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把飞行墨镜推到额头上,冲着停机坪上的人群挥手:再送就要送到堪培拉了!艾蕾你挺着肚子还来凑热闹?
要不是夏尔这家伙我就......艾蕾挥舞着酸梅袋子刚起身,就被丈夫按回座位。沃克正用探测仪扫描舷梯,连螺旋桨叶片都没放过。
薇薇安突然挤上前:悉尼现在四十度高温......
知道啦,防晒霜带了三瓶。玛格丽特捏住闺蜜的脸颊,别露出这种送葬的表情,我去西伯利亚也没冻死。
路易拖着两个公文箱路过:主席同志,再不登机就要错过太平洋气流窗......
催什么催!玛格丽特转身踹了他一脚,威廉你管管安娜,孕妇爬舷梯很危险!
不列颠大使夫妇正在检查起落架,安娜闻言举起扳手:我在给机械师示范怎么修液压阀!
都消停点!玛格丽特突然跳上登机箱,我任期的旅游积分卡快能兑换环游世界终身券了——埃菲尔铁塔模型钥匙扣在艾蕾包里,每人限领一个!
艾蕾趁机挣脱沃克,把酸梅塞进玛格丽特衣兜:杰克·兰对芒果过敏......
不如操心你肚子的小家伙。玛格丽特戳了戳她孕肚,再浇那么多红枣茶,根系都要发酵了。
薇薇安突然抓住她手腕:要是有事一定……”
知道,知道。玛格丽特反手把闺蜜的贝雷帽扣歪,巴黎这两周要是下雨,记得把我办公室窗户关上。
路易在舱门边亮出怀表:主席同志......
催命鬼!玛格丽特转身揪住他领带,我要是坠机了,记得把保险柜里的那几包茶叶泡好浇在我墓碑上!
引擎轰鸣淹没了一切告别。当飞机滑入云层时,玛格丽特解开紧绷的发髻,终于松了口气。
“我没想到你真的要去。”路易坐在一旁说道。
玛格丽特瞪了他一眼:“那还能有假?涨价一次还不够,还有第二次,真是翻了天了……这群澳洲人真是贪得无厌,要不是真的缺,我也不会跑这一趟!”
“是是是,事必躬亲的主席同志~”路易摸了摸她的橙发。
下了飞机,杰克·兰出乎意料地直接将玛格丽特邀请进了堪培拉的总统办公室。
卡隆主席,请看看这份债务清单!杰克·兰把发黄的文件拍在会议桌上,手指戳得加拿大国徽印章嗡嗡作响,1921年至今,我们给温哥华那帮流亡贵族上供了七千三百万英镑!
玛格丽特用匕首削苹果:平均每年四百万?够买二十艘驱逐舰了,你们的宗主国可真会玩哈。
她在之前是知道澳大拉西亚有这么个战争债务,可她前世也没玩过这么个“澳洲大国”,她哪里晓得居然会是这么个天文数字。
去年选举后,我们停止支付,加拿大就断了所有轧钢机零件!杰克·兰的络腮胡沾着汗珠,东瀛趁机抬价——三万吨铁矿换一台锅炉,这他妈是抢劫!
路易突然插话:上个月你们不还是买了三台?
因为春小麦要烘干!杰克·兰扯开领口露出晒红的脖子,你们第三国际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去年《无政府报》骂我们是披着羊皮的鬣狗......
“你们还骂我们是赤色暴徒呢,在嘴皮子这块彼此彼此啊……”路易冷嘲热讽道。
“我那是防止那群军人搞……”
……
听着两人的吵吵嚷嚷,玛格丽特慢悠悠地啃完了手里的苹果,随手把苹果核砸进烟灰缸:所以你们转头去找德意志帝国?柏林方面开价多少?五十万吨小麦换一个海军基地?
会议室瞬间死寂。电风扇把文件吹得哗哗响,加拿大皇家银行的最后警告单在日光灯下泛着惨白。
加拿大军舰现在停在达尔文港。杰克·兰的拳头砸在太平洋海图上,东瀛特使昨天说可以协助防务——条件是开放所有矿场监管权!
玛格丽特用佩枪挑起海图:我们给你炼钢炉,你们给法兰西公社小麦。加拿大敢开火,第三国际的潜艇就送他们去见爱德华八世。
但你们会干涉内政,就像巴西......杰克·兰的语气里透露着担忧。巴西赤化是怎么一回事民众不清楚,但这群统治者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你们不把铁矿卖给帝国公约。她突然把枪口转向东瀛列岛的位置,顺便说,我们和印支的同志们约好了,西贡造船厂有十二艘武装货轮待售——七折优惠,用小麦结算。
杰克·兰的钢笔尖在协议上洇开墨团:再加两条输油管......
再加三吨羊毛。玛格丽特把酸梅核吐进对方咖啡杯,否则我让艾蕾把协议第七条改成澳大拉西亚必须取缔所有右翼政党
签字仪式上,杰克·兰的钢笔突然漏水,蓝色的墨水如泉涌般流淌出来,迅速染蓝了半张羊皮纸。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惊愕,但杰克·兰却表现得异常镇定。
与此同时,玛格丽特正对着镜头微笑,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告诉加拿大海关,那批炼钢炉的零件标签上写的是‘农用器械’。”
返航的飞机穿越雷暴区,机身剧烈地颠簸着。路易坐在座位上,全神贯注地破译着巴西发来的电报。电报的内容让他眉头紧蹙:“东瀛在抗议……”
玛格丽特则冷静地应对着这一切,她用靴子紧紧地勾住颠簸的公文箱,以免里面的重要文件散落。她思索片刻后,果断地说:“把消息卖给《悉尼先驱报》。标题就叫‘亚洲列强欺凌澳洲友邦,法兰西仗义出手’。”
路易在飞机的颠簸中不小心撞到了舱顶,他揉了揉额头,有些担忧地问:“你真相信杰克·兰吗?”
玛格丽特的目光望向舷窗外,那里是一片浓密的乌云和闪电交织的景象。她缓缓地说:“我不相信他,但为了国家最好的未来,他没得选了……”
飞机继续在雷暴中艰难前行,玛格丽特的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远方。“回去后,把咱们凡尔赛宫的鸢尾花分两盆给澳大拉西亚大使馆,”她自言自语道,“德国人可给不了他们那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