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左胸的伤口在往外冒火,不是九阳神功那种暖融融的热,是烧红的铁水混着碎冰,在肋骨缝里翻搅。
意识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往下坠,可耳朵里还能听见周芷若的呼吸——她刚才掐我手腕时那点力道,现在只剩若有若无的温度。
检测到非法入侵...系统重装程序激活...机械音在识海里炸响,眼前突然闪过一片刺目的白光。
等再能视物时,我正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四周悬浮着无数碎片。
有《太极剑谱》的绢帛残页,有《暴雨梨花针谱》的青铜刻纹,甚至还有半张当年在蝴蝶谷抄的《医经》——每一片都泛着淡金色的光,像被人用细金线串着飘在空气里。
这是...契约核心的记忆库?我伸手碰了碰最近的太极剑谱碎片,指尖刚触到绢帛,那页纸突然地展开,张三丰真人的身影在碎片里浮现,他握着木剑比划揽雀尾的架势,嘴里念着: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
与此同时,另一片暴雨梨花针的碎片突然震动起来,灭绝师太的脸从青铜刻纹里挤出来,她尖叫着:峨眉弟子宁死不屈!针尖刺破刻纹的瞬间,我左胸的伤口又疼得抽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碎片里不仅有武学,还有历代传承者的执念。
周芷若双意识融合时失控的暴雨梨花针,怕是就因为被灭绝的残魂执念卡住了。
得把太极和针谱拼起来。我咬着牙,九阳真气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疼得我膝盖都弯了,可手还是本能地去抓最近的两片碎片。
太极剑谱是圆融的,讲究以柔克刚;暴雨梨花针是暴烈的,讲究快、准、狠。
按理说这俩八竿子打不着,可当我把太极的舍己从人和针谱的万针齐发往一块儿凑时,碎片边缘突然泛起蓝光,像磁石相吸似的粘在了一起。
现实里不知谁闷哼了一声,我眼前的空间突然晃了晃,隐约看见周芷若的睫毛在抖。
她的手又抓住了我的手腕,这次力道比刚才重,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
我低头看她,她的脸还是白的,可眼尾泛红,像刚哭过。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无忌...我看见师父了。
她说...她说暴雨梨花针是峨眉的命,不能改。
我把额头抵在她额头上,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回升——九阳神功的潮汐劲终于起作用了。不是改,是让它活过来。我用拇指蹭她眼尾的泪,你师父当年练针时,是不是总说针随心动?
可她心里只有仇恨,所以针才会失控。
你心里有什么?
她瞳孔微微收缩,指尖轻轻抚过我腰间的木剑——那是她在灵蛇岛亲手削的,剑鞘上还留着她用绣针刻的二字。我...我想和你看钱塘潮。她声音发颤,想给你做桂花糖藕,糖放双份的。
想...想和你站在峨眉金顶,看云从脚下漫上来。
这不就对了?我笑着把太极剑意往她经脉里送,这次没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而是顺着她的气海直灌进去。
就像往干涸的池塘里倒春水,她的经脉里立刻泛起涟漪,那些纠缠的灭绝残魂真气被冲得东倒西歪。
她突然睁大眼睛,眼白里闪过细密的银光——是暴雨梨花针的针意!
好个张无忌!背后突然传来破风之声,空性的武学质检又来了。
这次他没打我丹田,改攻我和周芷若的气海连接点,青黑色的劲气像条毒蛇,顺着我的手臂往周芷若身体里钻。
我本能地用价值感知去抓那股劲气的轨迹,却发现它的走向和之前送外卖时避开堵车的路线惊人地像——绕着红绿灯,贴着墙角,专挑最薄弱的地方钻。
宋青书教你的?我冷笑一声,左手扣住周芷若的手腕,右手在她掌心快速画了个圈。
她立刻会意,指尖一扬,三枚暴雨梨花针从袖中射出,不是往空性身上扎,而是钉在他左右脚边的青石板上。
银针入石三分,震得空性踉跄了一步,劲气轨迹顿时乱了。
我趁机运起外卖路线优化法——以前送单时总琢磨怎么用最短时间绕开拥堵,现在倒成了破招的法子。
我拉着周芷若往左边闪,正好避开空性变招的掌风,他这一掌结结实实拍在刚才我们站的地方,青石板裂成八瓣。
教主!远处突然传来喊杀声,我抬头一看,宋青书带着十几个穿红袖的家伙冲上来了。
他手里攥着根断棍,棍尖泛着冷光,正是之前被我打断的完美配送武器。
他冲我笑,嘴角沾着血:张教主不是最会算吗?
算算今天你能护得住几个?
算什么算。我把周芷若往身后一带,从怀里摸出包桂花糖——早上她塞给我的,说打起来饿了可以垫垫。
我捏着糖纸冲宋青书晃了晃,就你这路数,和我当年送夜宵时遇到的醉汉闹事差不多。
周姑娘,左边三个,右边两个,中间那个拿链子刀的,交给我。
周芷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的袖摆无风自动,银针破空声像骤雨前的蝉鸣。
左边三个刚举刀,就被银针钉住了手腕;右边两个想绕后,又被针雨封了退路。
我趁机冲中间的链子刀男扑过去,他挥刀横扫,我弯腰躲过,顺手把桂花糖塞进他领口——不是要甜死他,是趁他愣神的功夫,用九阳真气震他的膻中穴。
他闷哼一声栽倒,我反手扯过他的链子刀,甩在宋青书脚边。
就这?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转头看向周芷若。
她站在石台上,背后浮着七枚银针,每一枚都泛着淡金色的光——是太极剑意和针意融合了!
我再看意识空间里的碎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拼成了完整的图谱:太极的圆裹着暴雨的锐,像朵盛开的莲花,每片花瓣都是一枚银针的轨迹。
系统重装完成。机械音这次听起来顺耳多了,我感觉左胸的伤口在愈合,契约核心的金线重新亮了起来,暖融融的真气顺着经脉涌遍全身。
周芷若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掌心全是汗,可眼神亮得惊人:无忌,我能控制针了。
不是被针控制,是我控制针。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整座峨眉山突然震动起来。
我们脚下的青石板裂开细纹,远处祖师堂方向传来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从地下升起来。
周芷若拽着我往那边跑,等跑到祖师堂门口时,只见堂前的地面上立着块青黑色的石碑,碑面还沾着泥土,可上面的字却清晰得吓人:峨眉非门派,乃监控中枢
监控...中枢?周芷若伸手去摸石碑,指尖刚碰到碑面,地面突然又是一震。
我们脚下的青石板缓缓裂开,露出一条往下延伸的阶梯,黑洞洞的看不见底,却有股冷风吹上来,带着股说不出的腥气。
周姑娘,我握紧她的手,看来咱们的麻烦,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