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六具木人,心中立刻升腾起一丝退意。
很明显,这样的数量,自己是绝难打得过。况且这些家伙手中的兵器,也预示着它们并不是简单的数量叠加,而是有着更为缜密的一套战术。
“陶姐!你这……是认真的么?”陈泽抬眼望着一众木人后面的陶思琪,发出真心实意的质疑。
他意识到,此刻紧张的境况,并不仅仅因为自己挑战之初的灵气只有五成。即便是让一个灵气充盈的人前来,也根本打不过去。
这前后一共要面对九个木人,即便全都小心翼翼的谨慎过关,维持自己身形速度和剑法速度的灵气,也至少需要九成。
也就是说,稍有不慎即会气竭。
更何况,对阵一个木人消耗一成。同时对阵两个木人,便是消耗了两成多。那么六个木人一齐上来,也就绝对不会只是消耗六成灵气那么简单了。
而且,这只是灵气上的计算,还不包括兵器招式上的对决。
一个人对战六双手六副不同的兵器,除了境界的压制以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换言之,一个与自己一样的普通筑基境初期修士,即便以最好的状态前来应战,赢面也并不算大。
若是换成再高一些的境界,以筑基境中期的实力来挑战,对付这木人倒是应该有把握,可也不会太过轻松。
而眼前这陶思琴,分明也就只是筑基境中期的境界,怎么随手唤出的几个木人,就能将与她同境的人轻松困住?
若是她再亲自下场,岂不是连筑基境后期都可以轻松拿下?
陈泽意识到对方此刻的轻松,才后知后觉的体会到其实力的可怕。
然而陶思琴的神情却是十分平淡,只缓缓的开口回应:“以一敌六,就要小心对方的配合了!”
“但是……六具木人……”陈泽听懂了对方的叮嘱,但依旧觉得六具木人实在太多了。
陶思琴此时则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微微的笑意,继而开口询问:“怎么?你觉得很难吗?”
“确……确实,有些太难了。”陈泽说话依旧支支吾吾,是不想在对方面前低头,但事实上又觉得真的很难战胜。
陶思琪依旧面带微笑,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随即开口回应:“你前面的六殿挑战,有哪一殿是不难的吗?”
此话一出,陈泽立刻便是双眼一怔,片刻之后才缓缓放松下来,继而紧皱着眉头。
“是啊,这一路……不都是困难重重,不都是不可战胜吗?”
陈泽小声的自言自语,思绪一下子通达起来,之前的画面也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在第一殿被面容和善的白洛一剑刺穿肩膀,体会到水势真正的意义。
在第二殿被执着的夏明追着打,无奈之中使用计谋将其算计才侥幸获胜。
在第三殿中了裴如云的幻术,在幻境中经历了师姐的背叛,以及众师兄们以身殉道,靠着仅存的一息念想识破虚假的幻境。
在第四殿面对实力强劲的齐疏羽,领教了多种不同的功法,也在实战中不断突破了各种不利的状态。
在第五殿对战不死不休的古正铭,面对克制自己的属性,也还是找到了唯一扭转战局的办法,拼至最后一息灵气,终于取得胜利。
唯一稍许轻松的第六殿,虽是依靠小白镇住了敌人,又依靠那三枚铜钱将其收服,但面对金光箭矢的攻击,也是惊险万分,差一点就止步于此了。
六殿的画面闪过,陈泽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来就不是轻松过来的,所面对的一切从来都是十分苦难的。
甚至从前参加过的种种任务,面对过的大小斗争,自己虽是怕过,但从没有认输过。
然而为何到了这里,踏进这最后一殿,面对着六具木人,面对着可能会出现的死局,就提前起了畏难得心思?
自己不是应该一直勇往直前,向着目标不停前进的么?
想清楚一切,陈泽果断抬起双手,向着陶思琴的方向拱手行了一个礼。
“多谢陶姐指点,我心中已经明了。”
“既然明了,那就动手吧,是死是活,靠自己来搏。”
陶思琴说完话,便将地上信纸捡起来,继而抬手伸了一个懒腰。
陈泽看着对方高举双手,立刻便发现其身形在后面强光的穿透下,显得更加曼妙了。
于是他立刻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无关战斗的事。
握紧手中剑,面对着六具木人,他缓缓摆出了自己惯用的守势。
六具木人也像是接到了指令一般,同时举起自己的兵器,先后摆出了攻势。
陈泽小心翼翼的盯着一排木人,看到那弓木人缓缓拉起了手中木弓。
但弦上并没有装备箭矢,而是随着木人的动作,在弓与弦之间,出现了一条绿色的灵光。
显然,这是一种灵气形成的武器,而且十有八九与那亢金龙所施放的金光箭矢一样,是打击自己灵气的。
于是他将主要精力放在那弓箭之上,余光则看着其他几个木人。
随着“嗖”的一个声响,弓弦撒放,绿箭疾驰。
陈泽看准方向,果断的向一边闪去,由于并不知道这绿箭的效果,为避免其有爆炸类的群伤效果,所以他没有选择格挡。
但就在他迈出步子的同时,竟看到剑木人突然启动了,是伸出一长一短两柄木剑快速袭来。
陈泽预料过对方的各种战术,却没想会是剑木人作为先攻。
而看到木剑袭来,陈泽立刻主动迎上去,与对方开始对招。
他心里十分明白,这样的配置,先上来的一定是试探。真正的杀招,绝对是在中间攻来的那个。而最后出手的,便是补充及收尾。
陈泽对过几招,随即便看到盾牌和长枪一同前来。
长枪配盾牌,距离有优势,防守无短板,简直绝好的搭配。
陈泽如之前一般震退剑木人,立刻便后撤一步,抬手将刺来的长枪挡开。
然而下一瞬,他只觉得腹部一阵压迫感,紧接着便是一股十足的劲道,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击飞了出去。
他飞在空中稳定住身形,却还是重重的摔在了墙壁上。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那盾牌冷不防的冲撞上来,将自己撞飞。
“它为什么不好好防守?”陈泽下意识的自言自语,只觉得这盾木人的行为,多少有点老六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