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青岛的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海边的咸湿气息，民宿院子里的木桌沾着点露水，淡淡的豆浆香混着雾气飘散开。
鹿晗坐在桌旁，手里捏着个刚热好的馒头，指尖却冰凉——他的目光黏在手机屏幕上，相册里那张旧路透照片被翻来覆去地看，照片里的迪丽热巴穿粉色运动服，扎着高马尾弯腰捡贝壳，侧脸线条在阳光下软乎乎的，连耳尖都透着点粉。
“又在看‘珍藏’啊？”
陈赫端着两碗豆浆走过来，把其中一碗推到他面前，眼神里带着点打趣。
“再看下去，热巴都要到门口了，你可别等会儿连招呼都不敢跟人打。”
鹿晗手忙脚乱地按灭屏幕，指尖蹭过发烫的耳尖，含糊地应了声。
“谁看那个了，就是刷到以前的节目片段。”
话刚说完，院门口就传来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他手里的馒头“咚”地掉在盘子里，心跳瞬间快了半拍，连呼吸都跟着顿了一下。
邓超最先迎出去，笑着朝车边喊。
“小迪来啦！”
鹿晗跟着走过去时，正看见迪丽热巴从车上下来，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她背着浅灰色双肩包，头发松松扎成低马尾，发梢沾着点晨雾的湿气。
她看到鹿晗的瞬间，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飞快地扫过他的脸，像触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又立刻移开，落在邓超身上，声音轻轻的。
“超哥，好久不见。”
“一路累坏了吧？快进来坐。”
邓超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袋，故意往鹿晗身边递了递。
“小鹿，帮热小迪把包拿进去，她这包看着不轻。”
鹿晗刚伸手，就见迪丽热巴往后退了半步，自己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指尖攥着背带的力道紧了紧。
小声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拿就行，也不沉。”
她说着，还特意往陈赫那边挪了挪，避开了鹿晗伸过来的手，耳尖悄悄红了一片，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进了客厅，迪丽热巴选了个离鹿晗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规矩得像个做客的学生。
陈赫递来一杯柠檬水，她接过时指尖只碰了碰杯沿，像怕被烫到似的，轻声说了句“谢谢”，就低头小口小口地喝，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没再抬头看任何人。
中午吃饭时，餐桌上摆着满满一桌海鲜，邓超特意把一盘油焖大虾推到迪丽热巴面前。
“知道你爱吃这个，快尝尝，本地刚捞上来的。”
鹿晗看着她伸手去剥虾壳，指尖被细小的虾刺扎了下，下意识地想递纸巾。
手刚伸出去，就看见她飞快地缩回手，从自己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椅子，拉开了半臂距离，像是在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他的手僵在半空，又默默收了回来，指尖还保持着递东西的姿势，低头扒了口饭，嘴里的海鲜像是失了味，心里有点发涩。
陈赫看在眼里，偷偷踢了他一脚，又故意跟迪丽热巴搭话。
“小迪，晚上咱们去海边烧烤，你以前不是说喜欢烤玉米吗？
这次让小鹿给你烤，他现在手艺可好了。”
迪丽热巴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嘴角扯出个浅淡的笑，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不用麻烦鹿晗老师了，我自己烤就行，或者跟超哥也可以。”
她特意把“鹿晗老师”四个字说得格外清晰，像是在刻意划清距离，说完还低头夹了口青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下午录海边游戏时，节目组要求两人一组绑腿跑。
邓超拉着陈赫先组了队，其他人也迅速组队，剩下鹿晗和迪丽热巴站在原地，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吹过，气氛瞬间有点僵。
鹿晗攥了攥手里的绑带，指尖微微发颤，刚想开口说“我跟你一组吧”。
邓超就走过来打圆场。
“哎呀，游戏规则就是两人一组，小鹿你跟小迪一组，照顾着点人家，别让她摔着。”
迪丽热巴在绑腿时特意跟鹿晗保持了距离——她的脚踝离他的脚踝隔了半寸，手指捏着绳子时微微发颤，绳子绑得松松的，像是随时准备松开。
她怕跟他靠得太近，会被镜头捕捉到不该有的慌乱，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起当年在跑男时，他紧紧扶着她的手臂说“别怕”的模样。
“跑的时候你慢点开，我跟得上。”
鹿晗轻声说，想跟她商量节奏，可迪丽热巴只点了点头，没看他一眼，连“嗯”都没应一声，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沙滩。
发令枪响后，两人跑得磕磕绊绊，鹿晗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她，她却像是没察觉，一个劲地往前赶。
中途差点绊倒时，鹿晗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刚碰到她的胳膊，她就像被烫到似的往回收，小声说了句“谢谢”，脚步却更快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傍晚烧烤时，迪丽热巴找了个离烤架最远的位置坐下，手里拿着根烤肠，慢慢撕着包装纸，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周围的摄像机。
鹿晗烤好一串鸡翅，表皮烤得金黄，还特意刷了她以前喜欢的蜂蜜酱，犹豫了半天，还是走过去递到她面前。
“刚烤好的，没放太多辣，你尝尝？”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慌乱，飞快地扫了眼周围的摄像机，又立刻低下头，睫毛轻轻颤动，像只受惊的小鹿。
“不用了，谢谢，我吃这个就好。”
说着，她把手里的烤肠往嘴边送了送，故意避开了他的视线，耳尖红得更明显了。
鹿晗手里的鸡翅凉了半截，他默默走回烤架旁，把鸡翅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心里像被海风灌了口凉水，凉丝丝的，连烤架的热气都暖不热。
夜色渐浓时，大家都围坐在篝火旁聊天，火苗跳动着，把影子拉得很长，可迪丽热巴的影子，却孤零零地落在离人群最远的地方。
她找了个“吹吹海风”的借口，独自去了海边。
鹿晗犹豫了会儿，还是跟了过去——他看见她站在礁石旁，手里捏着个小小的贝壳，白色运动服的衣角被风吹得轻轻晃，背影看着有点孤单，像一片不敢靠近光的云。
“那个……白天游戏的时候，抱歉啊，没配合好。”
鹿晗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小声开口，不敢靠太近，怕吓到她。
迪丽热巴转过身，眼神里带着点慌乱，飞快地摇了摇头。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没跑好。”
她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又拉开了点距离，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不然超哥他们该担心了。”
鹿晗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他早上也在海边捡了些贝壳，挑了最圆润的几个，用砂纸磨得光滑，还偷偷用红绳编了个小巧的手链，就放在口袋里，硌得手心发慌。
他想告诉她“我编了个手链”，可话没说完，就被她的脚步打断。
他知道她在避嫌，怕流言蜚语，怕那些恶意攻击的过往重演，怕自己一靠近，就会把他也拖进舆论的漩涡。
海风卷着海浪声吹过来，带着淡淡的咸味。
鹿晗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串贝壳手链，红绳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光，贝壳碰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像他没说出口的心事。
他看着迪丽热巴的白色运动服渐渐融入黑暗，第一次觉得，这场藏了很久的喜欢，好像比青岛的晨雾还浓，怎么也散不开，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比这海边的礁石还远，怎么也跨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