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我来助你。”恶灵突然嬉皮笑脸地现身,飘浮在半空中。
“你来做什么?我还不至于为这种小事和你做交易吧?”
“你管这叫小事?你难道不知道,那个至简其实是一条重要线索?想想看,如果你竞争不过他,在他心中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到时候,关于杜林城的整条线索恐怕就要彻底断咯。”
“什么杜林城?你给我说清楚!”
“嘘,小声点。”恶灵朝迷迭香的方向指了一指,“看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可别吓到小朋友。”
“我就不信,斯第奇还能直接影响到我追查杜林城的事?”
“你之前去那个地下遗迹时不就已经知道了吗?如今的杜林城基本都是新派掌权,他们对工程、机关这些玩意儿痴迷得很。你猜,要是那小矮子回去一说,杜林人会怎么看待你?”
“我倒是觉得,你只是来干扰我的。本来时间就不多,别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
“真可惜啊,连十三分之一的灵魂都不愿交易。那就再见咯~”
恶灵消失后,博士连忙将注意力转回那些钟表上。
他之前就一直在思考:这些钟表和天文望远镜之间究竟存在什么关联?这台望远镜最特别之处,就在于装配了那个中世纪风格的经纬仪。从刻度来看,最大角度是360度。
“经纬仪……但该去哪里找正确的调整角度呢?”博士忽然灵光一闪,重新审视起墙上的时钟,它们不正可以看作一个个360度的圆吗?
钟表的分针每格代表一分钟,一圈60格,每格正好是6度;时针每格代表一小时,一圈12格,每格则是30度。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每组时钟的指针指向,或许正可以换算成一组经纬度坐标……
但还有一个问题:究竟该用时针代表经度,还是分针代表经度?
博士做出了一个假设。考虑到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叙拉古,在泰拉大陆上,这个地区的经度远大于纬度,因此用更长的分针来代表经度似乎更为合理。
“就先这样试吧。”博士依照这个逻辑,迅速计算出一组钟表对应的经纬坐标。他立即跑到望远镜旁,动手调整起经纬仪。
透过天文望远镜望去,镜片中映出稀疏的星空,寥寥几颗亮星的位置格外醒目。
“纳西莎,快来帮我一下。”博士将推算步骤简要地向迷迭香解释了一遍,“请按这个方法,帮我把其余时钟的坐标也算出来。”
他一边听着迷迭香报出的计算结果,一边快速调整望远镜方位,同时将观测到的星点位置迅速描绘在纸上。
记录完第一组数据后,博士迅速来到桌边。
那些用于放置泥塑的平台上,分布着几处明显的凹槽,每个凹槽中心都嵌有一块小小的压力传感器。
“博士,是不是需要按照您绘制的星图,将泥团揉成对应的形状,再填进这些凹槽里?”迷迭香推测道。
“应该是这样。”博士瞥了一眼沙漏,双手飞快地揉捏着泥团,放入第一个平台的凹槽中。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果然还需要放进泥窑里烧制才行。”博士放下手中的图纸,双手撑在桌面上,眉头紧锁。
他们现在连第一组都尚未开始,照这个速度,绝无可能在在沙漏流尽前完成五组烧制。
博士走向那扇最后的门,与之前的不同,这扇门上嵌着一个锁孔。
迷迭香仍在桌边专注地揉着泥团,想为博士多分担一些。
“先停一下,纳西莎。”博士忽然走近,从桌上拿起一团软泥,拉着她快步来到门前。
在迷迭香惊讶的注视下,博士小心翼翼地将泥团压进了锁孔之中。
“博士……您是想用泥团拓出钥匙的形状,然后烧制成型吗?”迷迭香迟疑地问道,“但这样会不会太脆弱了?万一等会断裂了,卡在锁孔里……”
博士缓缓抽出已成型的泥坯,冷静地说道:“我并没打算烧制它。大师肯定早已料到会有人尝试用泥坯烧钥匙过关,不可能留下如此简单的破绽。我需要的是你的能力。”
迷迭香眨了眨眼,我能做什么?
“放轻松,仔细记住钥匙的形状,”博士引导着她,“用你的源石技艺,在脑海中将它想象成铁制的实体,然后将其‘抽取’出来。这应该比之前具现那只蝴蝶容易一些吧?”
迷迭香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忽然,空中微光一闪,一把铁钥匙凭空出现,“叮当”一声落在地板上。
博士迅速捡起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大门应声开启。而此时,沙漏中仅剩下最后几粒沙子也缓缓流尽。
两人进入了最后的房间。
这是一间布置温馨的小屋,光线略显昏暗,房中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个跃动着火光的壁炉。
博士一眼便看到了那位慈祥的老人。芬奇大师正躺在一张木床上,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和一件信封。
啊...老人缓缓坐起身,带着些许感慨说道,第一个来到这里的,竟然不是我的学生。这既让我惊喜,又有些许失落。不过,这是你应得的。这盒子里面有一颗源石,存贮着我毕生的心血。
“不,大师,”博士郑重地摇了摇头,“我认为我不能接受您的遗产。毕竟我借助了一些取巧的手段才来到这里……如果我接受了,就等于认可了这种行为。”
但芬奇大师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继续说道:“至于这封信……当你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便是打开它的时候。”
博士这才明白,老人并非在实时与他对话。这段发言可能只是一段设置好的源石程序罢了。
他双手接过木盒和信封,轻声说道:“谢谢大师。”
芬奇大师笑着摸了摸胡须,重新躺下,如同安详入睡般,再无动静。
这时,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至简兴冲冲地闯了进来,却一眼看到房内的两人,顿时愣在原地。“博士?”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交织着疑惑、钦佩与不甘……
“你来得正好,这些就是大师的遗产了,理应交由你保管。”
至简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羞辱我吗?”
“不,绝对不是。”博士摇了摇头,随即将自己如何借助迷迭香的源石技艺通关的经过坦诚相告。
“呵,”至简轻笑一声,“原来如此。不过老师如果还在世,想必也不会介意,甚至可能会为有人能找出他机关的漏洞而感到高兴。”
“但我有自己的原则。更何况,你是他的弟子,由你继承这份遗产,显然更为合适。”
“你不是代表师姐而来的吗?你交给她便是了。”
博士坚持地递过盒子:“我们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去罗德岛,还请不要再推辞了。”
至简最终点了点头,“好,那我便收下了。但这并非我的胜利,而是受你之托处理遗产。”他顿了顿,又将信封递回给博士,“这个我想我应该用不上,请你自行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