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未褪,宫灯依旧摇曳。庆功宴虽已散去,但那场关于女子是否能立于朝堂、战于沙场的议论,却如春雷般在京城上空滚滚回响。
南宫璃身着淡蓝劲装,外罩素纱长裙,步履轻盈地走出皇宫正门。她身后,是尚未完全熄灭的灯火,前方,则是一片喧嚣与未知。
“姑娘,您真要在这儿讲?”随行的一名暗影阁属下低声问道。
“有何不可?”她微微一笑,眼眸如星,“既然他们不愿听,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
说罢,她在午门广场前设下简案,铺开一张白绢,提笔蘸墨,在绢上画出一列女兵阵图,又取出幻影时空镜,轻轻拂过镜面,一道微光闪过,镜中浮现出一段战场影像——
硝烟弥漫的山头,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伏于岩石之后,手中短刃寒光凛冽。下一瞬,她身形一闪,直扑敌军指挥帐,一刀割断了敌将咽喉。敌军顿时大乱,赫连轩趁势率军冲杀,扭转战局。
“这是‘暗影阁’第七组特工苏隐。”南宫璃声音清亮,“她用一柄匕首,换来了三千将士的性命。”
围观百姓哗然。
“女子也能杀人?”
“这……这不像是女人干的事吧?”
“可刚才那画面,确实不是假的啊……”
南宫璃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不急不躁,反手将镜面一转,映出一位曾在战场上目睹此景的老兵。
“这位老哥,你来说说,那一日,是不是女子救了你们?”
老兵被推至人群前列,他抬头望着南宫璃,眼中满是敬意:“是!那一日若不是那位女英雄刺杀了敌将,我们怕是都得埋骨荒野!”
“对!我也看到了!”另一名士兵也激动地站了出来,“当时敌军主将刚死,整个队伍就像炸了锅的蚂蚁,根本组织不起反击,世子爷才得以一鼓作气拿下高地!”
话音落下,人群中响起零星掌声,随后渐渐汇聚成一片热烈的喝彩。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地插入:“胡闹!简直是岂有此理!女子干政,扰乱纲常,此风若开,国将不国!”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怒目而视,正是礼部左侍郎李文昭。
南宫璃并未动怒,反而笑意更深:“大人,您方才所言,似乎有些偏颇。我今日所讲,并非‘女子干政’,而是‘女子亦可为国效力’。难道,在您的眼中,只有男子才能保家卫国?”
“这……”李文昭一时语塞。
“若您不信,不妨问问这些从战场上归来的将士们,他们可曾见过女子的身影?”
几位士兵纷纷点头,甚至有人高声喊道:“我们营里就有女医官!她救活了不少兄弟!”
“还有厨娘!打仗的时候,她们也在营地后方做饭送水,哪点比不上男儿?”
李文昭脸色铁青,却被围住无法脱身,只得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围观人数越来越多,竟有百姓自发搬来桌椅,请南宫璃继续讲述。
她也不推辞,端坐案前,执笔轻挥,在白绢上写下四个大字:
巾帼不让须眉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女兵血染疆场。女子并非柔弱,只是从未被给予机会。若今日之盛元,仍以性别论贤愚,那便是自断臂膀,何谈盛世?”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穿透人心。
远处,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少女悄然靠近,低声道:“姑娘……我愿随你习武。”
南宫璃侧头望她一眼,见其眼神坚定,心中一动,轻轻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姓林,名唤阿菱。”
“好。”她起身,伸手扶起对方,“你若愿学,我便教。”
这一幕,落在一位年轻官员眼中。他默默记下南宫璃所言,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坊间便流传起了“女将军街头讲女尊”的奇事。有人嗤笑,有人不屑,但也有人开始思考:女子真的只能相夫教子吗?
而在皇宫深处,皇帝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拿着一页奏折,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女子掌兵,可行否?
他缓缓放下笔,目光深沉,似有所思。
与此同时,赫连轩站在校场之上,遥望远方。
昨夜之事,他未曾亲见,却早已听闻。
“她这是……要掀起一场风暴啊。”他喃喃自语,嘴角却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风起云涌,一场关于性别、权力与命运的较量,已然拉开序幕。
而南宫璃,正站在这场风暴的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