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正值桃树嫁接的关键时期,怀清早早便在某宝下单,购置了五把修剪果树专用的剪刀,还有二十把嫁接专用刀具。
每次她拿出这些新奇玩意儿,夏兴南和于氏总会向庄子里的众人解释,说是从海外洋和尚那儿淘换来的稀罕物件。
虽说怀清在嫁接方面的理论知识储备还算丰富,可真正上手实操,这还是头一遭。
好在她有神秘空间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闲暇时便一头扎进去反复练习,比起普通庄户,已然多了几分经验。
嫁接的方法多种多样,像芽接、枝接、套接、贴接、腹接等等。其中,芽接和枝接的成活率相对较高,操作起来也较为简便,尤其适合他们这些零基础的新手。芽接和枝接存在一定区别,考虑到当下的气候条件,枝接更为适宜,芽接则更适合在秋季进行。
枝接的方法并不复杂,主要以枝条作为接穗材料,常用的有切接法和劈接法。
怀清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光说不练假把式,大家都动手试试,实践出真知。”
示范了几遍后,她便让众人自行尝试。
卫大儒也拿起小刀,一脸纠结,迟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只见怀清动作娴熟,先是用小刀将桃树枝条的一端削成砧木,从中间精准劈开一刀;接着,从白云寺剪来的桃枝里,挑选出强壮的枝条,斜切下芽点,小心翼翼地接入劈开的砧木中,还特意留出部分空白,以便切口更好地愈合;最后,用浸泡过水的布条将接口处包裹得严严实实。
因没有现代的薄膜,怀清只能用布条替代,好在庄子里粗布、棉布、金缕衣之类的布料并不稀缺,经灵泉水浸泡后,说不定还能提高些成活率。
张严栋等人侍弄庄稼是一把好手,可摆弄果树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他们看着怀清一遍又一遍地示范,心里依旧是一头雾水。
怀清安慰道:“这事儿就得靠多练习,练得多了,手感自然就有了。”
张严山暗自盘算,先浪费十枝桃枝试试,要是还不行就歇手。
他咬咬牙,下了第一刀。步骤早已烂熟于心,可真要做到手、眼、心协调配合,还真不是件容易事,也不知这十枝桃枝够不够用。
张严栋见兄长动了手,刀起枝落,看着像模像样,便也不再犹豫。反正大姑娘说了,这满山的桃林,足够他们尽情尝试。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纷纷有样学样,跟着练了起来。
卫大儒上手嫁接了几枝桃枝后,不禁感慨:“这隔行如隔山呐,学起来可真费劲。”
卫近庭年已七旬,平日里饮食油腻,又嗜好饮酒,三高问题早已找上门,上次晕倒就是低血糖发作。近来身体虽有所好转,但长时间抬着胳膊干活,还是有些吃不消。
“您老悠着点!”怀清赶忙上前,将撑着腰的卫大儒扶到一旁平坦的空地休息。
田管家早已按照怀清的规划,抽调人手从山顶到山脚,用石块修了一条宽敞的石阶路,只是间隔的平台休憩地还没来得及盖起凉亭,打算等山庄农忙结束后再接着改造。
修路或改造休憩地时挖掉的桃树,都移栽到了山下主干道两旁,每棵树怀清都偷偷浇灌了灵泉水。
当然,她还悄悄把空间里两亩地的水蜜桃树混在其中,修剪下来的桃枝正好用来嫁接。
“丫头,趁着桃花还没谢,你摘些来酿桃花酒呗?”卫大儒打起了小算盘。
“呵呵,您老可别忽悠我,想骗我酒喝,之前打赌的事儿还没定论呢。
再说了,您从哪儿知道我会酿酒的?”怀清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酿酒可不是简单事儿,那可是门技术活。她娘会酿酸枣酒,可桃花酒却从未尝试过。
卫大儒喝了口水,被识破也不在意,仍不死心地说:“方丈大师会啊,要不我给你牵线搭桥?”
“不劳烦您了。”怀清果断拒绝,她可不想掉进这老头设的套路里。
怀清嘱咐卫大儒在原地多休息会儿,便又回到嫁接处,查看张大叔几人的练习情况。
“大姑娘,庄子有客来访,东家太太让你先回去。”陶宇生和田运来甥舅俩如今是大哥的小厮。
因大哥二哥过几天要去青州府参加府试,连考三场,怀清担心他们身体吃不消,昨天就吩咐两人给大哥他们送些吃食和换洗衣物,主要是送灵泉水。
“大哥他们如何了?”怀清关切地问道。
“大姑娘放心!大公子二公子身体无恙,精神也十分饱满。”
“那就好!”怀清放下心来,随即交代张大叔带着众人继续嫁接,自己则下山去会客。
来到山下大厅,怀清见到来客,不禁诧异万分。她本以为是芳宁到访,结果竟是失踪许久的单掌柜,还带着一位温婉的夫人。
单元达此次上门是来道谢的,见到怀清,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得知这位温婉夫人竟是单元达的娘亲,怀清满脸写着难以置信,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可别哄我”。
单元达虽说不丑,还有点娃娃脸,但跟英俊帅气着实不沾边,尤其是那两撇胡子,生生破坏了整体形象。
而秦婉夫人,不仅气质优雅娴淑,更是生得国色天香,岁月只在她身上留下了成熟迷人的韵味。说这两人是母子,怀清实在难以相信,他们长得太不像了。
“你确定你们不是姐弟?”怀清脱口而出。
“噗嗤!”秦婉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意识到失礼,连忙向于氏表示歉意。
于氏尴尬地笑着回礼:“夫人多礼了。是清姐儿这丫头失礼了。”
怀清也顿时满脸通红,尴尬不已。
单元达却很高兴,他娘自从离开侯府,虽没了往日的郁郁寡欢,但也许久没这般开怀大笑过了。
“怀清姑娘对单某的援助,单某感激不尽,略备薄礼,还望姑娘笑纳。”单元达指着大厅一旁案桌上一摞摞的礼盒、布匹说道。
怀清瞧过去,心想大户人家就是出手阔绰,这还叫薄礼?
“单掌柜不必多礼,我们之间本就是互惠互利。若您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是之前夏家受您相助的回礼。”怀清诚恳地说道。
想当初,单元达冒着风险给大哥抄书的机会,后来购买纸笔时,每次都给了优惠,还赠送过不少纸笔。
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夏家可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况且在雕版印刷这事上,自己也没吃亏,能帮上单掌柜,也算是意外之喜。
“怀清姑娘是我母子的大恩人,若不是那印刷术,若不是你慷慨解囊,我们母子这会儿还在京城侯府苦苦煎熬呢。”秦婉提及往事,一阵唏嘘。
年前,单元达回到京城探望母亲。他当初离开时悄无声息,这次回来也没通知任何人。
他回安远侯府,唯一的目的就是解开母亲的心结,劝说她放下顾虑,跟自己离开侯府。
在外闯荡三年,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莽撞少年,此番归来,亦是做足了准备,但在向侯府“宣战”之前,他得先和母亲统一战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