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和林风在松树林里狂奔,身后的影阁杀手紧追不舍,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这样跑不是办法,他们人太多,我们迟早会被追上!”林风回头看了一眼,杀手已经离他们不到十步远,手里的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苏清颜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守陵人小屋,屋顶都快塌了,门也破了个大洞,连忙拉着林风跑过去:“快,躲进那间小屋里!”
两人钻进小屋,躲在堆积如山的干草堆后面,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干草堆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正好能掩盖他们身上的气味。
杀手们的脚步声在小屋外停了下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刚才明明看到他们往这边跑了,怎么不见了?搜!给我仔细搜!殿下说了,一定要把日记和账本拿回来,还有那个青铜片,少一样都要你们的命!”
干草堆外传来翻东西的声音,桌椅被推倒的“哐当”声此起彼伏,苏清颜紧紧攥着怀里的证据,手心全是冷汗,心脏“砰砰”跳得像要冲出胸腔。林风悄悄拔出腰间的短刀,刀刃抵在干草上,眼神警惕地盯着小屋门口,随时准备和杀手拼命。
就在这时,小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紧接着是守陵卫的呵斥声:“干什么的?皇家陵园禁火,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苏清颜早料到可能遇困,之前给陵园的守陵卫送过驱煞艾草(专门克制陵园阴煞,守陵卫都很受用),约定“遇危险就烧艾草为号”,刚才林风点燃干草时,无意间烧到了旁边草丛里的艾草,艾草燃烧的特殊香气飘出去,守陵卫闻到后才匆匆赶过来。
杀手们显然不想和守陵卫起冲突,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小屋。苏清颜和林风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干草堆里,大口喘着气,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好险,”林风擦了擦额头的汗,“幸好守陵卫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就成了杀手的刀下鬼了。”
苏清颜点点头,翻开怀里的日记——松树林的月光带着白天日晒后残留的阳刚之气,风吹开的几页刚好被月光照射,原本模糊的字迹竟暂时清晰了一些,写着“陵墓暗格,藏有影阁名册副本,与总坛联系暗号,需以暖光+玉佩激活,暗格在棺椁左侧石壁黑莲花处”。她立刻明白,之前在墓室没看清,是因为墓室阴寒太重,压制了字迹。
“我们得再回阿瑶的陵墓,”苏清颜眼神坚定,将日记合上,“日记里说陵墓暗格有影阁名册副本,还有和总坛的联系暗号——拿到这些,就能彻底端掉影阁,扳倒三皇子!”
为了避开杀手和守陵卫,两人等到天黑透了才悄悄离开小屋,往阿瑶的陵墓走去。夜色中的陵园格外阴森,松柏的影子像鬼爪一样伸在地上,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让人头皮发麻,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阿瑶的陵墓前,两个影阁杀手正守在墓碑旁,手里拿着火把,来回踱步,火把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晃来晃去。“怎么办?他们守在那里,我们根本进不去。”林风压低声音问,眼神里满是焦急。
苏清颜从怀里掏出雄黄粉,又拿出一小瓶煤油——这是之前准备用来防火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将雄黄粉和煤油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撒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然后用火柴点燃了一根干草,轻轻扔进草丛。
“轰”的一声,草丛里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火焰泛着淡金色——这是“驱煞火”,煤油助燃,雄黄克阴煞,影阁杀手最怕这种阳刚之气的火焰,纷纷后退,不敢靠近,只能慌慌张张地扑火,根本没注意到苏清颜和林风已经绕到墓碑后面,钻进了之前的暗门。
暗门里的通道和白天一样狭窄,长明灯的火焰在风里摇曳,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苏清颜拿着罗盘走在前面,罗盘指针突然偏向左侧,泛起淡淡的黄芒——按玄学归类,黄芒代表“土系陷阱”,这是她之前查案遇到过类似陷阱后总结出的经验。
“小心,前面有陷阱。”苏清颜停下脚步,指着通道地面上一块颜色略深的石板,“这块石板下面是空的,应该是流沙陷阱,一踩就会陷下去。”
林风蹲下身,用短刀轻轻敲了敲石板,果然听到“咚咚”的空心声。他从干草堆里抽出几根粗树枝,铺在石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树枝刚好能支撑他的重量,石板微微下沉,却没有触发陷阱。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树枝顺利通过陷阱,继续往前走。
通道尽头的墓室里,楠木棺椁静静地放在中央,棺椁上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在长明灯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苏清颜按照日记里的记载,走到棺椁左侧的石壁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的黑莲花图案——花瓣上刻着几个细小的凹槽,正好和“瑶”字玉佩的凸起部分吻合。
她先用餐盒暖光照射玉佩,让玉佩泛出金光,然后才将怀里的玉佩按在凹槽里,轻轻转动——“咔哒”一声,石壁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暗格,暗格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除了之前看到的日记和账本,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
苏清颜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放着一本影阁名册副本,还有一张写着密密麻麻暗号的纸。名册副本的纸张比日记要新一些,显然是后来补放进去的,上面除了柳姨娘和三皇子的名字,还有很多朝中大臣和地方官员的名字,甚至包括几个禁军将领,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身份和负责的事务。
“这些人都是影阁的内奸?”林风惊讶地说,手指在名册上划过,“要是他们在三皇子谋反的时候里应外合,打开城门,那京城就危险了!”
暗号纸上的字迹很潦草,像是阿瑶匆忙写下的。苏清颜仔细辨认着,上面写着“每月十五,子时,城南破庙交易,暗号:黑莲开,血来潮”“影阁总坛,藏于西郊废弃窑厂,入口在窑厂后院枯井旁”“与三皇子联系暗号:莲心暗,皇权换”。
“太好了!有了这些,我们就能端掉影阁总坛,抓住所有和三皇子勾结的人!”林风兴奋地说,眼睛里满是激动。
苏清颜却皱着眉头,翻到名册副本的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太后亲信:刘公公,代号莲九,负责传递皇宫情报”。
“刘公公?”苏清颜心里一沉,后背冒出冷汗,“就是之前给我们递信,说柳姨娘是影阁柳字堂堂主的那个刘公公?他竟然也是影阁的人?那他之前的话,岂不是全是假的?”
就在这时,墓室的石门突然被推开,一群守陵军拿着火把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皇家陵园的守陵校尉——他穿着一身银色铠甲,手里拿着一把大刀,眼神里满是阴狠,显然是三皇子的人!
“苏清颜,林风,你们果然在这里!”守陵校尉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守陵军们立刻围了上来,手里的刀枪对准了两人,“殿下早就料到你们会回来拿名册,让我们守在这里等你们自投罗网!”
苏清颜和林风连忙退到棺椁后面,手里紧紧攥着名册和暗号纸,眼神警惕地盯着逼近的守陵军。“你们想干什么?这是皇家陵园,你们敢在这里动手?就不怕皇上降罪吗?”苏清颜大声说,试图拖延时间,脑子里飞速思考着逃生的办法。
“动手?我们当然不敢,”守陵校尉笑着说,语气里满是得意,“但我们可以把你们绑起来,交给三皇子殿下,让他来处置你们。殿下说了,只要拿到名册和暗号纸,就赏我们黄金百两,还能让我们升官发财!”
守陵军们纷纷围上来,步步紧逼,两人已经退到了棺椁的角落,再也没有退路了。苏清颜知道,这次肯定跑不掉了——守陵军太多,而且墓室里空间狭小,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只能拼了。
就在这时,墓室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一个黑影从暗处跳了出来——是萧惊寒!他身上的粗布麻衣已经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伤口,显然是刚从杀手的包围中逃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清颜,林风,我来帮你们!”萧惊寒大喝一声,挥剑冲向守陵军,剑光如闪电般划过,几个守陵军来不及反应,就被砍倒在地,手里的刀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苏清颜和林风也立刻反击,林风用短刀对付靠近的守陵军,苏清颜则用罗盘的黑芒干扰他们的视线——罗盘黑芒暴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守陵军们看不清前方的路,纷纷撞在一起,乱作一团。
可守陵军太多了,萧惊寒又因为腿伤未愈,左腿的动作渐渐有些迟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体力也在快速消耗。苏清颜看着他越来越慢的动作,心里像刀割一样疼——都是因为她,他才会这么辛苦。
就在这时,守陵校尉突然一刀砍向萧惊寒的左腿——那里是他的旧伤处!萧惊寒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生生承受这一刀,“噗”的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粗布裤,伤口裂开,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白骨。他闷哼一声,却没倒下,咬着牙将佩剑横在身前,眼神狠厉如狼,死死盯着守陵校尉。
守陵校尉的刀再次挥来,直指苏清颜的胸口——他知道苏清颜是关键,只要抓住她,就能逼萧惊寒投降。苏清颜闭上眼睛,心想:这下完了。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睛,看到刘公公正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死死挡住了守陵校尉的刀,匕首的刀刃都快被砍断了。
“刘公公?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清颜惊讶地问,眼神里满是疑惑——他不是影阁的人吗?怎么会帮他们?
刘公公的脸色很复杂,他看了一眼苏清颜怀里的名册,又看了一眼受伤的萧惊寒,叹了口气:“我是太后派来的,太后早就怀疑三皇子和影阁勾结,让我暗中盯着他们,装作被影阁收买的样子,就是为了拿到他们的证据。刚才在松树林,我看到你们被追杀,就一直跟着你们到这里,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守陵校尉见状,气得大喊:“刘公公,你疯了?你竟然帮他们?你忘了你是影阁的人了?”
“影阁?”刘公公冷笑一声,掀开衣襟,露出腰间藏着的半块龙纹玉牌——这是太后的专属信物,另一半在太后手里,用来确认卧底身份,“我从来就不是影阁的人,我是太后的人!当年我故意装作被影阁收买,就是为了拿到他们的证据,这块玉牌就是太后给我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