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给予她的痛苦如同一颗去不掉的毒瘤在心脏里深深扎根。
即使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她对那个冷漠刻薄的女人依旧满心怨恨。
“是我母亲。”
莱姬尔勉强维持着平静,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
她简单地三言两语概括了一下将她和盖勒特·格林德沃联系在一起的古老黑魔法。
“……就是这样。”
“所以,是这位可爱的利姆露小朋友切断了你和格林德沃之间维系的黑魔法,让你的身体完全恢复正常?”
布鲁斯特扬了扬眉。
但上扬的尾音却流露出些许引人深思的不明情绪。
他没有再看莱姬尔,而是直直地看向利姆露,堪称严厉的审视目光头一次正经地落在他身上。
那不是面对一个仅仅只有十一岁的可爱小男孩才有的怜悯眼神,恰恰相反,灰蓝色的眼睛里显出它本有的冷漠神色,连那因为利姆露太过可爱的长相而生出的一点可怜笑意都消失殆尽。
“利姆露·特恩佩斯特,你的魔法天赋的确好得令人怀疑。”
他像一个严苛异常的审刑官,通过严厉的口吻和冷漠的本色试图逼问出什么东西。
利姆露有些无奈。
至今为止他表露出来的能力和他的外表结合起来的确是不相符。
惹人怀疑很正常。
尤其是身为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贵族。
他微微思索了几秒,扬起线条优美的纤白脖颈,对上布鲁斯特的视线,“马尔福先生,我们应该都是出于相同的目的,不是吗?”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静小姐时说过的——
我不是坏史莱姆哟。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真诚,澄澈的眼睛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让布鲁斯特眼中的审视神色逐渐褪去,重新覆上浅淡的笑意。
“那个孤儿院是叫…伍氏孤儿院,”布鲁斯特嘴角的微笑弧度里透出几分满意,“阿布和我说过投资孤儿院的事情,现在看来确实值得投资。”
利姆露说:“那就太好了,马尔福先生。”
“称呼我为叔叔或者伯父吧,可爱的利姆露小朋友,叫我先生未免也太生分了。”
布鲁斯特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地伸手,顶着里德尔仿佛要当场杀人的阴沉目光,小摸了一把利姆露毛茸茸的头顶。
戴尔特对此表示出不屑的态度,“死变态。”
布鲁斯特心满意足地收回右手,瞥了眼正森冷地盯着他摸过利姆露头顶的那只右手的里德尔,眼底的笑意比刚才更浓了,“年轻人,要学会沉得住气。”
利姆露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他摸得乱糟糟的。
唉。
内心再多的吐槽最终都变成一声暗叹。
他随便理了理头发,用发带绕一圈束起来,只余前额和脸颊两侧一些捋不上去的碎发留着。
“哥哥,这样可不行,头发容易毛躁。”
阿布拉克萨斯解下利姆露捆得很潦草的发带,用梳子细致又轻柔地梳着他长度刚刚过肩、不长不短的顺滑黑发。
“呜哇!”
利姆露被突然出现的阿布拉克萨斯吓了一跳,他想转过头去看,却因为头发被阿布拉克萨斯攥在手里,于是只能僵着脖子问他。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阿布拉克萨斯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深黑的阴影,令人看不清那灰蓝色的眼睛里面究竟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才来没多久。”
语气和之前一样,听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异样。
阿布拉克萨斯的行为举止看似是恢复正常了,但实际上在利姆露看来却没什么区别。
就是在于做得过不过分。
他也拿他没办法了。
短时间内随他去吧。
反正也不会闹出什么无法收拾的大事。
“那就麻烦你了。”
利姆露略微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也好让阿布拉克萨斯方便替他打理头发。
里德尔冷冷地看着阿布拉克萨斯的动作,漆黑的眼睛微微下移,看到利姆露明显有些享受的小表情,就像一只心安理得而且十分自然地享受人类抚摸的小猫。
他的心脏犹如正在被细细密密的针一刻不停地扎着,带起一大片鲜血淋漓的疼痛。
很显然,
这种事对利姆露而言并不是第一次。
除了他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还有谁?
谁又拥有这种特殊的权利?
真是个可恶的小骗子。
……
德国魔法部,
部长办公室里,
本应该属于魔法部部长的位置此刻却被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占据,而部长本人恐惧得一声不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说错半个字惹怒了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得到一记恶毒的毒咒。
男人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嘴里轻声呢喃。
“他还没有回信啊,阿不思,我最亲爱的阿不思啊,为什么还不回信呢?”
他微微掀起眼皮,状似无意地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部长。
“去替我写一封信吧,邀请我亲爱的妹妹来喝一杯茶。”
“您的妹妹,是那位戴尔特先生的夫人吗?”
部长略微有所耳闻。
毕竟伊瑞安·戴尔特这个名字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没有哪个巫师会不认识这个名字以及它所代表的人。
“我和她已经许久未见了,不知道她想不想我这个哥哥呢。”
温柔的话语间却流露出锋利的戾气,巨大的反差感让部长害怕得更是不敢吱一声,只一味地点头。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以一副教训的口吻,温柔至极地说:“德尔塔,你怎么光点头不干正事,要是那孩子,现在都已经替我把事情办好了。”
“大人,我…我现在就去!”
部长把身姿放到了最低,恨不得把自己都龟缩到地板里去。
明明是他自己的办公室,他却惶恐又惊惧,脸上冒出一层密密的冷汗。
男人看着他十分失态地踉跄着走出办公室半敞开的门,嘴角笑容加深。
“唉,真是太不稳重了。”
他像是为部长感到有些可惜和浪费。
男人抚摸着乖巧地趴伏在他手边的小猫,深情地看着那双和邓布利多有几分相像的蓝色眼睛。
“阿不思,没关系,我永远都会等着你。”
小猫声音乖软地“喵呜”了一声,撒娇地不停蹭着男人坚实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