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平被黑雾锁链勒住脖子，整个人摔在地上。呼吸立刻断了，喉咙像是被铁箍死死缠住。他双手抓住锁链，用力往上抬，但那东西越收越紧，皮肤开始发烫，像是要烧起来。
视线模糊了一瞬。
林断阳站在他上方，右手五指张开，黑雾从掌心不断涌出。那道竖痕裂得更深，边缘泛着暗红光。头顶的黑影扭曲了一下，朝他俯身压下。
张继平知道不能再等。
他把最后一点灵流灌进右手戒指。这一次不是引导，是强抽。裂痕瞬间扩大，一股滚烫的节律冲进经脉，直奔识海。
脑袋像炸开一样疼。
但他没松手，反而咬牙将这股力量反向推出，目标不是林断阳的身体，而是那团黑影。
两股无形之力撞在一起。
擂台剧烈晃动，护罩边缘闪出一道白光，随即崩裂成碎片又迅速重组。林断阳脚步一滑，右手猛地抖了一下。黑雾锁链松了半寸。
张继平趁机翻滚脱身，趴在地上咳了几声。喉咙火辣辣地痛，说话都费力。他撑着地面站起来，右臂还在发麻，但戒指里的节律还在跳，频率比之前快。
林断阳盯着他，眼神变了。
“你用了什么？”他问。
张继平没答。他知道刚才那一击伤到了对方，不然黑影不会退缩。现在的问题是，他只剩一次机会。
他闭眼，把呼吸压到最慢。体内的灵流几乎枯竭，只能靠戒指里那股外来节律支撑。他试着让自己的心跳跟上那节奏，一下，两下。
识海的压力减轻了些。
他睁开眼，双手快速结印。《御枢经》第三层反向运行法再次启动，但这次不是封闭自己，而是把识海打开一条缝，引那股节律冲出去，在身前形成一道震荡屏障。
林断阳察觉不对，抬手就要召黑影。
可晚了。
张继平一步踏前，左手贴地，引动地脉感应术。整个浮岛微微震了一下。林断阳脚下一滞，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这一瞬。
张继平右手成刀，顺着震荡波的方向劈出。这一击不带任何花哨，直取对方颈侧经络节点。林断阳想躲，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扫中肩胛。
黑雾剧烈翻腾，黑影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被重物砸中。
张继平没有停。他知道这种伤只能压制对方一瞬间。他翻身跃起，左手结印不变，右手再次蓄力，将残余的所有力量压缩在掌心。
林断阳单膝跪地，右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他抬头看张继平，嘴角有血流出来。
“你赢不了。”他说，“我师父死的时候，你也该死。”
张继平没理会。他把戒指里的节律全部抽出，灌入右掌。那股力量太强，手指开始发抖，皮肤下有细小的裂纹蔓延。
他不管这些。
右掌猛然下压，带着震荡波直击林断阳头顶百会穴。
林断阳抬手格挡，黑影挡在面前。可那屏障只撑了一瞬就碎了。震荡波穿透防御，狠狠砸在他头上。
他整个人向后仰倒，黑雾瞬间溃散，黑影发出一声尖啸，彻底消散在空中。
林断阳躺在地上，右手那道竖痕正在渗血，不再是黑雾，而是真正的血。他试着眼睛动了动，想站起来，但身体不听使唤。
裁判飞身上台，检查情况。片刻后，他举起手：“第七号擂台，胜者——张继平。”
声音传遍全场。
远处其他擂台的战斗还在继续，有人影闪动，灵力碰撞声不断传来。但这一片区域安静了一瞬。
张继平站着没动。
他低头看右手。戒指上的裂痕已经贯穿整个戒面，里面那缕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灭。整条右臂麻木得厉害，指尖冰凉。
他慢慢把手放下。
裁判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数字：一。
“决赛在主台。”裁判说，“等通知。”
张继平接过玉牌，点头。他转身往台下走，脚步有些沉。每走一步，肋骨处就传来一阵钝痛，像是骨头没长好又被撕开。
他没回头。
走到入口时，迎面吹来一阵风。湿气很重，带着金属的味道。他停下，伸手扶了下墙边的石柱。指尖碰到石头的瞬间，戒指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热流，而是一种拉扯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拽他的神识。
他皱眉，刚想收回手，石柱表面突然出现一道细纹。不是裂开，而是像水波一样轻轻荡了一下。
他盯着那地方。
三息后，细纹消失。
他收回手，把玉牌攥紧。穿过通道，走向主台方向。路上遇到几个弟子，有人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什么，但他没听清。
主台比其他浮岛大得多，四周立着八根石柱，顶端燃着青色火焰。已经有几个人站在那里，都是复赛晋级的选手。没人说话，各自站在角落。
张继平走到空位站定。
有人看他，目光停留了几秒又移开。
他低头看手中的玉牌。数字还在，但边缘开始发黑，像是被火烧过。他试着用神识探了一下，玉牌没有任何反应。
远处传来钟声。
四短一长，是决赛即将开始的信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高台上缓缓升起一座小型擂台，悬浮在半空，通体由黑石打造，表面刻满符文。没有人上去，也没有人宣布对阵名单。
张继平盯着那座擂台。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戒指裂痕。里面的光又亮了一下，比之前更弱。
高台边缘走出一名执事，手里拿着一枚铜镜。他把铜镜举到空中，念了几句口诀。镜面泛起波纹，接着浮现出两个名字。
其中一个，是他的。
另一个，是一串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