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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0月27日的晨雾,是带着冰碴子的。苏州河面上的水汽裹着北岸的硝烟,凝在四行仓库的红砖墙上,冻成一层薄薄的霜,用手一摸,能蹭下满指的冷意,还混着点说不清的味道——是火药的焦苦,是冻土的腥气,还有南岸飘过来的、若有若无的葱油香。

陈玄靠在西侧射击孔的沙袋堆后,正用一块细棉布擦着Kar98k的高倍镜。棉布是朱成碧昨天塞给他的,说是食肆里蒸松糕用的笼布,软和,擦镜片不划花,布角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米粉,擦着擦着,就在镜筒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他把镜片凑到眼前,对着河北岸的日军阵地调焦,镜筒里清晰地映出三挺九二式重机枪的轮廓,枪口对着仓库的方向,像三只蛰伏的野兽。

“陈哥,你听!”蹲在旁边的小石头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少年的手指冻得通红,指节上还缠着块脏污的布条——那是前几天搬弹药时被弹壳烫的,现在结了痂,却还是肿着。他把耳朵贴在地上,声音压得像蚊子叫,“有马车声,从东北方向来的,车轮子压在冻土上,‘咯吱咯吱’的,比昨天沉多了,肯定是拉重炮炮弹的。”

陈玄放下枪,也学着小石头的样子把耳朵贴在地上。冻土冰凉,透过薄薄的军裤渗进皮肤里,让他打了个轻颤。果然,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咯吱”声,还夹杂着日军士兵的吆喝声,虽然听不清内容,却能感觉到那股压迫感,像一块石头慢慢压在胸口。他想起昨天夜里,自己从南岸过来时,朱成碧在河边说的话。那时她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是刚烙好的葱油饼,油纸包得严严实实,却还是冒着热气,在冷夜里凝成一团白雾。“租界的洋记者都来了,”她一边把食盒递给他,一边往北岸望,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鬼子不敢对百姓怎么样,但你们在那边,得自己多当心。我听说他们调了重炮过来,你们……”

后面的话她没说,却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指尖的温度在冷夜里格外清晰。陈玄摸了摸衣领,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点温软,心里突然没了“打仗”的茫然,只剩下一个念头:今天得把那挺总打冷枪的重机枪敲掉,不能让南岸送物资的百姓被流弹伤着。

七点整,日军的迫击炮先响了。

第一发炮弹落在仓库东侧的空地上,“轰隆”一声闷响,炸起的土柱足有两人高,混着碎弹片和冻土块,像雨点般砸下来。陈玄赶紧把小石头按在沙袋后面,自己则架起Kar98k,通过高倍镜快速锁定日军的迫击炮阵地。三个炮位呈“品”字形排列,每个炮位旁都有三名日军:一人负责装弹,一人调整炮口角度,一人蹲在旁边观察弹着点。他们的动作很熟练,显然是老兵,装弹、调整、发射,一气呵成,像一台精准的机器。

但再精准的机器,也有破绽。陈玄注意到中间炮位的装弹手——那人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军大衣,每次弯腰搬起炮弹,再递到炮手手里时,左肩都会下意识地往上抬一下,军大衣的衣角就会跟着掀起来,露出里面的浅灰色毛衣。这是制式训练留下的习惯,改不了,也藏不住。

陈玄深吸一口气,把呼吸节奏调得和枪身的轻微震动合拍。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指腹能感觉到扳机的冷硬,还有弹壳上沾着的、从朱成碧食肆带来的面粉——早上帮她递酵母时,指缝里的粉没擦干净,就这么粘在了弹壳上,现在摸着,竟有了点不一样的分量。

装弹手又一次弯腰搬起炮弹,左肩抬了起来。

陈玄的手指轻轻一扣。

“噗”的一声,消音器把枪响压成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闷哼。7.92mm的子弹穿透清晨的薄雾,精准地击中了装弹手的左肩。那人闷哼一声,手里的炮弹“哐当”掉在地上,人也跟着倒了下去,军大衣的衣角在雪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旁边的日军顿时慌了神。调整炮口的士兵赶紧放下扳手去扶他,观察哨也忘了记录弹着点,猛地站起来往仓库方向张望,手里的黄铜望远镜反射着晨光,在雾里亮得扎眼。陈玄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迅速调转枪口,对准观察哨的望远镜镜片——雪豹突击队的训练里有过专门的科目,击穿光学仪器的镜片,飞溅的碎片会直接伤到使用者的眼睛,比直接射击更能让目标失去战斗力,还能震慑其他敌人。

又是一声轻响。

望远镜的镜片瞬间碎裂,观察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眼睛滚下土坡,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弹药袋。剩下的日军彻底乱了阵脚,装弹的动作慢了半拍,调整炮口的角度也偏了,后续的几发炮弹全打歪了,有的落在了自己的战壕里,有的砸在了空地上,只扬起一片无用的尘土。

“好枪!”身后传来张排长的声音。他是仓库里少数知道陈玄真实身份的人——知道他不是国军士兵,只是个来帮忙的“外人”,却带着一把从日军军火库摸来的德制好枪,枪法比部队里最厉害的狙击手还准。张排长手里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枪身上还沾着硝烟,他走到陈玄身边,往北岸望了一眼,声音里带着点感慨,“昨天你打掉的那挺重机枪,救了咱们三个弟兄。要是没有你,恐怕……”

陈玄没接话,只是把枪往沙袋后挪了挪,避开可能的反击火力。他摸了摸腰间的弹匣袋,里面还剩四个满弹匣,都是前几天从日军隐蔽军火库带出来的德制子弹,黄铜弹壳上印着“1936”的字样。他想起昨夜朱成碧熬的药膏,罐子里混着米浆和蒲公英,敷在伤口上不蛰疼,昨天给张排长涂肩伤时,张排长还笑着说“这手艺,比咱们卫生队的大夫强多了”。现在看着张排长肩上还没好利索的伤,他突然觉得,自己来这里帮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就注定的——南岸的百姓在等着,身边的这些弟兄在等着,他不能走。

上午的战斗持续到十点,日军发动了两次步兵冲锋。

第一次冲锋时,冲在前面的都是些年轻的新兵。他们的军靴不合脚,枪托也握得不稳,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稚气,有的甚至连刺刀都没上好。陈玄看着镜筒里那些年轻的脸,手指放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扣下去——他想起自己在雪豹突击队时,训练新兵的场景,那些孩子也和他们一样大,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而不是现在的恐惧和麻木。

“陈哥,怎么不打?”小石头凑过来,眼里满是疑惑,“他们快冲过来了!”

“再等等。”陈玄轻声说,眼睛依旧盯着镜筒。直到有个日军新兵举着刺刀,朝着不远处正在搬弹药的小兵扑过去时,他才终于扣下扳机。子弹击中了那名新兵的手腕,刺刀“当啷”掉在地上,新兵惨叫着倒在地上,抱着手腕打滚。其他的新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住了,脚步顿了顿,张排长趁机带着弟兄们扔出一排手榴弹,“轰隆”声里,日军新兵们连滚带爬地退了回去,留下几具尸体在雪地上。

第二次冲锋时,日军显然换了战术。他们调来了两辆八九式坦克,沿着苏州河往仓库方向缓慢挪动,履带碾过冻土和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巨响,像两只缓慢前行的巨兽。坦克后面,是成建制的日军步兵,呈散兵线展开,间距五米左右,手里的三八大盖都上了刺刀,枪尖闪着冷光,嘴里喊着“万岁”,声音刺耳。

“瞄准坦克的观察窗!”张排长的声音里带着急促,“只要打掉车长,坦克就成了没头的苍蝇!”

陈玄点点头,把高倍镜的焦距调到最大。坦克的观察窗很小,只有巴掌大,而且还蒙着一层防弹玻璃,想要击中里面的车长,难度极大。他屏住呼吸,手指微微调整枪口的角度,眼睛死死盯着观察窗——他在等,等车长探出头观察的瞬间。

坦克慢慢靠近,离仓库只有一百五十米了。车长果然探出头来,手里举着望远镜,往仓库方向张望。就是现在!陈玄的手指猛地扣下扳机,子弹穿透防弹玻璃,精准地击中了车长的太阳穴。车长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脑袋垂在观察窗外,鲜血顺着坦克的装甲流下来,在雪地上汇成一滩暗红。

没了车长的指挥,两辆坦克顿时乱了阵脚,原地打转,有的甚至撞在了一起,履带陷进冻土坑,动弹不得。后面的日军步兵没了坦克的掩护,暴露在守军的火力下,张排长带着弟兄们用重机枪扫射,日军步兵成片地倒下,剩下的人见势不妙,也退了回去。

十点半,晨雾渐渐散了。南岸传来一阵轻微的“扑通”声,是朱成碧在往河里扔物资包。陈玄让小石头盯着阵地,自己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长竹竿,快步跑到河边。河水很凉,表面结了一层薄冰,竹竿探进去,“咔嚓”一声就把冰面捅破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漂过来的油纸包捞起来,油纸包还带着点余温,显然是刚做好没多久。

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四张金黄酥脆的葱油饼,饼皮上撒着芝麻,还冒着热气,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压下了空气中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裹饼的粗布上沾着点桂花碎,是朱成碧前几天说的“新采的桂花,加在饼里香”。旁边还有一个小陶罐,里面是熬好的药膏,罐口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朱成碧清秀的字迹:“听说鬼子有火焰喷射器,我找了些湿棉布,裹在身上能防烧。药膏里加了米浆,敷伤口不蛰疼,记得给小石头也涂涂,他手腕上的疤别感染了。”

陈玄把葱油饼递给跑过来的小石头,看着少年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他拿着陶罐和湿棉布,走到仓库深处的伤员区。医护兵老王正蹲在地上,给一个腿被弹片划伤的士兵包扎伤口。老王的手还在抖,眼眶通红——他的助手小周昨天牺牲了,是被日军的迫击炮炸中的,连尸体都没留下完整的。

“王大夫,先歇歇,我来帮你。”陈玄走过去,把湿棉布放在旁边的木箱上,然后打开陶罐,用干净的布条蘸了点药膏,轻轻敷在受伤士兵的伤口上。药膏果然不蛰疼,士兵原本紧绷的脸放松了些,低声说:“谢谢陈哥,这药膏比西药好用多了,不疼,还凉丝丝的。”

“是南岸朱姑娘熬的,她特意说要给你们治伤。”陈玄轻声说,心里想起朱成碧在食肆里熬药膏的场景。灶台上的炉火映着她的脸,她手里拿着小勺子,不停地搅拌着药罐,旁边还放着刚烙好的葱油饼,蒸汽裹着药香和饼香,飘满了整个食肆。那时她还说:“打仗苦,你们在前面拼命,我能做的,也就是这点小事了。”

“朱姑娘真是个好人。”受伤的士兵感慨道,眼里满是感激,“等仗打完了,我一定要去她的食肆,好好吃一顿葱油饼,谢谢她。”

陈玄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帮着把湿棉布裹在其他伤员的胳膊和腿上——这些都是容易被火焰喷射器伤到的部位,朱成碧想得周到,连棉布的厚度都算了,既不会影响活动,又能起到防护作用。

中午的太阳升得很高,却没什么温度。日军暂时停了进攻,大概是在调整部署,补充弹药。士兵们趁机休整,有的靠在墙上打盹,有的拿出朱成碧送来的葱油饼,小口小口地吃着,珍惜这难得的安静。陈玄靠在沙袋上,咬了一口葱油饼,酥脆的饼皮在嘴里化开,葱香混着芝麻的香,还有淡淡的桂花香,瞬间压下了嘴里的火药味和血腥味。他想起昨天夜里,自己在食肆里帮忙烙饼的场景。朱成碧教他怎么揉面,怎么掌握火候,还说:“烙饼和做人一样,火候不到,就不好吃;心不诚,也做不出好饼。”那时他还笑她,说打仗的时候哪有心思讲究这些,现在却觉得,正是这些烟火气,才让他们在这乱世里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下午两点,日军的进攻再次开始,而且比上午更猛烈。

这次,他们动用了火焰喷射器。

橘红色的火焰从喷射器里喷出来,像一条长长的火蛇,舔舐着仓库的西侧墙体。木头窗框瞬间被点燃,发出“噼啪”的声响,红砖墙上的灰浆被烧得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很快也被烤得发黑。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里面还夹杂着皮肉烧焦的味道——有几个士兵没来得及躲开,被火焰燎到了胳膊,衣服瞬间就烧了起来,他们惨叫着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却怎么也扑不灭。

“快!用面粉!”陈玄突然想起朱成碧昨天说的话,“面粉能灭火,尤其是油火,撒上去就能把火闷住!”

他一边喊,一边往仓库后面的物资区跑。那里堆着几袋面粉,是前几天南岸百姓送来的,原本是想给士兵们做馒头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小石头和其他几个士兵也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搬面粉,然后往着火的地方撒。白色的面粉在空中散开,像一场小雪,落在火焰上,果然,火焰瞬间就小了下去,最后彻底熄灭,只留下一股焦糊味和面粉被烤焦的香味。

“陈哥,你怎么知道面粉能灭火?”小石头一边咳嗽,一边问,脸上还沾着面粉,像个小花猫。

“朱姐告诉我的。”陈玄笑着说,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面粉,“她说,做饭的时候要是油锅着火了,就撒点面粉,比用水浇管用多了。”

小石头点点头,眼里满是崇拜:“朱姐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陈玄也笑了,心里却有些发酸。朱成碧不过是个开食肆的姑娘,却要在这乱世里学会这么多“保命的本事”,不是因为她厉害,而是因为她想活下去,想让身边的人活下去。

火焰喷射器的进攻被遏制住了,但日军的步兵冲锋却没停。他们借着浓烟的掩护,一步步往仓库逼近,有的甚至已经冲到了仓库门口,举着刺刀往里面冲。陈玄架起Kar98k,不停地射击,子弹一颗接一颗地打出去,倒下的日军一个接一个,可后面的日军还是像潮水一样涌过来,仿佛永远都打不完。

“子弹不多了!”张排长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咱们的重机枪子弹快打光了,手榴弹也只剩十几颗了!”

陈玄心里一沉,摸了摸腰间的弹匣袋,里面只剩下最后一个满弹匣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石头,少年正拿着一把步枪,紧张地盯着门口,手都在抖,却还是死死地握着枪,没有退缩。陈玄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个弹匣装进Kar98k,心里默念: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只要撑到天黑,朱成碧就能送物资过来了。

傍晚时分,日军终于退了。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血红色,像一块巨大的染布,覆盖了整个苏州河两岸。仓库里一片狼藉,墙体上布满了弹孔,有的地方甚至塌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钢筋和水泥。地上到处都是伤员和尸体,鲜血顺着墙缝流下来,在地上汇成一滩滩暗红,有的还结了冰,踩上去“嘎吱”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硝烟味和焦糊味,让人忍不住想呕吐。

陈玄帮着张排长把牺牲的士兵抬到仓库后面的空地上。这些士兵,有的才十八九岁,脸上还带着稚气;有的身上还揣着家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灿烂;有的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葱油饼,饼上沾着的血已经凝固,却还是能看出饼的金黄酥脆。陈玄蹲在一具尸体旁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手里的葱油饼拿下来,用一块干净的布条包好,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起朱成碧说的“每个牺牲的人,都该有口热饭吃”,现在,这些年轻的生命,却连一口热饼都没吃完,就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明天,鬼子肯定会来总攻。”张排长走到陈玄身边,声音沙哑,眼里布满了血丝,“他们今天损失惨重,肯定想尽快拿下仓库,挽回颜面。陈玄,你不是国军士兵,没必要跟我们一起送死。今晚趁着天黑,你回南岸去吧,朱姑娘还在等你。”

陈玄抬起头,看着张排长疲惫却坚定的脸,又看了看旁边正在给伤员包扎伤口的小石头,摇了摇头:“我不走。我答应过朱姐,要帮你们守住仓库,直到你们能安全撤离。而且,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小石头怎么办?”

张排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去安排夜间的岗哨。陈玄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牺牲士兵的尸体,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仓库,一定要让活着的人安全撤离,不能让这些年轻的生命白白牺牲。

夜里,雾气又浓了起来,把苏州河裹得严严实实。陈玄靠在沙袋上,手里拿着朱成碧送来的药膏,给小石头涂手腕上的疤。少年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疲惫,嘴角却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什么好梦。陈玄轻轻帮他盖好毯子,然后走到河边,往南岸望。朝歌食肆的灯还亮着,暖黄的光在黑夜里格外醒目,像一颗悬在河边的星星,指引着方向。他知道,河对岸有热饼,有药膏,有等着他回去的人,所以,他必须活下去。

10月28日,战斗比前一天更激烈。

日军从清晨到深夜,发动了四次步兵冲锋,还动用了更多的迫击炮和坦克,甚至调来了狙击手,专门针对仓库里的守军。仓库的屋顶被炮弹炸塌了一半,水泥板砸下来,砸伤了好几个士兵;西侧的墙体被火焰喷射器烧得发黑,有的地方甚至塌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日军好几次都差点从这里冲进来。

陈玄的Kar98k成了仓库里的“救命枪”。他凭借着高倍镜和精准的枪法,打掉了日军六个重机枪手、三个狙击手和两个坦克车长,枪管都快打红了,他就用雪地里的冷雪降温,手指冻得发紫,却没停过一次射击。有一次,一个日军狙击手躲在远处的断墙后,连续打伤了三个守军士兵,陈玄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观察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对方的射击间隙,一枪击中了他的太阳穴,彻底解决了这个威胁。

中午的时候,朱成碧送来的物资包里多了一罐芝麻糖。油纸包里的纸条上写着:“巷口的孩子说,吃点甜的能扛饿,也能让人心情好点。我还熬了点小米粥,装在保温桶里,你们趁热喝。”陈玄把芝麻糖分给小石头和其他伤员,自己留了一颗,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像极了食肆里蒸的米糕,让他想起没打仗时,朱成碧在食肆里忙活着,蒸汽裹着的甜香飘满整条巷子的场景。他打开保温桶,小米粥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他给每个伤员都盛了一碗,看着他们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突然觉得,再苦再难,只要有这些温暖,就都能扛过去。

下午的时候,陈玄遇到了陈树生。

陈树生是仓库里的一名士兵,大概二十出头,个子很高,皮肤黝黑,话不多,却很踏实。他是湖北人,家里还有父母和一个妹妹,来参军前,是个木匠,手艺很好。陈玄见到他时,他正背着一个受伤的小兵,往伤员区跑。他的肩膀被弹片划伤了,鲜血染红了半边军衣,却还是咬着牙,一步不停地往前跑,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雪地上,瞬间就冻成了冰。

“需要帮忙吗?”陈玄走过去,想帮他扶着受伤的小兵。

陈树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这小兵才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吓坏了,刚才被流弹擦伤了腿,哭着要回家。”

陈玄帮着把受伤的小兵扶到担架上,然后拿出朱成碧送来的药膏,递给陈树生:“这药膏能止血,你先涂在肩膀上吧,别感染了。”

陈树生接过药膏,说了声“谢谢”,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用手指蘸了点,涂在肩膀的伤口上。他的动作很轻,大概是怕疼,却还是咬着牙,没哼一声。“你不是咱们部队的吧?”他突然问,眼睛看着陈玄手里的Kar98k,“这枪我见过,是德制的Kar98k,咱们部队里很少有这种枪。”

“我是来帮忙的。”陈玄如实说,“南岸的食肆是我朋友开的,我不想让鬼子伤害她,也不想让你们这些守楼的弟兄白白牺牲。”

陈树生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看着南岸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点向往:“等仗打完了,我也想去南岸看看,尝尝你朋友做的葱油饼,听说很好吃。我还想回家,给我妹妹做个木娃娃,她去年生日的时候,我答应过她的。”

陈玄心里一酸,点了点头:“会的,等仗打完了,你一定能回家,也一定能吃到葱油饼。”

陈树生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转身又往阵地跑去:“我得去帮张排长搬弹药,不然一会儿鬼子又要冲锋了。”

看着陈树生的背影,陈玄心里突然觉得,这些士兵,都不是什么“英雄”,他们只是普通人,有家人,有牵挂,有想完成的小事,却因为战争,不得不拿起枪,站在这冰冷的仓库里,守护着身后的百姓和家园。

10月29日,总攻来了。

天还没亮,日军的迫击炮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轰炸仓库。炮弹一颗接一颗地落在仓库里,“轰隆”声此起彼伏,震得整个仓库都在摇晃,水泥板和红砖块像雨点般砸下来,有的士兵来不及躲闪,当场就被砸伤或砸死。陈玄把小石头紧紧按在沙袋后面,自己则用身体护住他,任凭碎石砸在背上,疼得钻心,却不敢动一下——他答应过朱成碧,要保护好小石头,不能让他出事。

七点整,日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了总攻。

这次,日军的兵力比前几天多了一倍,密密麻麻的士兵像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往仓库涌来,举着刺刀,嘴里喊着“万岁”,声音刺耳,充满了疯狂。坦克的炮口对准仓库的墙体,“轰隆”一声就炸开一个大洞,碎石飞溅,几个士兵当场倒了下去,鲜血顺着墙缝流下来,染红了地面。

“杀!”

张排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拿着一把大刀,率先冲了上去,对着冲进来的日军砍去。士兵们也跟着冲了上去,有的拿着步枪,有的拿着刺刀,有的甚至拿着木棍和石头,和日军展开了近身搏斗。仓库里顿时响起了厮杀声、惨叫声和武器碰撞的声音,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到处都是倒下的人,有的是日军,有的是守军,分不清谁是谁。

陈玄也放下Kar98k,拿起旁边的一把步枪,加入了战斗。他的格斗技巧是雪豹突击队教的,每一招都精准地攻击日军的要害,很快就放倒了两个日军士兵。可日军太多了,杀了一个,又冲上来一个,像永远都杀不完。他的胳膊被日军的刺刀划了一刀,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染红了军衣,却没让他觉得疼——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下去,守住仓库,不能让日军冲进来。

就在这时,西侧的缺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喊杀声。陈玄回头一看,只见十几个日军士兵已经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火焰喷射器,正对着伤员区的方向喷射火焰。几个伤员来不及躲闪,瞬间就被火焰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不好!”陈玄心里一紧,刚想冲过去,就看见一个身影从旁边冲了出去——是陈树生。

陈树生手里抱着一个炸药包,炸药包上还缠着几块手榴弹,导火索已经被拉开,冒着白烟。他的脸上沾着血和灰尘,眼神却异常坚定,像一尊雕像。他朝着冲进来的日军士兵跑去,嘴里大喊着:“小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日军士兵看到陈树生冲过来,都慌了神,有的想开枪,有的想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陈树生跑到日军士兵中间,用尽全身力气,把炸药包往地上一砸。

“轰隆——”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仓库都在摇晃。火焰窜起十几米高,像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照亮了整个苏州河两岸。冲进来的日军士兵瞬间就被炸得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找不到完整的。陈树生也消失在了火焰里,只剩下一块沾着血的军衣碎片,飘在空中,然后慢慢落在地上,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仓库里的厮杀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那片还在燃烧的火焰,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悲痛。小石头蹲在地上,抱着头,肩膀不停地颤抖,嘴里念叨着:“陈树生大哥……陈树生大哥……”

陈玄站在原地,看着那片火焰,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他想起昨天下午,陈树生说的话——他想回家给妹妹做木娃娃,想尝尝朱成碧做的葱油饼。可现在,这些简单的愿望,却永远都实现不了了。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却一点都不觉得疼——他知道,陈树生的牺牲,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他们要带着陈树生的愿望,继续守下去,直到把鬼子赶出中国。

日军的进攻暂时被击退了。

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血红色,和昨天一样,却又不一样。楼下的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烧焦的味道和日军的尸体。士兵们坐在地上,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默默流泪,有的在整理陈树生的遗物——只有一个小小的木刻娃娃,是他在休息的时候雕的,还没完成,娃娃的脸才雕了一半,却已经能看出可爱的轮廓。

陈玄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木刻娃娃,用干净的布条包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他心里默念:陈树生,你放心,等仗打完了,我一定把这个木娃娃交给你妹妹,我一定让她知道,她的哥哥是个英雄,是为了保护大家才牺牲的。

10月30日清晨,谢晋元营长接到了撤退令。

他站在仓库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脸色沉重,声音沙哑地对弟兄们说:“弟兄们,上面传来命令,四行仓库守卫战已达战略目的,为保存有生力量,配合后续作战,让我们于今夜子时,从苏州河撤退,进入租界休整。我们……守住了仓库,任务完成了。”

士兵们都愣住了,有的甚至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撤退?为什么要撤退?我们还能守!陈树生大哥都牺牲了,我们不能让他白死!”

“是啊,我们还能守!”小石头也喊道,他擦了擦眼泪,握紧了手里的步枪,“我们要为陈树生大哥报仇!”

谢晋元营长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无奈:“弟兄们,我知道你们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这是命令,我们不能违抗。陈树生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会记住他,会记住所有牺牲的弟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活着撤退,保存力量,等将来,再打回来,把鬼子赶出中国,为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士兵们沉默了,没人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有的还在擦眼泪。陈玄走到谢晋元营长身边,轻声问:“谢营长,南岸的百姓怎么办?我们撤退了,日军会不会报复他们?”

谢晋元营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点安慰:“上面已经安排好了,租界会暂时保护南岸的百姓,日军不敢轻易对百姓动手。你放心,他们会没事的。”

陈玄点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走到小石头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小石头,我们要撤退了,回南岸去,回朱姐的食肆去,好不好?”

小石头抬起头,看着陈玄,眼里满是不舍:“陈哥,我们走了,仓库怎么办?牺牲的弟兄们怎么办?”

“仓库已经守住了,弟兄们的牺牲也不会白费。”陈玄轻声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活着回去,等将来,再打回来,为他们报仇。朱姐还在等我们,她做了很多葱油饼,等着我们回去吃呢。”

小石头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握紧了手里的步枪:“好,我们回去,等将来,再打回来!”

白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士兵们开始收拾装备。有的把步枪擦得锃亮,有的把弹药装进背包,有的把牺牲弟兄的遗物收起来,准备带回去交给他们的亲人。陈玄把Kar98k的高倍镜和消音器拆下来,仔细地擦干净,然后递给小石头:“这把枪留给你,好好保护自己,也好好保护南岸的百姓。等将来,你也要像陈树生大哥一样,做个勇敢的人。”

小石头接过枪,郑重地点了点头:“陈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用这把枪,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百姓,等将来,再打回来,为陈树生大哥报仇!”

陈玄又把剩下的药膏交给医护兵老王:“王大夫,这是朱姑娘熬的药膏,敷伤口好用,你带着,给伤员们用。”

老王接过药膏,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陈玄,也替我谢谢朱姑娘。等仗打完了,我一定去她的食肆,好好谢谢她。”

陈玄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朱成碧送的细棉布、芝麻糖,还有那个陈树生雕的木刻娃娃。

傍晚,朱成碧又往河里扔了物资包。陈玄捞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芝麻饼和一些草药,还有一张纸条:“听说你们打得很辛苦,芝麻饼加了糖,能补充力气,草药煮水喝,能防感冒。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食肆等你们回来。”

陈玄看着纸条,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想给朱成碧留句话,告诉她他们要撤退了,很快就能回去了,可又怕被日军发现,只能把纸条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心里默念:朱成碧,等着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夜里,雾气越来越浓,把苏州河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层厚厚的纱。十点整,士兵们在谢晋元营长的带领下,悄悄集合在仓库门口。每个人都背着装备,手里拿着武器,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挺直着腰板,像一棵棵不屈的青松。

“弟兄们,”谢晋元营长的声音洪亮,在夜里格外清晰,“我们守住了四行仓库,我们是英雄!现在,我们要活着撤退,为了牺牲的弟兄,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发!”

“是!”士兵们齐声喊道,声音洪亮,震得雾都散了几分。

陈玄跟在队伍后面,最后看了一眼四行仓库。这座楼,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有牺牲,有坚守,有希望。墙体上的弹孔,门口的血迹,仓库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着他们的痕迹,留着陈树生的痕迹。他在心里默念:陈树生,再见了,四行仓库,再见了,等将来,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队伍慢慢消失在雾里,沿着苏州河,朝着租界的方向走去。陈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边走,一边往南岸望,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食肆里的灯光,感觉到朱成碧的等待。

河水很凉,冻得骨头疼,却没让他觉得冷。因为他知道,河对岸有热饼,有灯,有等着他的人。

南岸的巷口,朱成碧正往河边搬着食盒。她听说今天日军的进攻很猛烈,心里一直很担心,坐立不安,只能不停地烙饼,不停地往河边送,希望能让他们吃到一口热饭,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

突然,她看见雾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着巷口走来。是陈玄!她手里的食盒差点掉在地上,快步跑过去,声音带着颤抖:“你回来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陈玄点点头,走到朱成碧面前,笑了笑:“我回来了,没事,就是有点累。”他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朱成碧,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撤退了,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朱成碧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抱着陈玄,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食肆里的炉火还烧着,我给你熬了小米粥,还烙了你爱吃的葱油饼,快进去吃吧。”

陈玄点点头,跟着朱成碧走进巷口。食肆里的炉火还烧着,锅里的小米粥熬得浓稠,飘着香气,葱油饼的“滋啦”声从厨房里传来,混着巷口孩子的笑声,成了这乱世里最安稳的声音。

他坐在熟悉的红木案台前,咬了一口朱成碧递来的葱油饼,酥脆的饼皮在嘴里化开,葱香混着芝麻的香,还有淡淡的桂花香,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伤痛。他终于明白,自己守的从来不是一座楼,是这口热饭,是这盏灯,是身边这个人。

10月31日,四行仓库的守军全部撤离。陈玄站在食肆门口,看着北岸的方向,手里攥着那个陈树生雕的木刻娃娃。朱成碧走过来,把一杯热茶递给他:“都会好的。”

他点点头,把木刻娃娃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阳光照在身上,暖得让人想睡觉,食肆里传来的“滋啦”声,是葱油饼下锅的动静,混着巷口孩子的笑声,成了这乱世里最温暖的希望。

他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但他会守着这家食肆,守着身边的人,等有一天,再也没有硝烟,再也没有牺牲,所有人都能安安稳稳地吃一口热饼,所有的孩子都能像陈树生的妹妹一样,收到哥哥亲手做的木娃娃,再也不用害怕战争,再也不用害怕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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