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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口的晨雾,宛如一层轻柔的纱幔,缓缓地铺展开来,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那雾气里,裹挟着淡淡的檀香,丝丝缕缕,萦绕不散,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程远身着简单的考古工作服,膝盖跪在光孝寺遗址那略显潮湿的夯土里,周围是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这清晨的宁静。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一枚带棱的铁钉。

这枚铁钉,安静地躺在泥土之中,仿佛一位沉睡已久的老者。它的钉身泛着青黑色的光泽,那是岁月沉淀的颜色,是时光留下的痕迹。钉帽上原本精美的莲花纹,已被无数次的潮汐冲刷磨平,可即便如此,依然能让人想象到它曾经的精致模样。而在钉尖处,卡着半片青瓷,那是越窑秘色瓷,如同一块温润的美玉,散发着独特的魅力。瓷片的釉面布满了冰裂纹,仿佛是大自然用它那神奇的画笔,勾勒出的一幅神秘画卷。在那些细密的裂纹里,还粘着几粒牡蛎壳,像是镶嵌在瓷器上的宝石,见证着它在海底的漫长岁月。

“是五代市舶司的官船遗物!”张瑜兴奋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她匆匆赶来,手中举着放大镜,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枚铁钉,睫毛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在阳光的映照下,宛如晶莹的珍珠。“《唐会要》说开元二年设市舶司,这船钉的锻造工艺和光孝寺地宫出土的‘押蕃舶使’铜印完全一致。”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放大镜凑近,仔细地观察着钉帽内侧的刻痕,突然,她的手指兴奋地指向那里,“你看这‘蕃’字,和泉州港出土的五代市舶司木牌上的笔迹一模一样。”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与此同时,郑海峰那边也有了新的发现。他手持洛阳铲,在西澳古港的土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插入,再提起。每一次动作,都带着他对历史的敬畏和期待。突然,洛阳铲发出一声闷响,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当他提起铲头,带出的淤土里混着一枚鎏金铜鱼符。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铜鱼符,轻轻拂去上面的泥土,符面的“市舶”二字还沾着朱砂,那鲜艳的红色,仿佛是历史的鲜血,在岁月的长河中依然夺目。而鱼腹的榫卯处刻着“广府”二字,刚劲有力的字迹,仿佛在诉说着它的身份和使命。“是市舶使的信物!”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他用一块柔软的布,轻轻地擦拭着铜符,仿佛在擦拭着一段珍贵的历史。“《资治通鉴》说吕太一发兵作乱时,就带着这种鱼符调遣港兵,这枚的裂痕明显是强行拆分造成的。”他仔细地端详着铜符上的裂痕,眼中透露出一丝沉思,仿佛在试图还原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林珊在蕃坊遗址的窖穴里,也有着惊人的发现。她蹲在窖穴旁,双手轻轻地拨开层层褐红色的珠贝,那些珠贝在她的指尖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珠贝被一点点拨开,一个紫檀木盒逐渐露了出来。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盒内的香料虽已碳化,但凭借着她丰富的经验,仍能辨认出那是乳香与龙脑的混合气息。而当她仔细观察盒子的锁扣时,发现在鎏金层下,竟刻着“波斯邸”三字。“是阿拉伯商人的货箱!”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兴奋。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缕残香,仿佛在触摸着一段跨越时空的友谊。“碳十四检测显示是959年,正好是吴越海舶频繁往来的年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些阿拉伯商人在广州港忙碌的身影。

程远带着潜水设备,毅然潜入黄埔古港的水下。水下的世界,静谧而神秘,阳光透过海水,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如同梦幻的光束。三十米深的海床上,一艘沉船的残骸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位沉睡的巨人,被珊瑚温柔地包裹着。船板的“鱼鳞式”拼接间,嵌着一枚带火痕的铜钉,那铜钉的铸造纹路与光孝寺出土的船钉如出一辙,仿佛是同一双手铸造出来的。当他用探杆轻轻地拨开船舷的淤泥,一块带铭文的舱板赫然出现:“市舶司验”四个字的边缘还留着朱砂笔痕,那鲜艳的红色,在黑暗的海底显得格外醒目。

“看货舱的隔板!”林新宇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依然充满了兴奋。程远迅速调转水下灯,灯光照亮了货舱的隔板,只见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七”“三”“九”的符号间,还夹杂着阿拉伯数字的雏形。“是抽解的税率!”程远突然想起资料里说唐代市舶司“抽解一分”,这些数字或许正是不同货物的抽税记录。他的心跳不由加快,仿佛触摸到了历史的脉搏,那些数字仿佛在诉说着当年海上贸易的繁荣与繁忙。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整个营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众人围坐在帐篷里,整理着一天的标本。这时,郑海峰突然举着一块陶片冲进帐篷,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陶片的正面是越窑典型的缠枝纹,线条流畅,图案精美,仿佛一幅精美的画卷。而背面却用朱砂写着“蕃舶”二字,两种痕迹在边缘处重叠成暗红色,仿佛是历史与文化的交融。“就像阿拉伯商人用的青瓷碗,却刻着市舶司的验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他把陶片小心翼翼地放进恒温箱,哈出的气在玻璃上凝成了水雾,仿佛是他内心激动的体现。“这才是真正的‘互市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夜里,营地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程远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迅速抓起手电筒,冲出帐篷。只见几个黑影正用起重机吊一艘“古船”,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他的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市舶司账簿”,上面的墨迹却泛着油光,一看就知道是伪造的。“这帮人连沉船的位置都摸清楚了!”张瑜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怒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无奈,看着那些盗贼肆意妄为,却又无能为力。郑海峰早已按下卫星报警器,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在告诉那些盗贼,他们的罪行即将被揭露。远处的巡逻艇灯光很快刺破了夜幕,向着营地飞驰而来。

当边防人员赶到时,刀疤脸的手下正把一箱“瓷器”往卡车里搬。程远仔细观察着那些瓷碗,发现它们的釉色发僵,毫无光泽。真正的五代秘色瓷釉面会泛着湖绿色的光晕,如同湖水般清澈动人,而这些仿品的釉色却像一块凝固的猪油,显得呆板而丑陋。“他们连船钉的棱数都分不清。”程远看着被没收的“文物”,突然笑出声来。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这些盗贼的无知和贪婪让他感到可笑。“唐代市舶司的官船用五棱钉,民间船只用四棱钉,他们这堆钉子全是三棱的,一看就是机器压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自豪,作为一名考古学家,他对这些历史细节了如指掌。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世界带来了新的生机。程远站在琶洲塔上,眺望珠江口。晨雾中的货轮往来如梭,它们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是历史的使者,穿梭在过去与现在之间。恍惚间,这些货轮竟与千年前的蕃舶重叠,程远仿佛看到了当年广州港的繁荣景象,那些蕃舶满载着货物,从世界各地而来,又满载着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而去。林珊捧着那枚铜鱼符,阳光透过符面的镂空处,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仿佛是历史的碎片,拼凑出一段段传奇的故事。“吕太一发兵时,是不是也攥着这样的鱼符?”她轻轻摩挲着符面的裂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仿佛在与历史对话。“从开元到五代,这港口的每粒沙都记着市舶司的印章。”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永恒的故事。

离开广州时,程远把那枚船钉标本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仿佛把一段珍贵的历史带在身边。车窗外的木棉花正一片接一片落下,它们像一封封盖着朱印的文书,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文化。他突然想起沉船货舱里的隔板,那些数字或许正是无数海商用铜钱堆出的航线。所谓市舶,从来都不只是抽税的账簿,更是让海浪都认得出的文明印章,它见证了广州港的兴衰荣辱,见证了中外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是历史长河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甬江的秋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敲打着保国寺的飞檐,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雨滴仿佛是大自然的使者,带着岁月的记忆,洒落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程远身着雨衣,跪在罗城遗址的瓦砾堆里,周围是一片寂静,只有雨声和他的呼吸声。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起半片带冰裂纹的青瓷。

这半片青瓷,宛如一件稀世珍宝,静静地躺在他的指尖。瓷面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是被岁月温柔抚摸过的肌肤,细腻而光滑。底足的“官”字款虽已模糊,但在釉层下,却藏着一个极小的“明”字,仿佛是一个神秘的密码,等待着人们去解开。这是明州港特供市舶司的瓷器,与日本博多津出土的吴越瓷片如出一辙,仿佛是同一条海上贸易之路上的两颗明珠,遥相呼应。

“是蒋承勋船队的遗物!”林新宇举着《吴越备史》复印件,匆匆跑来,雨水打湿了纸页的边角,仿佛是历史的泪水。“书中说953年蒋承勋带‘香药、锦绮’赴日,这瓷片的釉色和博多津沉船的完全一致。”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突然指向瓷片内侧的墨痕,“你看这‘舶’字,笔锋和天一阁藏的五代市舶司文书一模一样。”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触摸到了历史的脉搏。

郑海峰的探杆在月湖的淤泥里,碰到了硬物。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用力铲开层层腐叶,一座石制的码头遗址赫然出现。那码头的石阶,整齐地排列着,仿佛在诉说着当年的繁忙与热闹。阶壁的凿痕里嵌着几粒黑曜石,那是日本值嘉岛特产的石料,常被海商当作压舱物,仿佛是海上贸易的见证者,记录着船只的远航与归来。“是市舶司的验货码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自豪。他用卷尺仔细地量着石阶的间距,“三尺七寸,正好是吴越‘官尺’的标准,民间码头从不用这个规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坚定,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张瑜在天一阁的古籍修复室,有了新的发现。她轻轻地揭开《宝庆四明志》的衬纸,仿佛揭开了历史的面纱。几行褪色的批注,慢慢浮现出来,墨迹里混着极细的海盐颗粒,仿佛是大海的馈赠,带着海洋的气息。“是市舶司官吏的笔记!”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兴奋。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缕纤维,仿佛在触摸着历史的记忆。“上面写着‘秋发明州,越东海七日’,和日本《日本纪略》记载的航期完全吻合。”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当年海船在波涛中航行的场景。

程远带着潜水设备,潜入招宝山附近的海域。海水比珠江口更凉,那冰冷的触感,仿佛是历史的寒意。各色小鱼在珊瑚间穿梭,它们的身影在水中闪烁,仿佛是海底的精灵,守护着这片神秘的海域。在一处暗礁下,他发现了一艘沉船的残骸,船板的榫卯结构中,嵌着一块带火痕的木牌,牌上的“明州”二字还沾着焦黑的木屑,仿佛是那场灾难的见证,诉说着船只的不幸与沉没。“是909年蒋承勋的船!”他突然想起资料里说吴越海舶“夏季出发”,这船的焚毁痕迹或许正是遭遇台风所致。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仿佛看到了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台风,以及船员们在灾难中的挣扎与求生。

最意外的发现,藏在阿育王寺的地宫。林珊在一尊佛像的基座里,找到一串水晶念珠,珠子的穿孔处刻着极小的“佛”字,仿佛是佛的印记,带着神圣的气息。而线绳的纤维检测显示是日本产的“倭锦”,仿佛是中日文化交流的纽带,连接着两个国家的信仰与情谊。“是中日僧侣的信物!”她转动念珠,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地宫里回荡,仿佛是历史的回响,诉说着两国僧侣之间的友好与交流。“就像吴越王送给日本的天台宗典籍,用的却是明州产的桑皮纸。”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仿佛看到了当年两国僧侣在佛法交流中的虔诚与热情。

傍晚的雨幕中,刀疤脸的身影出现在遗址围栏外。他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是一个黑暗的幽灵。程远通过望远镜看到,他们正用声呐扫描月湖的湖底,船上的吊臂还挂着一个刚出水的木箱,仿佛是一个装满秘密的宝盒。“他们想盗掘市舶司的仓库遗址!”林新宇急得抓起电话,手指因紧张而发白,仿佛在与时间赛跑,试图阻止这场盗窃。张瑜早已将坐标发给文物局,巡逻车的警笛声很快穿透雨幕,向着遗址飞驰而来,仿佛是正义的使者,要将盗贼绳之以法。

当刀疤脸等人被带走时,程远捡起他们丢下的“市舶司印”。印面的“明州”二字刻得歪歪扭扭,仿佛是孩童的涂鸦,毫无美感。印泥是现代化学颜料调的,一蹭就掉,仿佛是对历史的亵渎,显得那么的虚假和可笑。“连朱砂的成分都弄不对。”他笑着把假印扔进证物袋,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对这些盗贼的无知感到无奈。“唐代市舶司用的朱砂掺了海蛎壳粉,他们这玩意儿亮得像油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作为一名考古学家,他对这些历史细节有着深刻的了解。林珊望着雨后天边的彩虹,那绚丽的色彩,仿佛是大自然的微笑,给这片古老的土地带来了一丝生机。她突然指着招宝山的方向:“你看那航标灯,多像《乾道四明志》说的‘夜则置炬其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惊喜,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航标灯,为海船指引着方向。

夜里,程远和林新宇坐在保国寺的屋檐下,听着雨滴打在琉璃瓦上的声响,那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一首古老的歌谣,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林新宇从包里掏出一张拓片,上面是明州港遗址出土的“市舶司界碑”,边缘的磨损处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刻痕,仿佛是历史的年轮,记录着港口的兴衰。“是不同时期补刻的。”他指着其中一道较深的刻痕,“这是959年最后一次修缮时刻的,和蒋承勋最后一次赴日是同一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仿佛在试图还原那段历史,感受当年港口的繁华与变迁。

离开明州时,程远把那片青瓷标本放进背包,仿佛把一段珍贵的记忆带在身边。车窗外的稻浪正随风起伏,它们像一片金色的海洋,充满了生机与希望。他突然想起阿育王寺地宫的那串念珠,水晶里藏着的气泡,仿佛是历史的眼眸,见证着岁月的流转。原来所谓的市舶,从来都不只是货物的交易,更是两片海域的潮声,在彼此的浪涛里,慢慢汇成了同一支歌谣,这支歌谣,是文化的交融,是友谊的见证,是历史的永恒旋律。

大运河的晨雾,宛如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河面,仿佛将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那雾气里,裹着漕粮的气息,那是生活的味道,也是历史的味道。程远跪在东关街遗址的青石板缝里,周围是一片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这清晨的寂静。他的眼神专注而执着,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抠出一块带绿锈的铜镜。

这面铜镜,静静地躺在青石板缝中,仿佛一位沉睡了千年的老者,见证了扬州港的兴衰荣辱。镜面的海兽葡萄纹曾是那般精美绝伦,海兽姿态各异,葡萄藤缠绕蔓延,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可如今已被无数次的踩踏磨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依稀可辨的轮廓,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但镜缘的“扬”字却依然清晰,在铜绿的映衬下,泛着暗金色的光,如同一个不屈的印记,坚守着它的身份。

“是波斯邸的遗物!”郑海峰扛着全站仪,迈着大步跑过来,三脚架在青石板上磕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历史的心跳。他的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眼睛紧紧盯着那面铜镜,“《旧唐书》说扬州有‘波斯庄’,这铜镜的铸造工艺和阿拉伯文献记载的‘唐镜’完全一致。”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游标卡尺,小心翼翼地量起镜缘的厚度,“二分三厘,正好是唐代市舶司规定的‘蕃商镜’标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仿佛这面铜镜就是打开历史之门的钥匙。

林珊在古运河的淤泥里,也有了新的发现。她穿着防水服,跪在淤泥边,双手戴着橡胶手套,轻轻地拨开层层灰黑色的腐殖质。那些腐殖质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是河水与时间交织的味道。随着她的动作,一枚带孔的银币逐渐显露出来。她屏住呼吸,用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银币,币面的阿拉伯文虽已模糊,如同被岁月抹去的密码,但边缘的齿痕却与扬州出土的“大食银币”如出一辙,仿佛是同一模具铸造而成。“是市舶司收市的货币!”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上面的年份换算过来是763年,正好是吕太一发兵作乱那年。”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银币上的齿痕,仿佛能感受到当年市舶司官吏清点货币时的场景。

张瑜在个园的古井旁忙碌着,起重机的吊臂缓缓升起,一个腐朽的木箱被慢慢吊了上来。箱板的樟木虽已朽成碎片,风一吹便簌簌掉落,但上面“市舶使”的烙印却依然清晰可辨,那是权力与职责的象征。更让人惊叹的是箱内的丝绸残片,虽然大部分已经碳化,但残存的部分上,织纹里的“胡商”图案还沾着淡淡的朱砂,胡商的形象栩栩如生,高鼻深目,头戴尖帽,正牵着骆驼前行。经检测,这些丝绸是用波斯的红花染制的,色彩虽已暗淡,却依旧能想象出当年的鲜艳欲滴。“是市舶司的贡品!”张瑜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缕丝线,生怕不小心损坏了这珍贵的文物,“《新唐书》说大食商人‘献金线袍’,这残片的织造工艺和记载完全吻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仿佛看到了当年大食商人带着贡品,千里迢迢来到扬州,向市舶司献上这份珍贵礼物的场景。

程远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着那面铜镜,突然注意到铜镜边缘的铜锈分布有些奇特。他顺着铜锈密集的方向望去,发现不远处一条被雨水冲刷出的沟渠,砖石缝里的铜锈突然变得密集起来。他心中一动,莫非那里有什么秘密?于是,他站起身,顺着沟渠往瘦西湖的方向走去。沟渠两旁长满了杂草,脚下的砖石凹凸不平,他走得格外小心。

走了约莫百十米,砖石缝里的铜锈越来越多,甚至能看到一些散落的铜钱碎片。程远停下脚步,蹲下身,用小铲子轻轻拨开砖石旁的泥土。突然,他感觉到铲子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发出空洞的回响。他心中一喜,连忙招呼附近的队员过来帮忙。众人合力撬开那块松动的青石板,一道通往地下的阶梯赫然出现在眼前,阶梯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仿佛是一条通往神秘世界的通道。阶壁的凿痕里嵌着几粒胡椒,那是南洋特产的香料,常被用作市舶交易的“软通货”,带着浓郁的异域气息。“是市舶司的仓库!”程远举着手电筒往下照,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阶梯下方的空间。在浮动的尘埃中,竟飘着半片丝绸,上面的联珠纹在渤海器物中从未见过,花纹繁复而精美,充满了异域风情。

仓库的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桐油布,虽然已经泛黄发脆,但依然能起到很好的防潮作用。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历史在低语。程远举着手电筒,仔细地打量着仓库内的景象。墙角堆放着几个陶罐,罐口用封泥密封着,封泥上还留着市舶司的朱印,印泥的成分检测显示含辰砂与珍珠粉——这是唐代官印特有的配方,庄重而威严。

他走到一个陶罐旁,小心翼翼地敲开封泥,一股淡淡的香气从罐内飘出。打开陶罐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整齐码着的不是香料,而是数十枚带“市舶司验”字样的铅券,券面的字迹出自同一人之手,笔锋刚劲有力,透着一股严谨认真的气息。每一枚铅券上都详细记录着货物的名称、数量、来源地以及抽税的比例,仿佛是一本浓缩的市舶贸易账簿。

傍晚,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紧接着,一场雷阵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帐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上天在发怒。仓库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有人在撬动石板。程远示意大家熄灭手电筒,静静地躲在暗处观察。

黑暗中,传来刀疤脸低沉的声音:“动作快点,把波斯锦都装上车!”随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搬运东西的声响。突然,一道光柱扫了过来,正好照在墙角,刀疤脸的手下正把一卷“锦缎”往麻袋里塞。那锦缎的联珠纹歪歪扭扭,线条粗糙,颜色也显得格外刺眼,一看就是用现代化纤仿造的,连最基本的褪色痕迹都做不出来,与仓库里那半片真正的波斯锦有着天壤之别。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是正义的号角在吹响。刀疤脸等人脸色大变,慌乱中想要逃跑。当警笛声从运河对岸传来时,刀疤脸正把一枚“铜镜”塞进怀里,那是他刚才在仓库门口捡到的,以为是什么值钱的宝贝。

程远见状,猛地从暗处冲了出来,一把撞掉他手里的洛阳铲。那枚“铜镜”摔在地上,瞬间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水泥芯,假得可笑。“真正的唐代铜镜含锡量是24%,你们这破玩意儿连10%都不到。”程远捡起地上的一枚铅券,举到刀疤脸面前,“这些才是市舶司的凭证,上面的朱砂里掺了牡蛎壳粉,你们仿得出来吗?”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阳光洒在古运河上,波光粼粼,仿佛撒了一层碎金。程远站在古运河的码头遗址上,望着晨雾中的货轮缓缓驶过,货轮的鸣笛声悠扬而深远,仿佛是在与千年前的商船打招呼。林珊捧着那枚银币,走到他身边,阳光透过币面的孔洞,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如同跳动的精灵。“吕太一发兵时,是不是也有人藏起这样的银币?”她轻轻转动着银币,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从波斯到扬州的万里海路,每枚银币都记着胡商的名字,记着他们的艰辛与梦想。”

离开扬州时,程远把那块铜镜标本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仿佛揣着一份沉甸甸的历史。车窗外的柳树正抽出新芽,嫩绿的枝条随风摇曳,像一串串绿色的音符,演奏着春天的乐章。他突然想起仓库里的那半片波斯锦,联珠纹里藏着的“唐”字,那是两种文化的碰撞与融合,是历史留下的最美印记。

原来所谓的市舶,从来都不是单向的贸易,而是两条河流的浪花,一条是中国的大运河,承载着中原的文明与物产;一条是连接海外的丝绸之路,带来了异域的风情与珍宝。它们在彼此的河道里,相互激荡,相互交融,慢慢汇成了同一片汪洋,那是文明的海洋,是友谊的海洋,是历史长河中永不干涸的部分。而程远和他的伙伴们,就是这片海洋的探索者,用手中的工具,一点点打捞起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让它们重新闪耀出应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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