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尸身心口的黑莲图案…在蠕动!”戴铎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扎进胤禛刚从畅春园回来的疲惫神经里。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胤禩的死不是结束,是邪术的开始!
“备马!去别院!”胤禛厉声下令,转身看向明玉,她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慌,却还是强作镇定:“王爷小心。”
“你回暖阁,让陈嬷嬷锁好门窗,任何人不许进。”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稍定,“等我回来。”
马车疾驰,胤禛的脑中乱成一团:八阿哥死前的诡异笑容、“星陨之地等着”的遗言、德妃的“黑莲开了”…这一切都指向那阴魂不散的邪力。他掀开轿帘,冷风灌进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别院被粘杆处围得水泄不通,空气凝重得像坟墓。停尸的厢房里,白布掀开,胤禩心口的黑莲图案赫然在目——漆黑如墨,线条扭曲,竟真的在缓慢蠕动,像是从血肉里长出来的活物!
“何时出现的?”胤禛的声音沙哑,强忍着恶心。
“更衣后才显现!太医说八爷体内有阴寒之气,不是寻常毒素!”侍卫颤声回答。
胤禛的眼神冷得像刀:“用石灰深埋尸身,处理的人全监控!这别院,烧了!”他绝不能让邪力扩散。
处理完别院,胤禛直奔永和宫。德妃靠在软枕上,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黑色的莲花开了…”崔嬷嬷红着眼眶:“娘娘清醒时还好,糊涂起来就认不出人了。”
胤禛坐在榻边,握住额娘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就在这时,乳母抱着昭瑜进来,小丫头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咯咯直笑。
德妃的眼睛突然亮了,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我的乖孙女儿!快抱过来!”
昭瑜被放在榻上,德妃轻轻摸她的小脸,小丫头不怕生,还伸手去揪德妃的发簪。奇妙的是,德妃的眼神渐渐清明,也不再念叨黑莲了,只是笑着逗弄孙女。
胤禛心中一动——明玉和昭瑜的香魄,竟能克制这阴邪之力!皇阿玛说的“祥瑞”,果然没错。可这也意味着,玉儿会成为邪祟的首要目标。他看着额娘恢复神采的脸,心中的担忧更甚——黑莲的下一个目标,会是明玉吗?
“额娘,您好好休息,孙女儿常来看您。”胤禛温声说,起身准备离开——他必须尽快找出应对之法。
王府书房里,卷宗堆成了山。胤禛翻看着关于黑莲教、前明巫蛊的资料,却大多语焉不详。他摩挲着怀中的龙莲玺,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定——这玺印能镇邪,却无法根除黑莲。
他忽然想起地宫的场景:龙莲玺的光芒与明玉的香魄交融,产生了奇异的反应。皇阿玛说的“钥匙”,难道是指明玉的香魄能激活龙莲玺的全部力量?
“戴铎!”他厉声喝,“加派人手查星陨之地!挖地三尺也要找!把京城懂前明秘闻、风水、驱邪的老人都找来!暗中寻访,不许声张!”
“嗻!”戴铎领命,转身就走——他知道,这是要主动破局了。
夜色渐深,胤禛走出书房,走向暖阁。窗棂透出温暖的灯火,明玉的摇篮曲轻柔传来,混着清冽的莲香,瞬间驱散了他满身的阴霾。
推开门,明玉正抱着昭瑜哼歌,摇床里的弘昐睡得香甜。“王爷回来了。”她抬头笑,灯光下的侧颜柔和得像幅画。
胤禛从身后环住她,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有你在,真好。”
“额娘好些了吗?”
“见到瑜儿就好多了。”他轻声说,“玉儿,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待在我身边,别离开王府。”他不敢想象失去她的场景。
就在两人相拥的温情时刻,书房门外传来戴铎的惊呼声:“主子!大事不好!”
胤禛猛地松开明玉,快步走出:“怎么了?”
戴铎脸色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星陨之地的枯井密室里…有前明公主的画像,莲台上供奉着一截黑莲藕!在蠕动!气息和八爷尸身的图案一模一样!”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墙上有血字,是八爷的笔迹!写着‘以香魄为引,黑莲为媒,星火重燃之日…朱明再临’!”
朱明再临?!胤禛的心脏瞬间冻结——八阿哥的目标不是皇位,是复辟前明!用明玉的香魄当祭品!
“轰隆!”暖阁的窗户突然被吹开,一股阴冷的邪风灌进来,带着焦糊味和莲腥气!摇床里的弘昐突然放声大哭,哭声凄厉!
几乎同时,畅春园和永和宫的方向,传来了紧急的钟声——那是最高警戒的信号!
胤禛脸色剧变:“皇阿玛和额娘出事了!”
他冲进暖阁,明玉正紧紧抱着昭瑜,脸色惨白。“王爷!”她的声音发颤,怀里的昭瑜也开始哭闹。
邪风越来越浓,暖阁里的莲香似乎被压制,变得微弱。胤禛将妻儿护在身后,握住怀中的龙莲玺——玺印微微发烫,却无法驱散这刺骨的阴冷。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听着远处的钟声和孩子的哭声,心中涌起滔天的恐惧和愤怒——八阿哥的邪术,真的启动了!星陨之地的黑莲,要开了!而明玉,就是这场浩劫的关键。
“戴铎!调所有锐健营和粘杆处,包围星陨之地!不许任何人靠近!”胤禛厉声下令,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王爷,那畅春园和永和宫…”
“让年羹尧去畅春园护驾!老十三去永和宫!”他的目光落在明玉身上,“我们回暖阁,守住孩子!”
暖阁里,弘昐和昭瑜的哭声还在继续,邪风从窗缝灌进来,吹动了桌上的烛火,光影摇曳,像无数鬼影。胤禛将龙莲玺放在摇床旁,玺印散发出微弱的金光,勉强挡住邪风。
“玉儿,别怕。”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他不知道,这微弱的金光,能挡住多久。星陨之地的黑莲藕、八爷的血字、前明的复辟计划…这场围绕着香魄和黑莲的浩劫,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的星陨之地,枯井密室里,那截黑莲藕突然剧烈蠕动,莲台散发出黑色的光芒,墙上的血字开始发烫,仿佛要燃烧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喃喃道:“星火重燃…香魄已至…黑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