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刺骨的风无情地吹打着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前的广场,那尊青铜公牛雕像仿佛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它身上挂满的丝绸衬裙,在风中肆意飘扬,如同舞动的旗帜一般。
纺织女工格蕾特站在铜像旁,手中紧握着一个由缝纫机改装而成的手摇扩音器。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每缝一百颗纽扣才够买一块黑面包啊!”她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与无奈。
而在她身后,一幅长达三米的横幅引人注目,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算式和数据。这些都是夜校教师艾尔芙丽德精心计算出来的,它们无情地揭示着男女之间巨大的薪酬差距,这无疑是一种深深的耻辱。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Schaut mal! (快看)”只见一名戴着单边眼镜的银行女职员正激动地指着天空。人们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上百个护士高举着巨型注射器造型的标语牌缓缓走来。那些巨大的针管上,用法语醒目地写着“治愈性别歧视病毒”几个大字。
药剂师玛尔塔也在人群之中,她用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开始用拉丁语大声背诵起《人权宣言》来。然而,她的声音很快就被不远处一辆蒸汽卡车发出的轰鸣声所淹没,但她并没有放弃,依然坚定地高声诵读着。。
街角突然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犹太裁缝之女莉亚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礼服,用琴弓挑起写着同工同酬的蕾丝内衬。她身后跟着二十个卷烟厂女工,她们把烟丝盒串成项链,每只盒盖上都画着被掰断的镣铐。
meine damen!(女士们)突然有警察用警棍敲打铁栅栏,根据《公共秩序法》第7条...话音未落,七十岁的洗衣妇布里吉特突然掀开围裙,露出缝在衬裙里的《工厂法》第42章。老太太用科隆方言吼道:这条法律说女工有权要厕所!可我洗了四十年衣服,工厂厕所永远挂着m?nner(男士)牌子!
人群爆发的笑声惊飞了交易所屋顶的鸽子。格蕾特趁机摇动缝纫机扩音器,齿轮转动声混合着《妇女颂》的旋律,把抗议声传到美因河对岸的工厂区。女工们开始抛掷用蕾丝边角料扎成的玫瑰,花心塞着印有薪酬数据的传单——这是地下印刷厂连夜赶制的,油墨还没干透。
柏林无忧宫的镜厅里,威廉二世把镶金手杖砸向威尼斯玻璃镜。你居然敢学那些赤色婊子!老皇帝的脸涨得比军礼服绶带还红,霍亨索伦家的女人就该像琥珀里的蝴蝶,安静漂亮地待着!
亚历珊德琳攥紧缀满珍珠的裙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想起昨天在法兰克福街头看到的场景:风雪中坚持演讲的女教师,睫毛结着冰晶还在分发传单。此刻镜中映出她颤抖的肩膀,那些镶嵌在鎏金框里的自己,活像被钉在标本盒里的蓝闪蝶。
可是爷爷...她用法语轻声说,这是皇室女性被允许使用的优雅语言就连凡尔赛宫都通过了女性财产权...话没说完,老皇帝突然用普鲁士军歌的音调唱起《国王与士兵》,这是对付女性异议的祖传绝招。
当夜,皇女寝宫的侍女发现,那件被眼泪浸湿的华托风长裙里,藏着用香水瓶改装的油印机。亚历珊德琳正用簪子蘸着口红,在丝绸手帕上写:明晚七点,夏洛滕堡咖啡馆后巷。
三天后的柏林米特区,贵妇们的貂皮大衣里藏着传单。芭蕾舞演员克劳迪娅把《薪酬平等倡议书》卷成小筒,塞进足尖鞋的暗层。每当有警察经过,她就踮起脚尖旋转,让蓬松的纱裙变成情报屏障。
亲爱的,这枚胸针真别致。银行家夫人接过亚历珊德琳递来的珐琅彩蝶,指腹摸到背面刻着的集会坐标。她们用上流社会的巴黎腔调讨论珠宝,实则在传递罢工时间表。
威廉二世很快在《柏林日报》头版咆哮:某些贵族女士被法国思想毒害了大脑!但第二天,五百个系着爱马仕丝巾的贵妇突然出现在国会大厦前。她们用香奈儿5号香水在雪地上喷出巨大的Gleichberechtigung(平等),空气里弥漫着晚香玉与革命的味道。
2月1日的勃兰登堡门,格蕾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皇女。亚历珊德琳脱去貂皮斗篷,露出女工们连夜为她缝制的粗布围裙——裙摆用金线绣着霍亨索伦家徽,口袋里塞着从皇室厨房偷出来的黄油面包。
Frauen zusammen!(姐妹们团结起来)社民党议员突然带着啤酒馆合唱团出现。工人们手挽手组成人墙,用《国际歌》的调子唱起改良版《女工之歌》。警察局长气得扯掉铜纽扣,却发现抗议者里混着自己穿女仆装的妻子。
当亚历珊德琳站上临时搭建的讲台时,风雪突然停了。她举起被墨水染黑的手,那是帮地下印刷厂操作滚筒机留下的印记:我以霍亨索伦之名起誓...话没说完,七十岁的布里吉特突然用科隆腔大喊:别说鸟语!用我们听得懂的话!
人群爆笑中,皇女深吸一口气,用柏林菜市场砍价的方言吼道:老娘受够了一马克只能当八十芬尼用!这句粗俗却真挚的呐喊,瞬间点燃了从法兰克福到汉堡的烽火。
在巴黎公社的广播室里,玛格丽特嚼着曲奇饼干点评:德意志小公主终于明白,钻石王冠砸不碎钢化玻璃天花板。她用法语键盘敲击电报机,建议她们往保守党议员的假发里撒痒痒粉——去年我们给法国财政部长试过,效果拔群。
突然有技术人员递来柏林最新照片:亚历珊德琳正用皇室珍藏的腓特烈大帝佩剑,切开象征薪酬差距的黑森林蛋糕。玛格丽特大笑着抓起麦克风:告诉德国同志,下次可以试试把抗议标语包进碱水面包——当年我们往拿破仑三世的情书里塞辣椒酱,老色鬼打了三天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