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寒水阁。
凌辰的名字,在北域几乎无人不知。
他并非寒水阁阁主之子,却凭着逆天天赋,硬生生坐稳了大弟子之位——七岁引气入体,十岁金丹,十五岁元婴,如今不过二十三岁,已是化神巅峰,半步炼虚,离那无数修士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的炼虚境,只有一步之遥。
更惊人的是他的剑道天赋。传闻他生而剑骨,能与天地间的“寒水剑意”共鸣,初学剑时,仅凭一柄木剑,便斩落过成年妖兽;修炼寒水阁镇阁功法《玄冰剑经》,三年便修至大成,其剑意之凝练,连阁主都自叹不如。
北域修士对他信服,不仅因他的实力,更因他的性子——沉稳、公正,从不恃强凌弱。上次潜龙会,他一句话便压下了秦霜的冲动,连玄天宗都不敢当众反驳;北域年轻人的冲突,只要他出面调解,双方总能各退一步。
“凌师兄说东,没人敢往西;凌师兄说停,没人敢再动。”这是北域修士常挂在嘴边的话。他就像北域年轻一辈的定海神针,有他在,北域的年轻修士便少了许多浮躁,多了几分沉稳。
与此同时,北域极北的“万载冰原”。
寒风如刀,刮过冰封的大地,卷起漫天雪沫。冰原深处,一座通体漆黑的冰山矗立,冰山四周缠绕着四道粗壮的玄铁锁链,锁链上刻满了暗红色的符文,散发着镇压神魂的阴冷气息——正是姜璃从锁龙秘境回来后,根据残魂记忆找到的地方。
姜璃一袭红衣站在冰山前,与周围的雪白形成鲜明对比。她望着那熟悉的锁链,红唇轻启,声音在寒风中清晰传来,带着一丝只有她自己能懂的沉重:“久等了。”
话音刚落,冰山顶端的积雪突然簌簌滑落,一道淡蓝色的魂体从冰缝中飘出。魂体穿着残破的银色战甲,身形挺拔,看到姜璃的瞬间,魂体剧烈颤抖,眼眶中燃起幽蓝的火焰,声音哽咽:“陛下……是您?真的是您!属下……属下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了!”
这是姜璃前世的亲卫统领,萧战。当年九天大战,他为护女帝残魂突围,被敌人以“镇魂锁”镇压在这万载冰原,日日受冰煞蚀魂之苦,却凭着一股“等陛下归来”的执念,硬生生撑到现在。
“我回来了。”姜璃看着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重逢的暖意,也有对过往的追忆,“当年让你们受苦了。”
“能为陛下战死,是属下的荣耀!”萧战的魂体深深一拜,“只是属下无能,没能护住您的残魂周全,让您转世重修,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都过去了。”姜璃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我来接你了。”
自锁龙秘境回来后,姜璃便清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若当时能解开锈铁剑更多封印,或许张奎的锁链也能一并破开。这几个月,她几乎没日没夜地修炼,师尊给的《帝道剑经》被她翻来覆去参悟,剑道道则与自身女帝血脉渐渐融合,修为早已悄然突破化神,炼虚已然不远。
而师尊给的那柄锈铁剑,她也终于摸到了第一层封印的边缘。
“镇魂锁是当年敌军用‘九幽玄铁’混合我等亲卫精血所铸,寻常手段破不开。”萧战的魂体看着那四道锁链,语气凝重,“但陛下您的帝威,或许能压制它。”
姜璃点头,缓缓拔出腰间的锈铁剑。
“嗡——”
剑身在寒风中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她指尖划过剑身,注入灵力,低喝一声:“解!”
锈铁剑上的锈迹褪去少许,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属光泽,一股远比锁龙秘境时更磅礴的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瞬间席卷冰原!这是她解开第一层封印的十分之一力量——再多,以她现在的修为,恐怕会被剑意反噬。
“帝道剑经——破妄!”
姜璃身影一晃,红衣在冰原上划出一道惊艳的弧线,锈铁剑带着凌厉的剑意,斩向第一道锁链!剑招正是师尊当年用树杈演示过的“顺势而为”,却被她融入了女帝独有的“破妄”之意,专破世间虚妄禁制。
“铛!”
剑刃与锁链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锁链上的暗红色符文疯狂闪烁,试图抵抗,却在剑意与帝威的双重冲击下,渐渐黯淡。
“咔嚓!”
第一道锁链,应声而断!
萧战的魂体激动得发抖:“是帝威!陛下的帝威还在!”
姜璃没有停歇,剑势再变,时而如细雪纷飞,轻柔却无坚不摧;时而如冰河解冻,磅礴而势不可挡。她将师尊教的剑式与自身感悟结合,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
“咔嚓!咔嚓!咔嚓!”
剩下的三道锁链,在短短十息内,尽数断裂!
锁链断裂的瞬间,冰山发出一声闷响,镇压神魂的阴冷气息骤然消散,萧战的魂体猛地膨胀了几分,气息比之前凝实了数倍,眼中的幽蓝火焰也更加明亮。
“多谢陛下!”萧战对着姜璃深深一拜,语气无比恭敬。
姜璃收剑回鞘,剑身上的锈迹重新覆盖,仿佛刚才的爆发只是幻觉。她看着萧战的魂体,淡淡道:“当年你护我,如今,换我护你。你且留在我身边,待我实力再进,便为你重塑肉身。”
“属下遵命!”萧战的魂体化作一道蓝光,没入姜璃腰间的一枚玉佩中——那是姜璃用师尊给的“养魂玉”炼制的,能温养魂体,比在冰原受冻好上百倍。
做完这一切,姜璃抬头望向冰原深处,那里隐约有更强大的气息波动,像是还有其他被封印的旧部。
“别急,”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帝者的锋芒,“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都接回来。”
有师尊给的剑,有《帝道剑经》,有越来越强的实力,她重拾女帝之威的日子,不远了。
而远在青云宗的林舟,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又在念叨我?难道是姜璃那丫头在用我给的剑耍帅?”
他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怀里的野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它才不管什么女帝旧部,只关心晚上有没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