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嘈杂依旧。沈炼不动声色地将脚边的黑色长盒收入神威空间，那柄足以弑杀龙王的凶器和三枚珍贵的贤者之石子弹就此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打算等到最终决战前，再找个合适的时机交给路明非，现在拿出来只会吓到这个衰仔，徒增变数。
就在这时，正和芬格尔激战星际的路明非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他趁着游戏间隙点开一看，愣住了。
发信人：陈雯雯。
【路明非，明天中午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顺便……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具体见面再说吧。】
路明非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有点意外，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陈雯雯会主动找他帮忙？这倒是新鲜事。他想了想，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有空。地点你定？】
他没有拒绝的必要和理由。一方面，他对陈雯雯到底要帮什么忙有点好奇；另一方面，毕竟曾是暗恋过的女孩，心底那点残存的情愫和绅士风度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陈雯雯很快回复了一个餐厅的地址和时间。
“哟哟哟！有情况！”芬格尔贼兮兮地凑过来瞥了一眼屏幕，立刻开始起哄，“文学少女主动邀约！师弟，桃花运可以啊！刚走一个红发巫女，又来一个文艺女神？”
路明非脸一热，推开他：“去你的！就是普通同学吃个饭，帮个忙而已！”
沈炼也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既然答应了，就收拾得精神点再去。别丢卡塞尔的脸。”
路明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印着星际争霸logo的旧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挠了挠头：“那我……穿啥？”
于是，回到酒店后，路明非的第二次形象咨询会紧急召开。顾问依然是沈炼和芬格尔。
“约会对象是陈雯雯那种文艺安静的女生，你的穿搭核心应该是‘干净’、‘清爽’、‘有点小细节但不刻意’。”芬摩挲着下巴，立刻进入状态，“绝对不能油腻，不能浮夸，要给人一种‘我稍微收拾了一下是因为尊重你，但我本身就是这样简单舒服的人’的感觉。”
沈炼表示同意，补充道：“质感比款式更重要。”
两人很快为路明非定下了方案：
上衣：*一件浅燕麦色的纯棉亨利衫（henley Shirt）。柔软贴身的材质，几颗纽扣的设计比普通t恤多了几分精心打理的感觉，透着点微妙的复古和书卷气，颜色温柔，能中和路明非偶尔流露出的怯懦感。
下装：*一条深蓝色的直筒牛仔裤，没有任何破洞或夸张的印花水洗，版型利落，被芬格尔强行要求必须熨烫得裤线笔挺。“皱巴巴的牛仔裤是邋遢，笔挺的牛仔裤就是质感！”芬格尔如是说。
鞋子： 一双刷得干干净净的白色经典款帆布鞋。少年感十足，绝不会出错。
发型与细节： 头发认真清洗吹干，保持清爽即可，拒绝发胶。指甲修剪干净，脸洗干净。最关键的是：绝对不要喷任何香水！“身上只带着洗衣液淡淡的阳光味道，是最安全也是最加分的选择。”沈炼强调。
第二天中午，路明非就穿着这一身“战袍”，提前十分钟来到了陈雯雯约定的那家环境清雅的杭帮菜馆。
当陈雯雯看到路明非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眼前的路明非，和她记忆中那个总是穿着宽大校服或皱巴巴t恤、头发乱糟糟、眼神躲闪的男孩几乎判若两人。
合身的燕麦色亨利衫勾勒出他清瘦却不孱弱的身形（卡塞尔的体能训练还是有效果的），深色笔挺的牛仔裤和干净的白鞋让他显得格外清爽利落。
他的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眼神虽然还有些习惯性的游移，但整体透着一股难得的整洁和沉静，甚至……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外面世界”的气息。
“路明非？”陈雯雯迟疑地叫了一声，仿佛在确认，“你……变化好大。”
两人落座点完菜后，陈雯雯依旧忍不住打量他，轻声感叹：“感觉……你变得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确实，经历了卡塞尔、龙王、生死，他怎么可能还是原来那个仕兰中学的衰仔？但他的变化更多是内在的，没想到陈雯雯如此敏锐，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他勉强笑了笑，试图用玩笑掩饰：“可能是在美国读书，地理上离得是挺远的。”
陈雯雯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复杂和怅然：“不是地理上的远。是一种……感觉。好像我们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明明坐在对面，却隔得很远。”
路明非心中暗惊，不得不感叹陈雯雯那属于文艺少女的、过于敏锐的洞察力。她说得一点都没错。他所在的世界充斥着龙类、言灵、炼金武器和生死任务；而她的世界，最大的烦恼可能只是考试、升学以及青春期的淡淡惆怅。
他们两个，确实已经从根子上，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这种差距，比北京到芝加哥的距离还要遥远。
路明非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沉默地喝了口茶水。
陈雯雯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话说得有些奇怪，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不过，还好……仔细看，你还是路明非。”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嗯……身上还有那种……嗯……有点呆呆的，但很干净的感觉。”
路明非：“……”好吧，看来那点根深蒂固的衰仔气质是彻底没救了，居然成了确认他身份的最后防伪标志。
菜陆续上来了。两人吃着饭，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近况，仕兰中学老同学的八卦，气氛稍微自然了一些。
吃得差不多了，路明非想起正事，放下筷子问道：“对了，你说有个忙要我帮？是什么事？”
陈雯雯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紧，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