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柱在魔界的“艺术”生涯并非一帆风顺。在经历了公共厕所粉色河马头和铠甲抽象画事件后,他消停(被迫)了一段时间。但艺术家(自称)的灵魂是关不住的,他很快又找到了新的创作方向——魔军伙食。
他认为目前的行军干粮(某种压缩魔植块,味道类似嚼蜡)严重缺乏“美感”和“进食仪式感”,无法激发战士们内心的“豪情与力量”。于是,他利用自己微薄的魔元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可能有毒)的魔界植物,开始研发“新型艺术口粮”。
他声称要打造出“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盛宴”。
第一批成品出炉时,他兴冲冲地捧到了厉煞魔尊面前。
那是一些被捏成了各种扭曲、抽象形状的、颜色极其诡异的团子。有荧光绿的骷髅头(寓意:向死而生),有亮紫色的八爪鱼(寓意:缠绕征服),还有黑底红斑点的……不明球体(玄铁柱解释:这是魔界之心,象征着力量与神秘)。
厉煞魔尊看着那盘仿佛从异次元垃圾堆里捡来的玩意儿,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忍着不适,命令手下一个倒霉蛋魔兵试吃。
那魔兵视死如归地拿起一个荧光绿骷髅头,咬了一口。
三秒后。
魔兵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地不起,皮肤上还冒起了诡异的绿泡。经过紧急抢救(主要是灌了大量解毒魔药),才勉强保住性命,但神识受损,变得有些痴傻,逢人便笑,还流口水。
厉煞魔尊看着那盘“艺术口粮”,又看了看那个傻笑的魔兵,额头青筋暴跳。
“玄、铁、柱!”魔尊的咆哮声震得整个魔宫都在颤抖,“你给本尊滚进来!!”
玄铁柱连滚爬爬地进来,脸上还带着创作后的兴奋红晕:“魔尊大人!您觉得在下的新作品如何?是否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厉煞魔尊指着那盘毒药和那个傻笑的魔兵,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力、力量?!美、美感?!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玄铁柱这才注意到试吃者的惨状,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捶手道:“啊!我明白了!定是‘幽冥鬼脸花’的剂量没掌握好!下次减少三成,再加入一些‘欢欣鼓舞蘑’中和一下,效果定然更佳!既能提升力量,又能愉悦心情!”
厉煞魔尊:“……” 愉悦你个头!人都快愉悦没了!
他再也忍不住,一脚把玄铁柱连同那盘“艺术口粮”一起踹出了魔宫。
这还没完。
玄铁柱被踹出去后,非但没有反省,反而觉得魔尊大人“不懂欣赏”,是“艺术的悲哀”。他抱着那盘失败的作品,蹲在魔宫外的墙角,一边修改配方笔记,一边伤心地……用魔元催生周围的魔植,把它们扭曲成了各种更加奇形怪状的雕塑,美其名曰“表达内心的忧郁与不被理解的苦闷”。
于是,第二天,厉煞魔尊一出魔宫,就看到门口立着几个张牙舞爪、色彩斑驳、仿佛得了严重皮肤病的触手怪雕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下令拆除,结果玄铁柱抱着雕塑哭天抢地,声称这是他的“心血”,是“灵魂的呐喊”,拆除就是“扼杀艺术”。
魔兵们看着他那副泼妇……泼夫般的架势,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
玄铁柱还会在魔军操练时,突然灵感迸发,跑到队伍前方,用魔元在空中绘制巨大的、意义不明的荧光图案,严重干扰训练。
他会在魔尊召开军事会议时,闯进去建议把进攻阵型排列成“象征毁灭与新生”的螺旋状,并附上详细(且毫无用处)的草图。
他甚至试图给厉煞魔尊那柄威名赫赫的巨刃“碎魂”的刀柄上,缠绕上粉色的、带着亮片的丝带,说这样能“中和杀气,增添一丝柔情”,差点被暴怒的魔尊当场劈成两半。
厉煞魔尊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征战魔界数千年,什么凶残的敌人没见过?什么恶劣的环境没经历过?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的……心力交瘁,生无可恋。
这玄铁柱,打不得(越打他越觉得你在“磨砺”他),骂不听(他有一套自洽的“艺术理论”能把你绕晕),关不住(他总能找到奇怪的方式继续“创作”),杀了吧……好像又有点小题大做,而且传出去他厉煞魔尊跟一个筑基期的小辈计较,还因为对方搞艺术就杀人,实在有损威名。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为什么脑子一抽,收下了这个玩意儿!
这哪是收了个手下?
这分明是请了个祖宗!还是个审美有毒、破坏力惊人的祖宗!
他看着魔宫里新出现的、被玄铁柱用吃剩的魔兽骨头拼接而成的、名为“生命的赞歌”的诡异风铃,听着那骨头碰撞发出的“咔哒咔哒”声,终于忍无可忍,仰天长啸:
“退货!!!”
“本尊要退货!!!”
“谁把他领走!本尊倒贴灵石!!!”
魔尊的悲鸣,在魔宫中久久回荡。
然而,三界茫茫,哪个冤大头……哦不,是哪个懂得“欣赏”的伯乐,会来接盘呢?
厉煞魔尊看着窗外玄铁柱又在试图给巡逻魔兽染荧光色的忙碌身影,绝望地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