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眉心的龙纹玉佩融入处,渐渐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印记,如同缩小的梧桐叶。这日清晨,他站在镇灵塔顶,指尖轻触印记,刹那间,全球的感应网络如星图般在脑海铺开——欧洲感应堂里,白发老者正对着阳光舒展手掌,掌心的光斑随他的呼吸明暗;非洲灵田公社,黑皮肤的孩童与黄皮肤的农夫同时弯腰插秧,灵稻应声拔高半寸;美洲悟道洞中,矿工指尖划过石壁道纹,石屑竟凝成了小小的灵晶。
“大哥,南洋传来消息。”李屿的声音通过感应网络传来,带着海风的湿润,“那群海盗又在珊瑚岛聚集,这次守脉虫没困住他们,反而被他们用旧世界的火药伤了不少。”
李恪眉心微蹙,意念一动,镇灵塔顶的青铜钟自动鸣响,钟声穿透云层,化作无形的波动顺着感应网络扩散。“让守脉虫退开,”他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南洋海域每个感应节点,“通知附近的灵水师,用潮汐之力困住他们。”
半个时辰后,李屿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笑意:“成了!灵水师引涨潮的灵气凝成水墙,海盗船像被钉在海里,动弹不得。他们船上的火药一碰到灵气水墙就炸了,现在正举着白旗喊救命呢。”
“带他们去感应堂,”李恪道,“让守脉虫盯着,若心生悔悟,便教他们感应之法;若执迷不悟,就困到他们明白为止。”
挂了感应通讯,他转身走向太学。今日轮到他给学子们讲“共鸣术”,刚走到梧桐树下,就见一群孩童围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少年手里攥着块灵晶,满脸警惕。
“他是从欧洲来的留学生,叫艾伦。”李恂的女儿李念跑过来,拽着李恪的衣袖,“他说我们的感应术是‘巫术’,不肯学,还把灵晶捏碎了。”
艾伦看到李恪,梗着脖子道:“我父亲是骑士,他说力量必须靠剑与盾争取,不是靠什么‘心念’!”他脚下的石板因怒气微微震颤,守脉虫的细丝悄悄从石缝里探出来,绕着他的脚踝打转。
李恪蹲下身,捡起一块被捏碎的灵晶碎片,指尖拂过碎片,碎晶竟重新聚拢,变回完整的灵晶。“你看,”他将灵晶递过去,“旧世界的力量靠‘破坏’,新世界的力量靠‘连接’。就像这灵晶,碎了是因为你排斥它,聚起来是因为我接纳它。”
他指着不远处的灵田:“你试着对那些灵稻笑一笑,真心希望它们长得好。”
艾伦将信将疑地照做,刚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灵田里的稻穗便齐刷刷地朝他弯腰,像在鞠躬。少年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灵晶突然发烫,竟在他掌心烙下一个小小的稻穗印记。
“这是……”艾伦摸着印记,满脸震惊。
“天地的回应。”李恪站起身,“你的骑士父亲若在这里,或许会明白,真正的力量不是征服,是让万物愿意与你同行。”
傍晚,李恪接到李屿的传讯,说守脉虫在海盗船上发现了旧世界的龙脉图,图上用朱砂标着十几个未被激活的节点。“最奇怪的是,图尾画着个凤凰印记,和祖源地宫梧桐花的纹路一模一样。”
李恪心中一动,立刻赶往祖源地宫。梧桐树下,李恂正围着树踱步,见他来,递过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这是从海盗船长怀里搜出来的,说是他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说‘当凤凰花开,东方将有圣人出,携万灵升维’。”
羊皮纸上的凤凰印记与梧桐花重合的刹那,整个地宫突然震动,梧桐树干上浮现出古老的铭文——那是比《龙契诀》更古老的文字,李恪凭着眉心的印记竟能读懂:“鸿蒙初开,感应为基;龙凤呈祥,万界归一。”
“原来父亲升维,不是终点,是起点。”李恪喃喃道,“这方世界的升维,是为了连接更广阔的万界。”
铭文渐渐隐去,梧桐花落下一片花瓣,化作一艘小小的木船,船身刻满了感应符文。李屿伸手触碰,木船突然变大,足以容纳数十人,船帆上印着新的图腾:半龙半凤,周围环绕着各族人的剪影。
“这是……”李屿眼睛发亮。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李恪踏上船板,感应网络传来全球的意念——欧洲的老者想看看龙的模样,非洲的孩童想摸摸凤凰的羽毛,美洲的矿工想知道星空的法则。“父亲带我们升维,我们带这方天地,去见更广阔的天。”
木船缓缓升空,守脉虫化作光带缠绕船身,梧桐叶化作风帆,载着新的期许,朝着高维世界更深处驶去。地面上,艾伦站在灵田里,看着灵稻结出金色的稻穗,掌心的稻穗印记闪闪发光——他终于明白,真正的骑士精神,不是征服,是守护与连接。
长安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警示,是邀约。感应网络里,不同语言的“你好”交织成歌,不同肤色的手掌隔空相握,在新的天地里,炎黄的血脉与万灵的气息,正融成一条更悠长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