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那肥胖身躯的侧后方,是视线与拳风的死角,也是他下盘最不稳、防御最薄弱的命门!李玄真(李狗蛋)如同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蛇,在泥泞中翻滚的狼狈姿态只是伪装,真正的杀机在他拧腰蹬地、借势暴起的瞬间才轰然爆发!灌注了锻体三重全部力量、凝聚了《混元功》奔涌气血、更饱含着积压已久怒火的右脚,如同攻城重锤,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锐响,狠狠踹向张虎右腿膝盖后方的腘窝!
“砰!”
一声闷响,如同重锤砸在了浸水的皮革上!张虎猝不及防,只觉右腿膝弯处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仿佛被铁锥狠狠凿穿!支撑腿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膝盖一软,小山般壮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栽倒!那张横肉堆积的胖脸上,错愕、剧痛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混杂在一起,扭曲得如同恶鬼。
“嗷——!”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从张虎喉咙里迸发出来,他本能地用手撑地,试图稳住身形,同时扭过头,那双三角眼因为剧痛和暴怒而布满血丝,死死锁定李玄真,充满了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怨毒:“小杂种!你找死!”
趁你病,要你命!
李玄真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或调整的机会!踹中腘窝的瞬间,他借助反震之力,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一旋,重心下沉,双手紧握的劈柴巨斧被他抡圆了,带着沉闷的风声,这一次的目标,不再是格挡或试探,而是直指张虎那因为前扑而完全暴露、毫无防备的腰侧软肋!斧头依旧是未开刃的沉重铁背,但在李玄真全力爆发下,其蕴含的冲击力足以开碑裂石!
“张扒皮!给小爷躺下!”李玄真怒吼,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狗蛋哥小心!”王铁柱的惊呼带着哭腔,他眼睁睁看着张虎在剧痛中强行稳住身形,左拳紧握,碎石拳的凶悍气劲再次凝聚,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竟是不顾腰肋空门,悍然回身一拳砸向李玄真的头颅!以伤换伤!这是张虎横行多年的狠辣经验,他赌李玄真这个泥腿子不敢硬接!
生死抉择:硬撼还是退避?
电光火石间,李玄真瞳孔骤缩!张虎那砂锅大的拳头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拳风压得他面皮生疼。退?躲?不!一旦退避,刚刚建立的微弱优势将荡然无存,再次陷入张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节奏,以他现在的状态,绝难再支撑多久!
“妈的!拼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李玄真脑中炸开!《混元功》的气血被他疯狂压榨,全部涌向双臂和后背,同时腰间那枚沉寂的黑色令牌再次传来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冰凉感,护住他心脉要害!他没有选择格挡那致命一拳,而是将全身的力量、意志、乃至对生存的渴望,尽数灌注于下砸的斧背之上!目标不变——张虎的腰侧软肋!
“噗!”
“铛——咔!”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张虎那凝聚了炼皮三重巅峰全力的碎石拳,结结实实砸在了李玄真交叉格挡的左臂小臂上!清晰的骨裂声让人牙酸!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李玄真全身,左臂软软垂下,钻心的痛楚让他眼前发黑,喉咙腥甜上涌!
然而,就在张虎拳头命中,脸上狞笑刚刚浮现的刹那——
李玄真拼着硬挨一拳、手臂骨裂的代价,灌注了他此刻所能爆发全部力量的斧背,也终于狠狠砸在了张虎毫无防护的右腰软肋之上!
“咔嚓嚓——!”
这一次的骨裂声,比李玄真手臂的更加沉闷,也更加恐怖!如同朽木被巨力强行折断!
“呃啊——!!!”
张虎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被一种极致的、无法形容的痛苦所取代!他眼珠猛地凸出,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肥硕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侧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剧烈抽搐,像一条离水的胖头鱼,连惨嚎都变得断断续续,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气和呻吟。他那只刚刚砸裂李玄真手臂的拳头,此刻也只能徒劳地抠抓着冰冷的地面,指甲翻卷,鲜血淋漓。腰椎连接肾脏的要害遭受重创,剧痛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只剩下生理性的痉挛和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
尘埃落定:野狗的獠牙
李玄真踉跄后退两步,右手拄着斧柄才勉强站稳。左臂传来的剧痛让他额头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如纸。他低头看了一眼软垂的左臂,又看向地上蜷缩抽搐、痛苦呜咽的张虎,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冷如铁的杀意和劫后余生的狠厉。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张虎面前。
沉重的斧头被再次提起,粗糙冰冷的斧刃,带着泥土和血污,稳稳地抵在了张虎因为痛苦而剧烈起伏的咽喉上!锋锐的触感让张虎的抽搐戛然而止,肥肉堆积的脖子瞬间绷紧,凸出的眼珠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和绝望。
“东…西…”李玄真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粗重的喘息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我兄弟的灵石…丹药…吐出来!”他微微用力,斧刃压入皮肉,一丝血线渗出。
“还…还有…”李玄真的目光扫过一旁呆若木鸡、吓得面无人色的王铁柱,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戾气,“给柱子…磕头!道歉!现在!”
“呃…嗬…”张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剧痛和死亡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凶狠和尊严。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站在角落、同样被眼前景象惊呆的王铁柱,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张虎的胖脸因为屈辱和疼痛而扭曲着,但在咽喉处那冰冷的死亡威胁下,他挣扎着,用还能动弹的左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破旧的小布袋,正是他之前抢走的、属于李狗蛋和王铁柱的那份月例——半块下品灵石和三颗劣质辟谷丹。
他颤抖着,将布袋扔向王铁柱的方向。
“柱…柱子…”张虎的声音含糊不清,充满了屈辱的哭腔,他试图抬起头,但腰肋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动作都如同受刑,“我…我张虎…猪油蒙了心…对…对不住…”他艰难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泥地上,做出了一个极其别扭、却足以表达臣服的磕头姿态。
王铁柱下意识地接住布袋,看着地上那个曾经不可一世、此刻却像死狗一样磕头求饶的伙房头目,再看看拄着斧头、脸色苍白却眼神凶狠如狼的李狗蛋,一时间百感交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脸上的尘土,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那不是悲伤的泪,是委屈得以宣泄的泪,是看到自己兄弟为自己拼出尊严的泪!
“滚!”李玄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抵在张虎咽喉的斧头微微抬起。
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张虎的两个狗腿子这才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从角落阴影里冲出来,脸上再无半点之前的嚣张,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他们手忙脚乱地抬起因为剧痛而几乎昏厥的张虎,动作粗鲁而仓皇,生怕慢了一步,那个如同杀神般的李狗蛋会改变主意。张虎肥硕的身躯被艰难拖走,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混着血污和泥土的狼狈痕迹。
“狗…狗蛋哥!”王铁柱冲上前,想要搀扶李玄真,看着他软垂染血的左臂,声音带着哭腔,“你的手…”
“没事…骨头裂了,没断…”李玄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手臂的剧痛,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看了一眼王铁柱手中的布袋,又看了看地上那道刺眼的拖痕,眼神深处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和凝重。
“柱子,收好。”他把斧头换到右手,声音低沉,“这地方…不太平了。”他目光投向伙房深处,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被抬走的张虎眼中残留的、如同毒蛇般怨毒的恨意,以及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小子…你等着!我大哥在内门…”
弹幕在李玄真混乱的脑海中无声刷过:“利息收回来了!但麻烦…才刚刚开始!”二哈凑到他脚边,低低呜咽着,用脑袋蹭了蹭他受伤的手臂,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凶性。野狗的獠牙已经亮出,见血的代价,是更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