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直接北上陕北和中央红军汇合的,后来看到了一个读者大哥的建议,长征中爬雪山、过草地也是一个重要的内容,昨天晚上加班加点列提纲,大部分框架也基本出炉,后续会涉及爬雪山,过草地以及和第四方面军汇合等内容,大家敬请期待,作者依然努力码字中,点赞、催更点起来吧朋友们”
山谷里篝火点点,战士们脸上还带着刚打胜仗的兴奋,但指挥部里的气氛却有些沉。
贺老总嘬着早已熄火的烟斗,眉头拧成个疙瘩。任政委看着地图,张百川则盯着跳跃的火苗,面沉如水。
“穿山甲……”贺老总终于打破沉默:“这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了?刚宰了条‘灰蛇’,又钻出个‘穿山甲’,这帮杂碎,属蚯蚓的?”
任政委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老总,生气解决不了问题,这个‘穿山甲’,恐怕比‘灰蛇’藏得更深,敌人能提前预判我们合兵北上,说明他藏得很深。”
张百川开口:“而且,‘灰蛇’用的是废弃的旧编码,容易被发现。这个‘穿山甲’用的是我们现在还在用的通道?还是另有办法?林风那边有什么发现?”
一直在旁边的林风立刻上前一步,脸色凝重:“报告军团长、贺老总、任政委,我反复核对了近期所有收发报记录和密码本,没发现异常。要么,‘穿山甲’用的不是电台,要么就是他极其谨慎,还没留下尾巴。”
贺老总烦躁地一挥手:“查,给我往死里查,但动作要隐蔽,不能再搞得人心惶惶,百川,这事你心思细,你和政委多费心。我主要负责对外,看紧那帮白狗子,”
“明白。”张百川点头:“眼下最关键的是,北上转移计划不能停。敌人既然知道我们合兵,更大的围剿很快就会来,我们必须尽快准备物资,尤其是粮食和冬衣,队伍里南方战士多,很多人还没经历过北方的冬天。”
任政委叹口气:“是啊,陕北苦寒,我们现在这点家当,远远不够,粮食还好说,可以就地筹集,但棉衣、药品……难啊。”
贺老总站起来:“难也得搞,没衣服穿,没饭吃,枪打得再准有屁用,通知下去,各部队分散行动,以团、营为单位,给我想办法搞物资,原则就一个:不能祸害穷苦老百姓,要找就找那些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白狗子的运输队下手,告诉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搞到的,优先补充谁,”
命令一下,刚刚经历大战的红军立刻又像上紧了发条,高速运转起来。
三团团长老耿是个火爆脾气,带着队伍蹲了两天,终于瞄上一支桂军的运输队,护送的兵力不多。
“妈的,干了,”老耿一挥手:“机枪给我架好,等靠近了,听我命令,狠狠打,动作要快,抢了东西就走。”
战斗没什么悬念,运输队很快被打散,战士们兴奋地冲上去,打开物资箱,却傻眼了。
“团长……这……这他娘的都是啥啊?”一个战士拎起一件夏装。
老耿扒开几个箱子,脸都气绿了,里面全是单衣、草帽,甚至还有一堆印着洋文的罐头,看着像水果。
“狗日的桂军,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运这些玩意儿?,”老耿气得一脚踹翻箱子,“冬装呢?棉被呢?耍我玩呢,”
同样的事情在其他几支试图拦截敌军运输队的部队也有发生,要么扑空,要么缴获的根本不是急需的冬装物资,敌人似乎也学精了,重要物资的运输路线更加隐蔽,护卫兵力也大大加强。
张百川听着各部队汇报上来的情况,眉头越皱越紧。李铮在一旁也是脸色不好看。
“司令员,这样下去不行啊。硬打运输队,代价大,收获小。而且敌人明显有防备了。”李铮忧心忡忡。
张百川没说话,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那些标志着村镇和土寨的点上。
“硬的不好啃,那就来软的。”他忽然道:“老李,还记得咱们在湘江边,怎么从‘黄老爷’那儿‘借’粮的吗?”
李铮一愣,随即眼睛微亮:“您是说化妆奇袭?”
“对。”张百川手指点着地图上几个比较大的集镇,“这些地方,肯定有敌人的区公所、粮栈,还有为富不仁的大户。他们库房里,肯定有咱们需要的东西。派侦察连的精干人员,化妆成老百姓,或者干脆化妆成白狗子,混进去,摸清情况。里应外合,敲掉它,”
“妙啊,”李铮一拍大腿,“我这就去安排,”
两天后清水镇,一队“中央军”骂骂咧咧地开进镇子,领头的是个歪戴着帽子、一脸痞气的“连长”,正是侦察连长扮的,他直接闯进区公所,把“伪造委任状”往桌上一拍,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江浙口音混着官话:
“妈的,累死我了,追共匪追到这鬼地方,赶紧的,给弟兄们准备热水热饭,还有,师部命令,征集冬装五百套,粮食一万斤,马上就要,”
区公所的所长一看这伙人凶神恶煞,装备精良,不敢怠慢,但又为难:“长…长官,这…这么多物资,小的这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啊……”
“凑不齐?”侦查连长眼睛一瞪,手枪就掏了出来,“耽误了剿共大业,你他妈有几个脑袋?,仓库在哪?带我去看看,有什么先拿什么,”
所长吓得腿软,只好带着他们去镇上的粮栈和物资仓库。
就在侦查连长在里面咋咋呼呼,吸引注意力的同时,另外几名化妆成民夫或小贩的战士,早已把镇子里的兵力部署、仓库位置、甚至哪个大户人家围墙矮摸得一清二楚。
是夜,清水镇突然枪声大作,早已埋伏在镇外的红军主力突然发起攻击,而镇内里应外合,迅速控制了区公所和仓库守军。
等到附近敌军援兵赶到时,红军早已带着缴获的大量粮食、布匹、棉花、少量药品和银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类似的戏码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不同的地方接连上演。红军部队充分发挥机动性和创造性,时而化妆奇袭,时而长途奔袭薄弱据点,甚至巧妙地利用敌军各部之间的矛盾,声东击西,竟然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神奇地筹集到了一批宝贵的物资,战士们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但张百川心里那根弦却一直绷着,物资问题暂时缓解,但“穿山甲”得问题一直扎在心里,队伍的行踪被暴漏,指不定哪天就会遇到灭顶之灾。
这天,他和任政委、贺老总再次碰头:“物资筹集得差不多了,队伍也休整了几天。是该动身了。”贺老总道:“北上的路线,任政委初步选了几条,百川,你看看。”
张百川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几条迂回路线,沉思良久,却摇了摇头。
“老总,政委,这几条路线都太常规了,敌人不是傻子,尤其那个内奸还在暗处。我们能想到的,他们很可能也预判到了。”
任政委皱眉:“那你的意思是?”
张百川的手指没有落在任何一条预设路线上,而是重重地点在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方向——东南。
“我们先不直接往北。掉头,往东南打一下。”
“什么?”贺老总都愣了一下:“往东南?那不是又往回走了?百川,你搞什么名堂?”
张百川眼中露出冷静又大胆的神色:“正因为不可能,敌人才想不到,我们往东南猛打一下,做出要杀回湘赣边的姿态,敌人后方必然震动,他们的围剿兵力部署会被彻底打乱,注意力会被我们吸引过去。然后——”
他手指在地图上拉出一道巨大的弧线:“我们利用这个机会,突然甩开他们,大范围迂回,从他们绝对想不到的位置,钻出去,再急速转向北上,这样虽然多走些路,但能最大程度避开敌人重兵堵截,安全性更高。”
贺老总盯着地图,眼睛慢慢亮了,一拍张百川的后背:“好小子,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险是险了点,但他娘的确实是个妙招,虚晃一枪,搅他个天翻地覆,”
任政委沉吟片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虽然冒险,但比硬闯敌人预设的包围圈胜算更大。我同意。只是这个转向的时机和路线,必须绝对保密。”
“对,”张百川目光扫过两位首长:“所以,这个最终路线和转向点,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在部队到达转向点之前,对下只公布向东南攻击的命令。‘穿山甲’就算他知道了我们第一步动向,也绝对猜不到我们真正的意图和最终路线,”
决议已定。部队开始秘密进行准备,战士们虽然不解为什么往东南走,但对指挥员的信任让他们坚决执行命令。
就在大军即将开拔的前夜,张百川站在指挥部外,李铮走了过来。“司令员,还在想‘穿山甲’的事?”
张百川点点头:“参谋长,你说,如果内奸真的存在,而且就在我们身边。他看到我们往东南去,会怎么做?”
李铮一愣:“肯定会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
“是啊,一动才好抓尾巴。这次行动既是突围,也是钓鱼,就看那条‘穿山甲’,忍不忍得住,上不上钩了。”
李铮闻言,看着张百川的侧脸,忽然明白了这个看似冒险的进军计划背后,还隐藏着另一层得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