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后山石缝外的空地已化作一片狼藉的战场。满地碎石坑洼如同被陨星砸过,几株碗口粗的硬木树桩歪斜断裂,露出惨白的木质纤维。李狗蛋(李玄真)赤裸的上身蒸腾着热气,汗珠混着泥灰在锻体五重后隐隐泛着玉质微光的脊背上蜿蜒流淌。他单膝跪地,五指深深抠进面前那块四四方方的“法器板砖”边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柱子!再来!”他低吼一声,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经脉深处那几道毒瘴残留的暗红裂痕,在灵力持续奔涌下灼烧般刺痛,却被他强行压下。
王铁柱喘着粗气,双臂肌肉贲张,正艰难地将一块半人高的青岗岩石墩从土里拔出来。这已是今天被拍碎的第七块了。“狗…狗蛋哥…歇会儿吧?这石头…快没了…”他哭丧着脸,看着满地碎石。
“没石头就用你的柴刀!”李狗蛋头也不抬,目光死死锁在板砖粗糙的木纹上,丹田内那滴液态灵力核心微微震颤,分出一缕灰蒙蒙、带着冰冷煞气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再次注入板砖深处。板砖表面的木纹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吞噬着灵力,颜色愈发深沉,边缘参差不齐的棱角在灵力浸润下,竟隐隐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乌光。
“第一板——拍山式!”李狗蛋猛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他腰马合一,全身力量自脚底升起,经锻体五重淬炼的脊柱如同大龙般节节贯通,最终凝聚于右臂!那块灌注了炼气高阶灵力的板砖,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如同山岳倾塌,狠狠砸向王铁柱刚刚竖起的青岗岩石墩!
“轰——咔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石墩应声而碎!不是裂开,而是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核桃,瞬间爆裂成无数拳头大小的碎块,激射向四面八方!烟尘弥漫,地面都为之震颤!反震之力顺着板砖传来,震得李狗蛋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板砖握柄处的木纹。经脉中暗伤针扎般刺痛,他却咧嘴一笑,眼中尽是疯狂:“够劲!柱子,看见没?任他铜头铁臂,一砖拍碎!”
王铁柱被飞溅的石块打得抱头鼠窜,看着那堆齑粉,脸都白了:“看…看见了…狗蛋哥,下次拍之前能吱个声不?”
二哈原本趴在远处树荫下假寐,被这动静惊得猛地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兴奋,意念传递过来:“主人…凶…砖…棒!”
“凶?还有更凶的!”李狗蛋甩了甩震麻的手臂,鲜血在板砖上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他掂量着板砖,眼神转向旁边一根碗口粗、韧性极佳的硬木树桩。“第二板——撩阴式!专治下盘不稳的龟孙!”
他深吸一口气,身形陡然矮了下去,不再是刚才那势大力沉的刚猛,而是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透着一股阴狠刁钻的气息。丹田气旋加速旋转,液态灵力核心分出另一股更为凝练、迅疾的灵力流,不再是灌注整个板砖,而是集中于板砖前端那最粗糙、最锋锐的棱角!灰蒙蒙的灵力在棱角处汇聚,竟凝成一点肉眼可见的、针尖般的乌芒!
“看好了!”李狗蛋低喝一声,身体如同弹簧般自下而上猛地弹起!动作幅度极小,快如电闪!灌注了“撩阴式”灵力的板砖,不再是砸,而是如同毒蛇吐信,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极其刁钻、狠辣的弧线,狠狠“撩”向硬木树桩距离地面约半尺的根部位置!
“嗤——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板砖边缘那道乌芒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轻而易举地破开坚韧的木质纤维!整根碗口粗的硬木树桩,竟被这一“撩”生生从根部切断!断口处光滑如镜,甚至能看到灵力切割留下的焦黑痕迹!上半截树桩轰然倒下,砸起一片尘土。
“嘶…”王铁柱下意识夹紧双腿,感觉胯下凉飕飕的,看向李狗蛋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后怕。“狗…狗蛋哥…这招…太阴险了…”
“阴险?”李狗蛋收回板砖,看着断口处残留的乌芒缓缓消散,嗤笑一声,“擂台上,能放倒对手的就是好招!管他阴不阴险!”弹幕在他心中无声刷屏:“专攻下三路!撩裆!踹膝!断脚筋!省时省力,效果拔群!”
他正得意,眼角余光瞥见二哈正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那根倒下的树桩,琥珀色的竖瞳里似乎有灵光闪动。李狗蛋心中一动,朝二哈招招手:“二哈!过来!试试你的牙口,看能不能咬断这树桩?”
二哈低呜一声,兴奋地小跑过来,绕着断口嗅了嗅,随即张开獠牙密布的大口,狠狠咬向旁边一根完好的硬木树桩!
“咔嚓!嘎嘣!”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二哈如今已是初阶妖兽,咬合力惊人,但那硬木也极其坚韧,它只啃下了一大块树皮和些许木屑,树桩主体纹丝不动。二哈松开嘴,委屈地甩了甩脑袋,意念传来:“硬…咬…不动…主人…厉害!”
李狗蛋哈哈大笑,拍了拍二哈毛茸茸的脑袋:“傻狗,这是让你知道,以后遇到练硬功的,别傻乎乎硬啃,学学哥这招‘撩阴式’,专破硬茬子的下盘!”他掂量着板砖,眼神锐利,“刘莽那种铁疙瘩?哼,脚踝就是他的死穴!一砖撩上去,神仙也得跪!”
二哈似懂非懂,但“刘莽”这个名字它记住了,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铁…疙瘩…咬…脚!”
“第三板——飞砖式!”李狗蛋不再理会二哈,目光投向三十步外一块半人高的嶙峋怪石。这是他的终极杀招,保命底牌,也是消耗最大的招式。他双手紧握板砖,缓缓将其举过头顶,丹田气旋疯狂旋转,发出低沉嗡鸣!那滴液态灵力核心剧烈震颤,磅礴的灰蒙灵力如同开闸洪水,毫无保留地汹涌注入板砖之中!
整块板砖瞬间变得滚烫!灰蒙蒙的灵力在粗糙的木纹下奔流涌动,边缘的棱角乌光大盛,甚至发出轻微的“嗡嗡”震颤声!沉重的板砖此刻在李狗蛋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只有内部压缩到极致的狂暴能量在嘶吼!
“去!”李狗蛋舌绽春雷,腰身猛地拧转,如同投掷铁饼的运动员,全身力量在这一刻凝聚爆发!灌注了全部炼气高阶灵力的板砖脱手飞出!
没有华丽的轨迹,只有一道灰黑色的残影,如同撕裂空气的闪电!速度快到极致,带着刺耳的尖啸!
“轰隆!!!”
恐怖的爆炸声在山谷间回荡!那块半人高的嶙峋怪石,在板砖接触的瞬间,如同被巨炮轰中,轰然炸裂!不是碎裂,而是彻底化为漫天齑粉!烟尘如同蘑菇云般冲天而起!狂暴的气浪席卷开来,将王铁柱掀了个跟头,连远处的二哈都被吹得毛发倒竖!
烟尘缓缓散去,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碎石粉末铺满了方圆数丈的地面。那块“法器板砖”深深嵌在坑底,表面灵力光芒黯淡,边缘甚至崩掉了几颗木刺,但主体依旧完好无损。
李狗蛋脸色微微发白,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灵力,经脉的刺痛感更加清晰。但他看着那恐怖的破坏力,眼中燃烧着兴奋的火焰:“好!够劲!压箱底的杀招成了!”弹幕狂喜:“终极奥义·无情飞砖!神挡拍神,佛挡拍佛!”
王铁柱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个大坑,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我…我的亲娘咧…这…这是板砖?这他娘是陨石吧?”
二哈也跑了过来,对着大坑嗅了嗅,又看看坑底嵌着的板砖,琥珀色的竖瞳里充满了敬畏,意念传递:“主人…砖…飞…炸…怕…”
“怕?”李狗蛋走过去,弯腰将板砖从坑底抠出来,入手依旧沉重冰凉。他摩挲着板砖崩掉木刺的边缘,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三板斧”威力是够了,但消耗太大,尤其是“飞砖式”,一击不中或者被躲开,自己就危险了。而且…他瞥了一眼正在旁边地上刨坑玩的二哈,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
“柱子,去把那块厚点的破门板扛过来,斜插在土里!”李狗蛋指着远处伙房废弃的一扇厚实木门。
王铁柱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将沉重的门板斜斜插入地面。
李狗蛋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走到二哈身边,蹲下来,指着那块斜插的门板,又比划了一个投掷的动作,意念集中传递:“二哈!看见那块门板没?等我喊‘砸’,你就用最快的速度,叼着这块石头,”他随手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硬石塞到二哈嘴里,“砸它下面!记住!砸下面!越狠越好!”
二哈叼着石头,歪着头,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复杂的指令。它看看门板,又看看李狗蛋,意念有些迟疑:“叼…石头…砸…下面…二哈…懂?”
“对!砸下面!柱子,你也准备好,我砖一出手,你立刻把准备好的滑石粉撒在门板前面那片地上!”李狗蛋快速吩咐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要将“三板斧”与之前的“猥琐流”战术结合,甚至加入二哈这个变量!
他再次站定,双手紧握板砖,开始灌注灵力,目标直指斜插的门板——模拟对手的防御姿态。
“就是现在——砸!”李狗蛋猛地暴喝,同时做出全力投掷“飞砖式”的起手动作!
“嗖!”二哈动了!如同离弦之箭!它牢记“砸下面”的指令,叼着那块硬石,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门板,在距离门板底部还有三尺时,猛地甩头!石头如同炮弹般呼啸而出,狠狠砸在门板底部与地面连接的脆弱位置!
“砰!”木屑纷飞!门板被砸得剧烈摇晃,根基松动!
几乎同时,王铁柱也咬牙将一大把特制的滑石粉狠狠撒在门板前方地面!
而李狗蛋的“飞砖式”也在这一刻脱手!灰黑色的板砖带着恐怖尖啸,目标却不是门板本身,而是门板因二哈砸击和王铁柱撒粉而露出的、摇晃不稳的上半部分空档!
“轰!咔嚓!”
灌注了七成灵力的板砖精准命中门板上沿!本就根基不稳的门板,在巨力轰击下,如同被砍倒的大树,轰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撒满滑石粉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若是真人,这一下摔在滑腻的地面上,绝对七荤八素!
“成了!”李狗蛋兴奋地一挥拳头!弹幕刷屏:“组合技!飞砖+二哈砸下盘+柱子撒粉!阴险三连!”“刘莽?赵无极?看老子怎么把你们绊倒、滑翻、砖拍头!”
王铁柱看着那倒下的门板和满地滑石粉,恍然大悟:“狗蛋哥!你是想让二哈先打乱敌人下盘,我再撒粉让他们站不稳,最后你的板砖补刀?”
“没错!”李狗蛋走过去,捡起滚落一旁的板砖,又揉了揉二哈的脑袋以示嘉奖。“单打独斗太蠢!咱有狗有兄弟,干嘛不用?二哈的速度和刁钻,柱子的后勤辅助,加上老子的板砖…”他将板砖在手中掂量着,如同将军抚摸佩剑,眼神锐利如刀,“拍、撩、飞,三板斧是根基。但什么时候用哪一板?是拍碎他的龟壳,还是撩断他的腿筋,或者直接飞砖糊脸?得看战场!”
他指着地上碎裂的石墩:“对付刘莽那种铁疙瘩,硬拍效率低,就先用二哈骚扰他下盘,柱子找机会撒粉,等他脚底打滑或者分心,老子一记‘撩阴式’废他脚踝!”他又指向那化为齑粉的怪石坑,“要是遇到赵无极那种又快又狠的,示敌以弱,假装不敌,引他来攻,趁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柱子撒粉封他退路,老子反手就是一记‘飞砖式’!就算拍不死他,也能砸他个满脸开花!”
李狗蛋越说眼睛越亮,经脉的刺痛仿佛都被这股战术推演的热血冲淡。他仿佛看到了擂台上,那些眼高于顶的外门精英,在他这套融合了“三板斧”、“猥琐流”与“人狗协同”的终极战术下,狼狈不堪、怒吼连连的精彩场面。
“记住!”他看向王铁柱和二哈,声音斩钉截铁,“咱的宗旨没变——赢就行!姿势不重要!但怎么赢得更省力、更阴险、更出其不意,这就是咱接下来的功课!”
夕阳的余晖将李狗蛋手持板砖的身影拉得斜长,如同荒野中磨砺獠牙的孤狼。他掂量着手中这块饱经摧残却愈发凶悍的“法器板砖”,粗糙的边缘在落日下泛着冷硬的微光。经脉深处毒瘴残留的隐痛如同跗骨之蛆,时刻啃噬着他的根基,但此刻,这股痛楚反而化作了某种灼热的燃料,点燃了他眼中近乎疯狂的战术火花。
“拍、撩、飞…”他低声自语,指尖拂过板砖上一道新崩裂的木茬,那是刚才“飞砖式”留下的勋章。“三板斧是死的,擂台是活的。柱子!”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刚爬起来的王铁柱,“把你那些‘溜地粉’袋子,按东三西四的方位,给老子埋到训练场边上去!要浅!要隐蔽!一脚就能踩爆的那种!”
王铁柱被李狗蛋眼中闪烁的凶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紧腰间装满滑石粉的兽皮囊:“啊?现…现在?埋哪儿?”
“废话!”李狗蛋一脚踹在旁边半截树桩上,“就埋在你和二哈刚才撞一起的那几个狗吃屎的位置!那些地方,是人下意识就会踩过去追杀的路线!”他如同一个老练的猎手,在布置致命的陷阱,“二哈!”他又看向正对着满地碎石跃跃欲试的灵犬,“别玩石头了!记住柱子埋粉的位置!等上了擂台,我一声‘溜’,你就给老子往那些点上扑!用爪子刨!用尾巴扫!把粉给老子扬起来!越大越好!”
二哈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凶光:“溜…粉…扬…二哈…懂!嗷呜!”它低吼一声,仿佛已经看到敌人被粉尘笼罩、喷嚏连连的狼狈模样。
“至于你,”李狗蛋掂量着板砖,一步步走向那扇被轰倒、沾满滑石粉的厚实门板,那是他假想的敌人“赵无极”。“…不是速度快吗?不是预判准吗?”他嘴角咧开一个混合着痞气与狠厉的弧度,丹田气旋再次加速,一缕缕灰蒙灵力带着冰冷的煞气,重新注入板砖。“老子让你快!”
他不再追求“飞砖式”那种一锤定音的全灵力爆发。而是五指如钩,死死扣住板砖边缘,指缝间灵力吞吐不定。他身体微微前倾,重心下沉,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眼神死死锁定“目标”。
“撩阴式?不…”他心中默念,动作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只见他手腕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一抖!灌注了部分灵力的板砖并未脱手,而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紧贴着他的手掌边缘呼啸旋转!灰黑色的砖影瞬间化作一团模糊的旋风,撕裂空气,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呜呜”声!这不再是单纯的撩击,而是融合了“撩”的刁钻角度与“飞”的旋转力道,形成一片覆盖下三路的、持续性的死亡风暴!
“嗤嗤嗤——!”
旋转的板砖边缘狠狠“刮”过厚实门板的底部!木屑如同雪花般疯狂爆溅!原本只是被砸倒的门板,此刻底部硬生生被刮掉了一层厚厚的木料,留下无数道深浅不一、犬牙交错的沟壑!若是血肉之躯的脚踝小腿挨上这么一下…
“阴风砖!”李狗蛋喘息着停下,看着门板底部惨烈的伤痕,眼中精光爆射!弹幕在心底狂刷:“持续输出!低消耗!专治腿脚!配合二哈扬粉,神仙也得崴脚!”经脉的刺痛因为灵力输出方式的改变而稍有缓和,这让他看到了新的可能——如何在暗伤限制下,将每一分灵力都用在刀刃上!
“柱子!换你来!”李狗蛋将板砖塞到还在发愣的王铁柱手中,自己则退开几步,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右臂经脉。“别傻站着!想象老子就是刘莽!那身铁疙瘩硬功!攻过来!用你最狠的招!”他故意拉开一个空档,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王铁柱握着沉甸甸的板砖,感受着上面残留的狂暴灵力气息和一丝冰冷的煞气,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是模拟训练,但狗蛋哥的眼神让他心里发毛。他低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学着李狗蛋之前的“拍山式”,笨拙地抡起板砖,用尽全力朝李狗蛋胸口砸去!动作大开大合,破绽明显。
就在板砖即将及体的瞬间,李狗蛋动了!他没有硬挡,甚至没有完全闪避。身体只是如同风中柳絮般极其细微地向左后方滑了半步,同时右手快如闪电,五指成爪,并非攻击,而是精准无比地搭在了王铁柱全力前抡的板砖侧面!灌注了《混元功》灵力的五指,如同精钢铸就,猛地一扣、一引、一带!
“走你!”
王铁柱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力从砖身传来,带着他前冲的势头猛地向前一栽!脚下恰好踩中一片之前训练留下的碎石!重心瞬间失衡!
“哎哟!”王铁柱惊呼一声,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向前扑倒,板砖脱手飞出老远,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扬起一片尘土。
“看到没?”李狗蛋站在原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锐利如刀。“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对付力量型的莽夫,硬碰硬是下策!利用他的冲势,轻轻一拨,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摔死!”他走过去捡起板砖,掂量着。“这招‘引狗入巷’,配合你的‘溜地粉’,效果更佳!”
二哈看到王铁柱摔倒,兴奋地跑过来,围着王铁柱打转,尾巴摇得欢快,意念充满幸灾乐祸:“柱子…笨…摔…二哈…不摔!”
李狗蛋将板砖塞回腰间特制的皮套,目光扫过这片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训练场,满地碎石、断裂的树桩、崩碎的石墩、布满沟壑的门板、扬起的滑石粉…每一处狼藉都是他战术的注脚。
“三板斧是骨,”他低声总结,像是说给王铁柱和二哈听,又像是说给自己,“拍山式,硬撼破防,打的就是个气势!撩阴式,毒辣刁钻,专攻下三路死穴!飞砖式,一击必杀,绝境中的底牌!”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那些埋粉点和二哈,“但骨头外面,还得有肉!柱子你的‘溜地粉’是肉,二哈的骚扰是肉,老子的‘阴风砖’、‘引狗入巷’也是肉!把这些肉,跟三板斧的骨头揉碎了、拌在一起…”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发出噼啪的脆响。
“——就是咱在擂台上活撕了那帮孙子的本事!”
夕阳彻底沉入山峦,伙房方向传来开饭的钟声。李狗蛋最后看了一眼那块嵌在坑底、边缘崩缺却依旧凶悍的板砖,转身走向炊烟升起的方向。背影在暮色中拉长,带着一股磨利了爪牙的野狗即将踏入斗兽场的凶悍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