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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三十六年庚子(1608年)八月朔,卯时三刻,皇极殿重檐庑殿顶的琉璃瓦尚凝着秋露,丹陛两侧的铜龟鹤在晨光中吞吐着淡薄香烟。当晨钟穿透晓雾,文武百官按品级列于月台之上,绯袍玉带映着初升的日色,却无人敢直视殿内那尊高踞须弥座的九龙金漆宝座。

金銮宝座前的蟠龙阶石上,宝象驮着宝瓶巍然屹立,象牙镶金处折射出冷光;甪端瑞兽的琉璃眼珠似活物般睥睨群臣,其腹中龙涎香透过镂空鳞甲渗出,与仙鹤衔芝铜炉里升起的青烟交织成幔。六根沥粉贴金云龙巨柱间,

六根沥粉贴金云龙巨柱支撑着整个殿宇,柱上的云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穹顶藻井中央的蟠龙正衔着轩辕镜,镜面映出殿下百官垂首时晃动的梁冠缨络,那镜像扭曲而模糊,恰如当下朝堂上众臣的心思,难以捉摸。

徐光启督造的紫微垣星图影壁立于宝座后方,二十八宿用珐琅嵌珠之法缀于乌木屏风,精致绝伦。此刻辰星之位正与殿外日晷投影重合,仿佛天意与人事在此刻交汇。十八座铜鼎虽列于丹陛,但鼎内焚烧的檀香混着秋日菊露,竟在殿内凝成似星象轨迹的烟纹——这恰应和了万历皇帝近年笃信的“天示星兆”之说。

殿外丹陛月台上,日晷与嘉量静静地矗立着,象征着皇权对时间与度量的绝对掌控。铜龟铜鹤各一对,寓意长寿,铜鼎十八座,烘托出典礼的威严。按制,百官本当立于丹陛之上,而非进入殿内,但今日破例,众臣被宣入殿中,这异常之举更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辰时正刻,钟鼓齐鸣,万历皇帝驾到。三十六名宦官捧着金唾壶、香盒等物缓步而出,分列宝座两侧。皇帝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翼善冠,腰系玉革带,下压山河地理裙纹路暗沉。二十五载深宫岁月在他微跛的步态里刻下深痕,但他的目光依然锐利,扫视群臣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万历皇帝缓缓登上须弥座高台,落座于九龙金漆宝座之上。那宝座通体漆金,雕饰九龙,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皇帝的手轻轻抚过扶手上的盘龙雕刻,目光深远,仿佛在思考什么。

朝会开始,钱梦皋率先出列,手捧笏板,声音抑扬顿挫,却字字藏针:“陛下,医政新规,立意虽佳,然臣听闻,太医院新设诸多官署,靡费甚巨。一剂寻常草药,经三道查验、数人经手,成本倍增,最终仍摊派于国库及百姓头上。此非惠民,实乃耗民!且擢升之人,多资历浅薄,如张介宾之流,黄口小儿,竟赐绯袍,恐难服众,亦有违祖制!”

钱梦皋话音未落,浙楚诸党官员纷纷附和,言辞激烈,仿佛这医政改革顷刻间就要掏空国库,祸国殃民。他们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与甪端腹中龙涎香的轻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

首辅叶向高眉头微蹙,出班缓和道:“钱大人所言,亦是为国考量。然新政初行,难免有需调整之处。陛下,或可令太医院详陈开支用度,公示于众,以安民心。至于用人,既唯才是举,便当观其后效,不宜过早否定。”他试图在火药桶上洒水,既不得罪皇帝,也暂缓了清流的攻势。

然而,东林党人岂容攻讦。邹元标当即出列,声若洪钟:“荒谬!钱梦皋此言,实乃坐井观天,一叶障目!敢问钱大人,可知以往御药房贪墨几何?可知太医院一两人专权,以次充好、倒卖药材,所耗之国帑,百倍于今日之规制!新制严防死守,正是为了堵住以往之漏洞,此乃长久之计,岂能因初期些许投入便因噎废食!至于张介宾之才,陛下圣聪独断,太医院诸位耆宿皆无异议,尔等不通医理之辈,何资格置喙?”

顾宪成亦凛然道:“陛下,臣以为,非但不能废弛新政,更应借此东风,彻查天下药局之积弊!钱大人如此急切反对,莫非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这话直指要害,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就在各方争执不下之际,户部尚书赵世卿攥着山东水灾奏疏的双手微颤,出列跪奏。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描述着灾民“初卖牛畜,继鬻妻女”的困境,并强调“若不速救,恐生民变”。赵世卿曾经多次上疏,万历都大多留中不发,今日,他想最后一博,因为大明医疗改革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他态度强硬,今天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万历皇帝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的星图影壁,仿佛在寻找天意的指引。他其实很为难,也没有好的办法。之前象征性的拨款,但杯水车薪。而且赈灾款下放到灾民手中,往往十不存一。他想到了小孙女,便招招手,命宦官宣小郡主进见。

当穿着杏黄缠枝莲纹缎裳的小郡主捧着药盏出现时,满殿愕然。万历将孙女揽入怀中。

赵世卿跪在冰凉的蟠龙阶石上,小郡主蹬蹬跑到他面前时,那双绣着缠枝莲纹的软底锦鞋,正巧踩在星图影壁投下的井宿星位上。两岁半的孩童歪着头,琥珀珠串在腕间叮当作响:赵大人,怎么了?

老尚书将笏板紧贴眉心,声音劈开殿内沉滞的香雾:臣启郡主,山东水患非天灾实人祸——他突以笏板尾端划地,金砖表面顿时现出黄河河道简图,矿税监程守训掘银矿毁堤三十六处,兖州知府仝治将修渠银两转献鲁坤为寿礼!

孩童抓起案上用来画朱批的西洋铅笔,在赵世卿的奏疏背面画出歪扭的圈链:罚二十倍!爹爹娘亲兄弟,朋友,同事连坐!

小郡主突然大喊:一脸严肃,皇爷爷,派常云升叔叔,刘时敏叔叔,邓全叔叔,郭舅舅,马鉴、师明、苗全三位叔叔组成督察小组,赴山东监督:程守训,仝治,高寀,鲁坤,陈奉等人配合福山知县韦国贤,益都知县吴宗。治理山东水患。若治不好水患,救不了灾民。按所贪污之银二十倍罚之。还不了,其父族,母族,妻族,朋党,等一起罚之。

本郡主听说这些人养了一批打手,全是地痞混混组成,凌驾于官府之上。尤其是高寀,专吃像我这么大或比我更小的小孩脑髓吃。称吃起来跟豆腐一样。皇爷爷,若这帮矿监阳奉阴违,推三阻四,或利用打手杀人放火搞破坏,派遣以军队巢灭。敢问他们是要命还是要钱?

铅笔尖突然戳破绢纸,正洞穿二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的小郡主正用麦芽糖粘起奏疏碎片,哼着宫婢教的童谣:黄河娘娘莫发怒,罚他金银修大路...

皇极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百官各异的神色封存在其中。赵世卿跪在冰冷的金砖上,感受着膝盖传来的刺痛,却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不安。他方才那番慷慨陈词,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或是被呵斥退下,或是奏疏再次石沉大海。然而此刻的发展,却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小郡主稚嫩的嗓音仍在殿中回荡,那句“派矿监治理水患”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百官中激起层层涟漪。赵世卿能听见身后传来的压抑的抽气声,能感受到同僚们投来的惊疑目光。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笏板,那光洁的象牙表面已被他的汗水浸得滑腻。

万历帝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死寂,那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之郡主,虽年幼却聪慧异常。此言甚合朕意。”

赵世卿猛地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到皇帝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那双深陷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这一刻,赵世卿忽然明白了什么——皇帝并非相信孩童话语,,他是在借一个两岁半的孩童之口推行自己的意图。

“来人,传旨。”万历帝的声音在殿中回荡,每个字都清晰可辨,“依小郡主之言,命常云升、刘时敏、东厂邓全、锦衣卫千户郭振明组成督察组,即日前往山东,监督程守训、仝治、高寀、鲁坤、陈奉等人,配合福山知县韦国贤、益都知县吴宗,治理山东水患。”

旨意一下,殿内顿时哗然。赵世卿能听到身后官员们的窃窃私语,能感受到那股暗流涌动的震惊与不安。他跪在原地,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不止,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激动还是恐惧。

小郡主似乎对朝堂上的暗潮汹涌毫无察觉,她蹦跳着跑到赵世卿面前,歪着头好奇地问道:“赵大人,你怎么不说话啦?皇爷爷答应帮山东的百姓了,你不高兴吗?”

赵世卿望着眼前这天真无邪的小脸,喉头一阵哽咽。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叩首道:“臣...臣代山东百万灾民,谢陛下隆恩,谢郡主慈悲。”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心中五味杂陈。来时的义无反顾,此刻化作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原本已经做好了以死相谏的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得到解决。

万历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内百官,最终定格在赵世卿身上:“赵爱卿忧国忧民,其心可嘉。着加太子少保衔,赐麒麟服一袭,白银百两。”

这番封赏来得突然,赵世卿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能感受到身后投来的各种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更有深深的疑虑。在这朝堂之上,皇帝的恩宠往往伴随着莫测的风险。

只见傅懋光傅院使,身着麒麟补服,步履略显蹒跚地出列,他并未直接参与辩论,而是面向御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与悲愤:

“陛下!臣……臣昨夜返家途中,遭数名蒙面歹徒持利刃截杀!”

一语既出,满殿皆惊!连争吵的双方都瞬间安静下来。

傅懋光重重叩首,老泪纵横:“幸得陛下洪福庇佑,或有义士暗中相助,才使老臣侥幸得脱,然随行家仆一人重伤!陛下,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刺杀朝廷命官,还是奉旨推行新政之官!此非独欲取老臣性命,更是藐视皇权,践踏国法!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严惩凶徒,以正朝纲!”

他虽未直言指使者,但此刻提及,其意自明。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瞟向了与郑贵妃关系密切的几位官员。万历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方才的争论在新政官员被刺杀面前,显得苍白而可笑。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与此同时,京城最大的惠民药局前,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急匆匆跑来:救命啊!我家孩子发热三天了!

坐诊的龚廷贤立即为孩子诊治:是麻疹,需要立即用药。他开出方子,去药柜取药,今日免费。

妇人不敢相信:免...免费?

是的,龚廷贤温和地说,孩子要紧,快去吧。

一位老者抓着药,对身旁的人感慨:“老朽吃了三剂药,这陈年咳嗽竟好了大半!才花了不到以往一半的银钱!”

旁边一妇人抱着孩童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儿的先生看得极好,娃娃吃了药就不闹了,真是菩萨心肠!”

“罗显大人说了,以后每月初一十五还施药呢!”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惠民药局的门槛几乎被踏破,“罗青天”、“龚神医”的名号开始在民间悄然流传。那日朱徵妲派来的雀儿组织高手,此刻正化身寻常百姓,隐在人群中,警惕地护卫着罗显的安全,也将这份民心所向默默记下。

而在京城东北角,一处原属皇家的空旷地块上,此刻已打下无数木桩,划出恢弘的基址。工部的官员正指挥着大批匠役民夫清理场地,搬运砖石木料。“圣济殿”的匾额设计图样已被恭敬地送至乾清宫等候御览。按照规划,这里将起加盖起一座集教学、研究、典籍修纂于一体的宏大医学殿堂,王肯堂、李中梓等人每日皆来勘查,兴奋地商讨着布局。工匠们的号子声、夯土声,交织成一曲充满希望的乐章,象征着大明医学传承的新生。

皇极殿内,万历皇帝冰冷的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伏地不起的傅懋光身上。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傅爱卿受惊了。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刮过钱梦皋等人:

“至于新政,朕意已决,毋须再议!再有非议新政、阻挠国策者,或以阴私手段干扰大臣者,”他声音猛然拔高,“休怪朕的尚方宝剑不利!退朝!”

皇帝的怒斥如同惊雷,在殿中回荡。群臣噤若寒蝉,躬身退下。所有人都明白,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已然从医政本身,转向了更为凶险的阴谋与对抗。

“退朝——”司礼监太监拉长了嗓音喊道。

百官如蒙大赦,纷纷行礼告退。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赵世卿站起身时,双腿一阵发软,险些踉跄倒地。幸好一旁的内侍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赵大人小心。”内侍低声道,眼中带着几分同情。

赵世卿苦笑着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衣冠,缓缓向殿外走去。阳光透过高大的殿门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他一步步走出皇极殿,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温暖,却仍然觉得浑身发冷。

殿外的广场上,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方才朝会上发生的一切。赵世卿能感受到那些投来的目光,能听到那些压抑的议论声。他目不斜视,径直向前走去,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赵大人留步!”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世卿转身,见是首辅叶向高快步走来。叶向高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赵大人今日之举,实在冒险。”

赵世卿苦笑道:“下官也是无奈之举。山东灾情紧急,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会酿成大祸。”

叶向高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后更压低声音:“陛下此举,意在借刀杀人。那些矿税监平日里横行霸道,陛下早有整治之意,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如今借水患之事,正好让他们自食其果。”

赵世卿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深意。原来这不仅仅是为了解决山东水患,更是借此机会整治那些无法无天的矿税监。若是他们治理水患成功,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失败,则正好借此治他们的罪。

“可是...”赵世卿犹豫道,“若是那些矿税监敷衍了事,受苦的还是山东百姓啊。”

叶向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所以陛下才派了督察组前去监督。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在其中,那些矿税监不敢不尽心尽力。”

赵世卿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对皇帝的谋算又多了几分敬佩,却也多了几分寒意。这位深居简出的皇帝,即使二十五年不上朝,依然将朝政牢牢掌控在手中,将各方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

告别叶向高后,赵世卿独自一人走在出宫的路上。青石板路在脚下延伸,红墙黄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座紫禁城,看似平静祥和,实则暗流涌动,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刚入仕时的自己,那时满怀理想,立志要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如今多年过去,他虽官至户部尚书,却深感无力。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地方上的贪腐横行,这一切都让他时常感到疲惫不堪。

今日之事,看似圆满解决,实则暗藏杀机。那些矿税监在地方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岂会轻易就范?东厂和锦衣卫的介入,固然能起到威慑作用,但也可能激化矛盾,导致更加复杂的局面。

想到这里,赵世卿的心情越发沉重。他抬头望天,只见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这京城的天空,与山东那片被洪水肆虐的土地,竟是同一个天空。

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了东华门外。等候多时的家仆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前来:“老爷,您可算出来了。朝会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的见各位大人们出来时,神色都很不寻常。”

赵世卿摆了摆手,没有回答。他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墙,那红墙黄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庄严,却也格外冷漠。

上车之后,赵世卿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朝会上的那一幕幕。小郡主天真无邪的脸庞,万历帝深不可测的眼神,百官震惊的表情,还有那些矿税监党羽苍白的脸色...

他突然睁开眼睛,对车外的家仆道:“先去一趟通政司,我要查阅山东最新的急递。”

“老爷,您已经三天没好好休息了...”家仆担忧地说。

“无妨。”赵世卿坚定地说,“在督察组出发之前,我必须尽可能多地了解山东的情况,为他们提供参考。”

马车转向通政司的方向驶去。赵世卿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条街道如此繁华热闹,与山东那些被洪水淹没的城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想起了那些奏疏中描述的惨状:淹死的牲畜漂浮在水面上,百姓挤在高地上等待救援,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悲剧...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的心如同被针扎般疼痛。

到达通政司后,赵世卿立即调阅了所有关于山东水患的急递文书。越是阅读,他的心情就越是沉重。灾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而且还在持续恶化。

“赵大人,您怎么来了?”通政使见到他,惊讶地问道。

赵世卿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山东的情况很不乐观。我必须立即面见陛下,请求加快督察组的行程。”

通政使叹了口气:“赵大人,您这是何苦呢?陛下既然已经下了旨意,自然会尽快安排。您这样急切,反而会惹人非议啊。”

赵世卿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每拖延一天,就可能多死成百上千的百姓。我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却不能及时救济灾民,实在是愧对圣恩,愧对百姓啊!”

通政使沉默片刻,低声道:“赵大人忧国忧民,下官佩服。但是朝堂上的事情,远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那些矿税监在朝中都有靠山,此次陛下借水患之事整治他们,必定会引发反弹。您还是小心为妙。”

赵世卿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提醒。但是我心意已决,为了山东百姓,冒再大的风险也值得。”

离开通政司后,赵世卿立即递牌子请求面圣。出乎意料的是,万历帝很快便召见了他。

在乾清宫东暖阁内,万历帝披着一件常服,正在翻阅奏折。见到赵世卿进来,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淡淡道:“赵爱卿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赵世卿跪地叩首:“陛下,臣刚刚查阅了山东最新的急递,灾情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臣恳请陛下下旨,让督察组即日出发,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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