他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她面色一冷，说道：“房大人，这是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询问吧？还是说，房大人对于认识的女子都会越矩询问人家的婚事吗？”
“朝阳县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房之章知道她生气了，解释道，“我知道你为何会与小王爷成亲，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想办法解决几个皇子求娶你的事情。”
“房大人好大的口气！”慕云娇嘲讽，“不知道房大人的底气是不是来自于大公主 的喜爱？不知道大公主知道你要对付几个皇子，还会不会为你心甘情愿地付出？”
“我有我的办法，而且我与大公主并无关系。”房之章解释。
慕云娇笑出了声，看着他道：“房大人，你觉得，你这话，我信吗？”
房之章想要解释她死前他们去大牢见的那一面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对上她眼里的讽刺和恨意，他知道自己解释也无用。
她是恨他的。
她也应该恨他的。
他捏了捏垂在袖中的手，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房大人，有些人活着，不是为了能做想做的事情，而是为了必须要做的事情。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想做的事情呢？”
“你……你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