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伟的手背在第三天拆线时……强行三天才好……也是没谁了！
唐晓晓的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打了个结。纱布解开的瞬间，淡粉色的疤痕像条细弱的红线，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恢复得很好。”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碰在皮肤上有点痒，“神核能量果然能加速细胞愈合，比医疗舱的效果还好。”
江伟收回手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掌心。唐晓晓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转身去整理医药箱，白大褂的领口露出截纤细的脖颈，耳根的红晕还没褪尽。
窗外传来沧澜号引擎的低鸣——苏清月正在调试新加装的“能量虹吸”接口，据说能直接从红雾中吸收游离能量，给堡垒的护盾充能。
“江队！”柳如眉的大嗓门从走廊传来，接着是机甲臂碰撞金属地板的声响，“清月姐说让你去趟军械库，母巢鳞片有反应了！”
军械库的熔炉旁，苏清月正站在全息投影前，投影里是母巢鳞片的三维模型，表面的纹路像活物似的蠕动。
看见江伟进来，她指尖在模型上一点，纹路突然亮起银白光芒：“昨天血帆盟撤退后，鳞片的能量波动就开始异常。你看这几条主纹路，频率和红雾深处的信号完全同步。”
江伟走近些，小腹的星髓钢片突然发烫。投影里的鳞片纹路与他皮肤下的印记产生共鸣，甚至能隐约听到类似心跳的搏动声。“是母巢战舰。”他低声说，“它在回应鳞片的信号。”
“不止。”苏清月调出林玥刚传来的雷达数据，屏幕上红雾核心区的能量信号像疯长的藤蔓，正以每天三倍的速度扩张，“林玥说，红雾里的变异生物最近都在往核心区聚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
柳如眉扛着机甲臂凑过来，机甲臂上的能量炮还在泛着余温：“吸引？难道母巢战舰要醒了？”她用机甲臂的指尖碰了碰投影里的鳞片，“要不咱直接炸了核心区？省得夜长梦多。”
“不行。”江伟摇头，“核心区的能量场已经和红雾融为一体，强行引爆会引发连锁反应，整个堡垒都会被红雾吞噬。”他摸了摸小腹的钢片，“鳞片能和母巢战舰共鸣，或许……可以用它来定位战舰的具体位置。”
苏清月的眼睛亮了：“你想潜入核心区？”她立刻调出核心区的地形模型，指尖在布满暗礁的区域点了点，“这里的能量干扰最弱，但有成群的变异电鳐，机甲的能量膜撑不过十分钟。”
“不用机甲。”江伟看着投影里的鳞片，“鳞片能屏蔽我的能量信号，我可以徒手潜过去。”
“不行！”唐晓晓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抱着医药箱站在那里，白大褂的下摆沾着点草屑——应该是刚从药圃回来，“核心区的红雾有腐蚀性，就算有鳞片屏蔽，你的皮肤也会被灼伤！”
江伟回头，看见她眼底的慌乱，像三年前那个雪夜，她蹲在地上给她包扎时，生怕弄疼他的样子。“我有星髓钢片。”他轻声说，“清月说这东西能抗住一万五的高温，红雾的腐蚀应该不怕。”
“那也不行。”唐晓晓快步走上前，把医药箱放在桌上，里面的中和剂瓶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张叔说过，核心区的变异生物有智慧，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要去……要去我们一起去。”
柳如眉在旁边“嗤”了声，用机甲臂撞了撞江伟的肩膀：“听见没？唐医生舍不得你了。”
唐晓晓的脸瞬间红透，低下头小声说：“我是医生，得跟着处理伤口……”
苏清月突然开口：“一起去也可以。沧澜号的虹吸护盾能扛住红雾腐蚀，林玥的雷达能预警变异生物，柳如眉的机甲负责清理障碍，唐医生的中和剂能应对突发灼伤。”
她看向江伟，眼神里带着点坚定，“但你必须答应，一旦鳞片的共鸣超过安全阈值，立刻撤退。”
江伟看着眼前的四人——唐晓晓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摩挲医药箱的锁扣，苏清月的发梢沾着鳞片的银辉，柳如眉的机甲臂正蓄势待发！
林玥抱着终端从门口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医疗室，唐晓晓靠在他肩膀上的温度。原来有些牵绊，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绑在一起。
“好。”他轻声说，“明天拂晓出发。”
第二天的红雾比往常更浓，像被揉碎的墨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沧澜号的引擎在码头发出低沉的轰鸣，苏清月正蹲在舰桥里调试能量护盾，指尖在控制台上飞快跳动：“虹吸装置已经和你的星髓钢片同步，你在核心区吸收的能量能直接传输到护盾上。”
她抬头看向江伟，眼底的白大褂反光晃了晃，“记住，每小时必须用中和剂擦拭暴露的皮肤，红雾的腐蚀性会渗透衣物。”
唐晓晓站在旁边，正把中和剂瓶子塞进江伟的战术背心里，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按了下：“这个格子放的是速效止血剂，这个是能量补充剂——你上次说味道太苦，我加了点凝露草的蜜。”她的手指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小心点。”
江伟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战术背心传过去。“等我回来。”他轻声说。
柳如眉扛着机甲臂从舱室里走出来，机甲靴在甲板上踏出沉重的声响：“磨磨蹭蹭啥呢？再不走红雾该变厚了！”她嘴上催着，却故意放慢脚步，让江伟有时间把唐晓晓的手轻轻抽出来。
林玥抱着雷达终端跑过来，发梢还沾着点露水：“江队！清月姐！雷达扫到核心区边缘有异常信号，像是……巨型变异生物的骨骼反应！”终端屏幕上，一个暗红色的巨型光点正缓慢游动，轮廓像条被拉长的蛇。
苏清月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是‘骨脊鲸’。旧数据库里说这东西能吞掉整艘护卫舰，皮肤比星髓钢还硬。”她抬头看向柳如眉，“你的反冲阵能扛住它的撞击吗？”
柳如眉拍了拍机甲臂，金属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试试就知道！正好让它尝尝新炮管的厉害！”
沧澜号的引擎喷吐出淡蓝色的焰流，缓缓驶入红雾。江伟站在舰首，小腹的星髓钢片微微发烫，母巢鳞片的纹路与远处核心区的能量场产生共鸣，甚至能感知到骨脊鲸游动时搅动的水流。
唐晓晓站在他身侧，手里拿着支温度计，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其实是在掩饰紧张，温度计的探头根本没碰到皮肤。
“还有五海里到核心区边缘。”林玥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点颤，“骨脊鲸的信号在加速靠近，预计十分钟后接触！”
苏清月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柳如眉，准备启动反冲阵！江队，你到驾驶舱待命，一旦骨脊鲸撞过来，你用能量刃牵制它的注意力！”
江伟刚转身，唐晓晓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心很凉，带着中和剂的清苦香气：“这个你带上。”她把一个小小的玉兰花吊坠塞进他手里，吊坠的绳子磨得有些发白，“三年前你送我的钢笔，我融了笔帽做的。张叔说玉兰花能安神。”
指尖捏着冰凉的金属吊坠，江伟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物资交换会，他随手放下的钢笔，原来早被人当成了宝贝。“好。”他把吊坠塞进贴身的口袋，“等我回来，你教我刻玉兰花。”
唐晓晓的眼睛亮了，像落了星光，用力点了点头。
沧澜号的护盾突然泛起层暗红涟漪——骨脊鲸撞过来了。柳如眉的“破甲锋”机甲瞬间跃出甲板，机甲臂上的反冲阵亮起红光，硬生生扛住了巨鲸的撞击。
“娘的！这玩意儿皮真厚！”柳如眉的怒吼从通讯器里传来，紧接着是能量炮的轰鸣，“小玥玥，给我标它的眼睛！老娘要戳瞎它！”
“柳姐，左 eye 在三点钟方向！”林玥的声音带着点急，“清月姐，护盾能量剩余73%！”
苏清月的指尖在控制台上飞快跳动：“江队，能量虹吸装置已经启动，你可以开始了！”
江伟操纵“沧澜卫”机甲跃入海中，能量刃刺破红雾，在巨鲸的侧腹划出道银白弧线。骨脊鲸吃痛，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在海水中翻滚，掀起的巨浪差点掀翻沧澜号。
“就是现在！”苏清月喊道。
江伟催动神核能量，小腹的星髓钢片突然亮起银白光芒，与母巢鳞片的纹路完全同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核心区深处的能量源——那是母巢战舰的胚胎，正像心脏似的搏动，每一次跳动都有大量红雾喷涌而出。
“找到它了！”江伟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在核心区最深处的海沟里，被层能量膜包裹着！”
“能量膜的频率是多少？”苏清月的声音立刻传来，“我需要参数来破解！”
江伟集中精神感知能量膜的波动，指尖在机甲的控制面板上快速敲击，将频率数据传输到沧澜号。就在这时，骨脊鲸突然调转方向，巨大的尾鳍拍向“沧澜卫”机甲——
“小心！”唐晓晓的尖叫从通讯器里传来。
江伟立刻启动能量护盾，却还是被尾鳍拍中，机甲在海水中翻滚了十几圈，撞在暗礁上才停下。
驾驶舱里的警报声刺耳，能量储备条飞速下降。他摸了摸小腹，星髓钢片还在发烫，玉兰花吊坠隔着衬衫贴在皮肤上，冰凉的金属硌得有点疼，却奇异地让人安定。
“江队！你怎么样？”林玥的声音带着哭腔，“雷达显示你的机甲能量只剩30%！”
“没事。”江伟操纵机甲起身，能量刃再次亮起，“清月，参数破解了吗？”
“还剩最后一个节点！”苏清月的声音带着点急促，“柳如眉，再牵制它三十秒！”
柳如眉的机甲臂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反冲阵的威力提到最大，硬生生把骨脊鲸顶回了核心区边缘。“妈的！这杂碎的皮比‘血屠号’的装甲还硬！”她的声音带着点喘，“江队，你快点！老娘快扛不住了！”
“破解成功！”苏清月的声音终于放松下来，“能量膜已经打开一个缺口，你可以进去了！”
江伟操纵机甲冲向海沟，骨脊鲸的嘶鸣声在身后越来越远。海沟深处的红雾浓得像墨，能见度不足三米，但小腹的星髓钢片却在发烫，指引着方向。终于，他看到了——
那是个巨大的卵状物体，被层淡紫色的能量膜包裹着，表面布满了和母巢鳞片一样的纹路，每一次搏动都有银白光芒流淌。卵的中央，隐约能看到艘小型战舰的轮廓，舰首的狰狞纹路像活物似的蠕动。
“这就是母巢战舰的胚胎。”江伟的声音有些发颤，“它在吸收红雾的能量生长。”
“能摧毁吗？”柳如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点喘，“我把骨脊鲸引开了，你快动手！”
江伟握紧能量刃，神核能量顺着指尖涌入刃口。就在这时，胚胎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与他小腹的星髓钢片产生强烈共鸣——他能感觉到胚胎里传来的意识，不是敌意，而是……求救？
“等等！”江伟突然喊道，“这胚胎里有生命信号！不是母巢的，是人类的！”
通讯器里瞬间安静下来。苏清月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你确定？红雾里的人类不可能在胚胎里存活！”
“我确定。”江伟的指尖在机甲控制面板上点了点，调出生命信号的频谱，“这是……李司令的频率！三年前牺牲的李司令！”
三年前，李司令带队炸毁母巢战舰的先锋舰后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牺牲了。没想到，他竟然被母巢战舰的胚胎吞噬，以这种方式存活了三年。
“江队，能量膜在收缩！”林玥的声音带着点急，“胚胎要进入休眠状态了！”
江伟深吸口气，做出决定：“清月，启动能量虹吸装置，把胚胎的能量吸到沧澜号上，别伤到里面的生命信号。柳如眉，掩护我们撤退！”
“明白！”
沧澜号的虹吸装置发出嗡鸣，淡蓝色的能量流顺着导管涌入胚胎，再传输到舰身的能量槽里。胚胎表面的光芒渐渐黯淡，搏动的频率越来越慢。江伟操纵机甲守在旁边，能量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就在胚胎的能量被吸走大半时，海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林玥的尖叫从通讯器里传来：“江队！清月姐！大量变异生物从核心区外围涌过来了！是血帆盟！他们在红雾里投放了‘引兽剂’，把变异生物都引过来了！”
江伟心里一紧，透过机甲的探测仪看到，密密麻麻的变异生物像黑色的潮水，正从海沟上方涌来，最前方的正是血帆盟的战舰——他们居然没走，一直在红雾里潜伏着，等他们和胚胎两败俱伤！
“妈的！这帮杂碎！”柳如眉的怒吼声伴随着能量炮的轰鸣，“江队，你们快撤！我来断后！”
“不行！”苏清月的声音带着点急，“你的机甲能量只剩20%，根本扛不住！江伟，胚胎的能量还剩多少？”
“还有30%。”江伟看着胚胎里李司令的生命信号，咬了咬牙，“清月，放弃虹吸，启动沧澜号的最大推力，我们带胚胎走！”
“可是……”
“没有可是！”江伟打断她的话，“李司令还活着，我们不能把他留在这！”
沧澜号的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最大推力启动，舰身开始缓慢上升。江伟操纵机甲托着胚胎，跟在后面。变异生物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血帆盟的血能炮在红雾里炸开暗红色的光芒。
“护盾能量剩余50%！”林玥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的主力舰追上来了！”
江伟回头，看见“血屠号”的残骸竟然被修复了，舰首的血能炮正对准沧澜号。他立刻催动神核能量，小腹的星髓钢片亮起刺眼的光芒，胚胎表面的纹路也跟着亮起，两者产生的共鸣形成了层银白护盾，挡在沧澜号身后。
“轰！”
血能炮的攻击撞在护盾上，银白光芒剧烈波动，却没有破碎。江伟能感觉到胚胎里的生命信号在变强，似乎在回应他的共鸣。
“是李司令！”唐晓晓的声音带着点惊喜，“他在帮我们！”
江伟咬紧牙关，神核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护盾。终于，沧澜号冲出了核心区，红雾渐渐稀薄，破浪堡垒的轮廓在前方隐约可见。血帆盟的战舰在核心区边缘徘徊了片刻，最终还是退回了红雾深处——他们不敢在没有红雾掩护的地方和沧澜号正面抗衡。
当沧澜号的舰首撞开堡垒的能量护盾时，江伟几乎虚脱。他操纵机甲托着胚胎落在码头上，苏清月立刻带着林玥跑过来，指尖在胚胎的能量膜上快速点动：“生命信号很稳定，李司令还活着！我们需要建个恒温舱来维持胚胎的能量环境！”
唐晓晓蹲在机甲旁，小心翼翼地打开驾驶舱，把一支能量补充剂递进去：“你脸色很差，先补充点能量。”她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碰了下，又飞快地缩回手，“张叔已经在医疗室准备好了凝神仪，等下我带你去疏导能量。”
柳如眉扛着机甲臂走过来，机甲臂上的反冲阵还在泛着余温。她看着胚胎，突然用胳膊肘撞了撞江伟的肩膀：“行啊江队，不仅救回了李司令，还缴获了个这么大的‘蛋’。以后咱堡垒是不是能自己造战舰了？”
江伟笑了笑，接过唐晓晓的补充剂喝下。甜腻的凝露草蜜味在舌尖散开，带着点熟悉的艾草香。他抬头看向堡垒的穹顶，红雾已经散去，露出片湛蓝的天空，阳光透过能量护盾洒在码头上，像碎金似的。
“或许吧。”他轻声说，“但现在，我们得先把李司令救出来。”
唐晓晓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苏清月和林玥正围着胚胎讨论恒温舱的参数，柳如眉在旁边插科打诨，说要给胚胎画个鬼脸贴纸。
码头的风带着淡淡的海水味，还有唐晓晓白大褂上的艾草香，混在一起，成了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江伟知道，血帆盟的威胁还在，母巢战舰的秘密还没解开，红雾深处或许还有更多危险。但此刻，看着身边忙碌的身影，感受着手背上残留的温度，他突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这帮人还在，破浪堡垒就永远是最坚固的港湾。
他摸了摸贴身的口袋，玉兰花吊坠的冰凉硌着掌心，像个小小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