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嘴上虽这般说着,心里仍是十分担忧。可眼见着二哥恢复了精神,与旁人谈笑风生,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呼!
这一晚可真是累人!虽说她未曾上阵作战,可浑身却像散了架一般,四肢百骸无一处不酸痛。
随他们去吧,自己实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怀清决定回去补个好觉,好好休息一番 。
然而,与她相比,齐禹的处境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鉴于之前他所表现出的种种异常行为,元帅虽然都没有质疑,但是现在嘛……
正所谓“秋后算账”,齐禹心里很清楚,自己恐怕是难以逃脱这一劫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应对。
就在这时,赵陵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围着齐禹转了一圈,还不停地嗅着鼻子,嘴里念叨着:“有情况啊!”
俗话说得好,“当兵几年,母猪赛貂蝉”。赵陵来这里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这鼻子都快修炼成警犬了,稍微一闻就能嗅出齐禹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独特的、属于女人的香味。
齐禹见状,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试图掩盖那股仿佛并不存在,却又好似无处不在的味道。
“监军莫不是自己想……”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陵给打断了。
“哦,不打自招!”赵陵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坐回位置,翘起二郎腿,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说道:“说吧,那位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齐禹则稳稳地坐在一旁,不卑不亢,面不改色。
“就是之前送咱们物资的那位朋友。”齐禹淡淡地回答道,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赵陵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追问道:“她怎么会知道北狄今晚的行动?”
齐禹嘴角泛起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微笑,解释道:“以她的神通广大,这点小事自然是小菜一碟,难不倒她。”说这话时,齐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之感。
赵陵听着齐禹的话,半信半疑,一时间也难以判断真假。
“哦,这么说,她一直都在北境咯?”赵陵若有所思地说道。
“哦,这么说也未尝不可。”齐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也可以说她对我心生爱慕,所以一直格外关注着北境的战事。”
赵陵听到这儿,差点没把牙给酸倒,他满脸狐疑地看着齐禹,心里暗自嘀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说得跟真的似的,难道真有这么一回事?”
赵陵越想越觉得好奇,按捺不住,突然开口说道:“我要见她一面。”
齐禹闻言,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陵,调侃道:“你莫不是想撬我的墙角吧?”
赵陵连忙摆手,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看上你这副模样。”
齐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颇为自恋地说道:“怎么,难道我不是丰神俊朗、俊美非凡吗?”
赵陵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骂道:“你这家伙,还真是臭不要脸啊!”
见他们这般交谈,姜达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个女子还在军中吗?”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大营里并没有闲杂人等进出。
“走了。”齐禹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姜达紧接着追问道。
“就跟我说了敌袭之后。”齐禹如实相告。
“此战咱们能大获全胜,多亏了她获得先机通知咱提前做好准备,一定要好好谢谢她!”姜达说这话时,满脸真诚,毫无半点虚假。
预警寒潮、告知敌袭,不管哪一样都让他们减少了不少损失,还有她提供的那些物资 ,说起来,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才好。
“保家卫国,人人有责,这是她的原话。”齐禹道。
“姑娘高义!”姜达赞叹道。
齐禹暗自腹诽,她哪里是在乎那高义的虚名,分明心心念念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
“此次缴获的马匹有四千多匹。”得益于峡谷独特的地势,那些马匹无处可逃,清理战场时全都被他们带了回来。
“还有俘虏的人,我看有三百左右。这些人,咱们可以跟北狄做些交易。北狄此战全军覆没,精锐损失惨重,怕是得消停好一段时间。不过,这好像是大皇子八都鲁旗下的巴林部落的?”赵陵说道。
“八都鲁?”姜达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他壮大的速度倒是挺快,短短时间就招揽了不少部落对他俯首称臣。北狄可汗这是打算重用他,让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并非如此。”赵陵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分析道,“据我所知,北狄可汗如今最宠爱的并非大皇子的母妃,而是喀拉部落的一个女子。那女子前段时间刚为可汗生下一子,可汗对这个小儿子异常看中。依我看,这大皇子也不过是被可汗推到台前冲锋陷阵的马前卒罢了 。还有那三皇子青格勒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微妙,究竟是彻底失势,从此一蹶不振,还是在暗中蛰伏,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目前还很难说。”
“元帅,我想再去北狄走一趟。”齐禹突然一脸严肃地提出这个想法 。
“名成,这是为何?”姜达满脸不解,惊讶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怀疑咱们军中出了奸细。”齐禹神色凝重,语气低沉地说道 。
“奸细?”赵陵听到这话,眉头瞬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追问道,“此话怎讲?你可有什么证据?”
“那三人交代的话,真假暂且不论,需要进一步调查核实。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北狄就发动了敌袭,时间点如此巧合,实在是太可疑了。”齐禹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内心的疑虑 。
姜达和赵陵听了,都陷入了沉默,齐禹的这番话确实值得他们深思。
那三人之前交代的问题涉及到军中有人贪污受贿、以次充好,这明显是军中内务出现了严重问题。
但往更深层次想,如果这一切都是北狄在背后精心策划、暗中使的手段,那么他们仅仅整顿内务,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根本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
“咱们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在营中展开自查,同时我去北狄那边探探虚实,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齐禹接着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 。
“不行,太危险了!”姜达毫不犹豫地坚决反对,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名成上次从北狄回来,几乎是九死一生,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要是这次他再出了什么意外,他怎么向老将军交代?
“就算要派人去,我也会挑选其他合适的人,绝对不能让你再涉险了 。”
“不,只有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