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边民聚居点,凌皓与姜雨薇并未前往芒卡镇,而是依照凌皓的决断,转向西南方向,朝着更为偏僻、靠近国境线的深山老林行去。那里地势复杂,人迹罕至,是摆脱追踪、另寻归途的绝佳选择。
一路无话,两人脚程极快,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找到了一处位于山腰、被藤蔓半遮掩的天然岩洞。洞内干燥通风,颇为隐蔽,正适合暂时栖身。
点燃一小堆篝火,橘黄色的光芒驱散了洞内的黑暗,也带来了些许暖意。姜雨薇检查着洞口的警戒符箓,而凌皓则盘膝坐在火堆旁,取出了那枚得自赤炎山核心的“炎阳令”。
令牌触手温润,非金非玉,不知是何材质。上面的“炎”字古朴神秘,在火光映照下,隐隐有流光转动。当他将一丝幽冥之力缓缓注入令牌时,异变发生了!
“嗡——”
炎阳令轻轻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下一刻,一股精纯、炽热却并不暴烈,反而带着某种古老厚重意味的能量,如同涓涓暖流,顺着幽冥之力反向涌入凌皓的体内!
这股能量与他体内至阴至寒的幽冥丝截然相反,却并未像外界地火之气那样被排斥消磨,反而如同阴阳鱼般,开始与幽冥丝缓缓交融!
“这是……炎阳之力?!”凌皓心中剧震。青玄子札记中曾模糊提及,真正的至宝,乃是阴阳相济,而非孤阴独阳。这炎阳令中蕴含的,正是与幽冥之力同等级别、属性却截然相反的炎阳本源之力!
刹那间,凌皓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无形的熔炉。左边身体如同坠入冰窖,幽冥丝自主运转,散发出刺骨寒意;右边身体却如同置身熔岩,那股炎阳之力奔腾流淌,带来灼热的痛楚!冰火交织,剧烈的冲突在他经脉、血肉乃至灵魂中爆发!
“呃啊——!”凌皓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额头青筋暴起,浑身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时而凝结出黑色冰晶,时而变得赤红滚烫,冒出丝丝白气,景象诡异无比!
“凌皓!”姜雨薇大惊失色,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场推开,根本无法靠近!
凌皓紧守灵台一丝清明,《幽冥噬魂诀》与那炎阳令中自发流转的某种古老法门(或许可称之为《炎阳炼体术》)同时疯狂运转!他意识到,这是危机,更是天大的机缘!若能熬过这阴阳淬体之苦,他的肉身与灵魂都将发生质的蜕变!
他不再抗拒,反而主动引导着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在体内进行着艰难的融合与循环。每一次循环,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但痛苦过后,经脉便拓宽一分,血肉便凝练一丝,幽冥丝与那新生的炎阳之力便交融得更紧密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凌皓身体表面的异象渐渐平息,黑冰与赤红褪去,露出底下如同玉石般温润、却又隐隐透着金属光泽的皮肤。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左眼幽深如寒潭,右眼炽烈如熔岩,异象一闪而逝,最终归于深邃的平静。
他成功度过了淬体难关!不仅修为彻底稳固在先天初期顶峰,肉身强度更是提升了数倍不止!更奇妙的是,他丹田之内,原本只有幽冥丝盘旋的核心处,多了一缕细小的、却无比凝练的金红色火焰——炎阳之力种子!它与幽冥丝形成微妙的平衡,缓缓旋转,如同一个微缩的太极图。
心念一动,左手掌心幽冥丝缭绕,寒气逼人;右手掌心则跳跃着一簇金红色的火苗,散发着温暖却危险的气息。阴阳之力,初步掌控!
“你……没事了?”姜雨薇见他恢复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问道。
凌皓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前所未有的协调感,点了点头,眼中精光闪烁:“因祸得福。这炎阳令,果然是大机缘。”
他正欲详细说明,眉头忽然一皱,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洞外远处传来的细微动静——那是靴子踩碎枯枝的声音,以及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声响!人数不少,而且正在呈包围态势向岩洞靠近!
“追兵到了!”凌皓眼神瞬间冰冷,“看来‘公司’是铁了心要留下我们。”
姜雨薇脸色一凝,立刻熄灭了篝火,洞内陷入一片黑暗。“多少人?实力如何?”
“不少于十五人,气息比之前伏击的那些更强,其中有三道气息……接近先天!”凌皓感知着外界,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却也有一丝跃跃欲试的战意。刚刚突破,正需要合适的对手来检验成果!
“准备迎敌吧。”凌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噼啪的轻响。幽冥丝与炎阳之力在体内悄然流转,一冷一热,却完美交融,带来强大的自信。“正好,拿他们试试我的新力量。”
他走到洞口,透过藤蔓的缝隙向外望去。月光下,一道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从林间各个方向围拢过来,手中的武器在月色下反射出幽冷的光泽。为首的三人,气息尤其沉凝强大,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岩洞。
暗夜追兵已至,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而初步掌控了阴阳之力的凌皓,将首次向世人展露其真正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