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府内,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对着陆扑拱手道:“郡城大人,那陈政恐怕有点来头,年纪轻轻就能画出地阶神霄符,若是日后成长起来恐怕对您不利啊。”
“能画出地阶符箓,若是不尽快除去……”
陆扑背对着严四,负手而立道:“我已经查过他的来历,背后不可能有人,你且继续观察他一段时间,若是有任何动静第一时间汇报。”
“是。”
“嗯,回去吧。”
严四却依旧站在原地,好像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事成之后,便帮你突破金胎境,成为道宗内门弟子。”
听到此话严四才露出笑容,他已经快到四十,若不能再往上爬便永远只能停留在此了。
“郡城大人放心,严某一定紧盯住他。”
……
卯时,此刻天边泛起鱼肚白,初升的太阳氤氲着天地灵气,天地间如同被蒙上一层薄纱。
陈政盘坐于小院之中,正对着太阳吸纳灵气,因为在卯时这一刻,太阳升起,阴阳相换会滋生出氤氲的天地灵气。
此刻便是一日之中灵气最为浓厚的一刻。
若是修行之人吸纳这灵气不仅可以提高修为,还有脱胎换骨、伐毛洗髓之功效;而对于普通人则可以滋养肉身、调理气血、延年益寿之功效。
这也就为什么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家会睡得早、起得早。
一个小时后,陈政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淡蓝色光芒,这是灵气进入体内尚未完全消化的现象。
陈政运转雷遁之术,化作一道雷霆,轻轻迈出一步便跨越十丈之外。
“呼,还是太慢了,若是在令封天书中修行一夜,便是我在此处苦修一年的效果。”
收拾好情绪,陈政取出噬血剑,开始练剑法。
直刺、防式、风式、斩劈,每个动作看似混乱无章,让人越发看不懂。
但实则不然,这剑法讲究的是你能不能杀敌,一味练习固定的动作,反而是处处破绽,会被别人看成只会花里胡哨、没有实际作用的杂技罢了。
虽说以他如今的剑法,无论放到哪里都堪称一流的存在,但陈政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他整整练了一个下午,期间梅宁偶然来过一次,是给他送饭来的。
虽然都是普通的饭菜,但陈政吃得一干二净,好似饿死鬼一般。
陈政此时已经挥汗如雨,全身更有酸痛感袭来,他停下了挥剑的动作。
溪灵多次想与他聊会天,但陈政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她。
这倒不是他寡淡冷漠,只是小院外的树林深处,隐隐有一双眼睛在窥探自己。
对方不知是用了某种隐匿气息的法术亦或是法宝之类的东西,但经过陈政方才练剑时多次露出的破绽,对方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说明对方只是窥探,修为并不算高。
陈政也大概知道了是谁派的人,只是没想到,连对方一面都未曾见过,这盘棋就开始了。
因此陈政便将计就计,你想看便让你看个够,只要不暴露自己的底牌,这胜算的天平依然站在自己这边。
“这剑术也太烂了吧,看样子只是空有一副画符的天赋罢了。”
深藏于阴森的某个角落的严四暗自吐槽一番,又看天色大黑,便离开了此处。
感觉到那道窥探自己的身影消失,陈政露出一抹得逞的阴笑,也踱步迈入门中。
回到房间陈政没有立刻睡觉,而是打算好好洗个澡,再吞下一枚金基丹后继续吸纳灵气。
直至月上中宵,陈政才感觉睡意袭来,最后沉沉睡去。
接连几天,陈政都重复这样的生活。
陈政感到无论是肉身还是道行都有着明显的提高,已经有种触摸到金胎境的边缘。
不过如此快地突破,可能会给以后修行留下隐疾,不利于以后的修行,所以他并不着急突破。
一到卯时,天刚刚蒙亮之时,便起床吸纳灵气,然后练剑。
到了傍晚才停止修炼,然后睡去。
但偶尔也会到观中听梅宁的课。
行道、要诀、符篆、法术,梅宁都能举出例子,细致地分析给众人听。
就在这天晚上,陈政盘膝修炼梅宁传授给自己的复基之术,因为白天有人窥视的缘故,陈政不好修炼,所以只有晚上才是自己的自由时间。
他的身体有绿色气体流出,裹挟着他的全身,最后又融入到他体内。
陈政只感觉浑身的酸痛都消失,整个人如沐浴在温泉中,舒畅而轻松。
陈政目光一亮,欣喜道:“复基之术,怪不得是道宗的秘术,这恢复法力的效果也太霸道了。”
这还是陈政不借助令封天书,在这个世界修炼的第一个法术。
就这样又过去一月,此时的镇江郡如往常一样,并没有出现过任何有关妖魔的痕迹。
而自从于思丘离开后,便又来了一名供奉管理郡衙,担任郡守一职。
然而看似风平浪静的郡城内,百姓们个个面露难色,诚惶诚恐地缩在城中,不敢踏出郡城半步,就连进出的人影也见不着。
镇江郡外,一处通往郡城的小道上正站着六名身穿制服的衙役,他们紧握刀柄,分东南西北不同方向,目光凝重地望向前方。
而在他们中间的则有两道身影,两人皆是身穿玄甲,一人体型肥胖,一人则恰恰相反。
两人目光看向地上的一具身穿衙役制服的男子尸体,尸体被吸成皮包骨头,成为一具干尸,显然是被妖物吸干了修为和阳气。
但这具干枯的尸体死状很是奇怪,只见其嘴上还洋溢着笑容,尽显一种意犹未尽的表情。
“吴大人,这是郡衙里的捕头,有金胎境初期修为,昨夜出城特意调查干尸一事。”
吴井揉搓着眉心,自己才刚调过来多久啊?就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
“连金胎境都能被魅惑,看来是大妖。”
“那大人,接下来该如何?若是不尽早铲除,恐怕会惊动到上边,这对你我都不好。”
“此事本官自然知道。”
吴井有些吃力地站起身,对着两名衙役道:“你们两个将尸体扛回去,做好登记后,拿上安抚金递给他家里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