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谈笑笑就快下课了,杨蜜拉着墨染来到教学楼下等着。
墨染不明白为什么杨蜜对这事这么上心,只见她望向教学楼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即身上的气势一变,那感觉就像星矢爆发小宇宙一样。
她眼神里射出的光芒锐利如刀锋,墨染被那气场震得心头一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谈笑笑开开心心的下了课,心想着要不要约墨染学长一起吃个午饭。那念头刚在心头冒出粉红泡泡,抬眼便撞上了杨蜜那两道淬了冰霜的目光。墨染活脱脱一个被女王气场全面压制的随从,在杨蜜身后微微弓着腰,点头哈腰的姿态,仿佛正无声宣告着自己“耙耳朵”的稳固地位。
“谈笑笑同学,”杨蜜的声音平直得像一把磨利的尺子,“占用你点时间,说几句话,方便吗?”
“方……方便……”谈笑笑的声音被无形的气势压得细若蚊蚋。
杨蜜的目光如寒霜扫过谈笑笑身旁的几位舍友。那几位姑娘顿感后背发凉,冷汗几乎要浸透单薄的衣衫,忙不迭地互相推搡着找借口:“啊,对了!我们还得去图书馆占座!”“差点忘了导员找!”话音未落,人已仓惶遁走,如同被惊散的鸟雀。
三人来到来到一处僻静角落,还不等谈笑笑先开口,杨蜜先发制人。
“谈笑笑,我今天来找你没别的事,就是想告诉你,《逐梦演艺圈》的角色你想都别想,有我在,你一个角色都拿不到。”
“凭什么?”谈笑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
“凭什么?”杨蜜唇角勾起一丝冰冷嘲讽的弧度,“就凭这电影,从头到脚,都是墨染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捧我的!”她的目光如探照灯般猛地转向墨染,“不信?你问他!”
谈笑笑看向墨染,墨染一副心虚的样子,根本不敢对上谈笑笑。
“你不用看他,他保不了你,你还是想着自保吧,你和杜恒春那点子事,你告诉墨染没有?”
墨染心弦猛地一颤——该接戏了!风头不能全让杨蜜这戏精独占,自己的台词也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杜恒春?”他瞬间切换成懵懂无辜模式,眉头紧蹙,声音里塞满了恰到好处的困惑,“笑笑,你跟他……怎么回事?”演技浑然天成,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谈笑笑此刻已经是嘴唇发白,心神剧颤,听到墨染问话,赶忙强装镇定:“学长,杜恒春一直在追求我,但是我没有答应,我的心里始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杨蜜一声冷笑将手机递到谈笑笑面前,上面是谈笑笑和杜恒春牵手进酒店的照片,这一下彻底击溃了谈笑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我这人做事,讲究个公平。”杨蜜的声音带着施舍般的倨傲,“墨染就站在这儿,你亲口问问他——选你,还是选我?”她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对方,“他若选你,我杨蜜二话不说,立刻退场,绝不纠缠。”
谈笑笑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者,带着孤注一掷的微弱希冀望向墨染。那眼神混合着哀求和绝望,几乎要将他灼穿。
“对不起,笑笑。”墨染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喜欢的……始终是杨蜜。”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凝聚起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后面的话,“对你……我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说完,墨染就被杨蜜拉走,临走时,杨蜜还回头对谈笑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就是这个微笑,让谈笑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
终于拐进教学楼后一处无人的隐秘角落,杨蜜瞬间像卸下千斤重担,迫不及待地摇晃墨染的胳膊,眼睛里闪烁着求表扬的急切光芒:“快快快!观众反馈呢?我刚才那场戏,够不够格拿年度反派大奖?”
“非常好,就是气势太足了,显得我跟个耙耳朵一样。”
“要的就是这效果!”杨蜜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气场全开,碾压一切牛鬼蛇神,懂不懂?”
墨染无奈地叹了口气,竖起大拇指,表情倒是货真价实的佩服:“摸着良心说,你刚才那演技,绝了!爆发力、台词节奏、微表情控制……远超预期!”这并非违心恭维,杨蜜方才那收放自如、极具压迫感的表演,确实让他刮目相看。
但是此刻杨蜜的行为让墨染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她张开双臂,闭着双眼,抬头45度望着天空,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别停,接着说。”
“......你这是干嘛呢?”
“你听!”杨蜜依旧保持着那神圣的姿势,声音里充满了陶醉。
“???”
“那是呼喊我杨蜜姓名的声音。”
“......”
“你看!左手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奖杯,右手是戛纳影后的奖杯。将来北影教材里也都是我的名字。”
怎么手撕个小绿茶,人还魔怔了呢?
“......大姐,不至于吧,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中邪了呢?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呀?”
“你懂什么!”杨蜜猛地睁开眼,双眸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我突然悟了!表演这玩意儿——太有意思了!太带劲了!”她兴奋地抓住墨染的肩膀用力摇晃。
墨染被她晃得头晕,赶紧按住她的手:“你觉得有意思最好,后面的《何以笙箫默》、《初恋这件小事》好好表现。”
“《初恋这件小事》是什么?”
“我写的一个电影剧本,打算找你去当女主角,你愿意吗?”
杨蜜的头立马点的像一个拨浪鼓一样。
杨蜜的脑袋瞬间点得如同上了发条的拨浪鼓,频率快得能扇出风来:“愿意!愿意!一万个愿意!剧本呢?快拿来我看看!”她激动得原地蹦跳,像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
“你可别今天说表演有意思,真的要你演电影的时候你又嫌难嫌苦。”
“切,你什么时候听我抱怨过苦?”
......
另一边,谈笑笑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脚步虚浮地挪回宿舍。窗外阳光明媚,鸟鸣啁啾,一切都成了讽刺的背景音。她木然地从抽屉深处摸出那份复印的《逐梦演艺圈》剧本。薄薄的纸页此刻重若千钧,承载着她被碾碎的骄傲和汹涌的恨意。指尖在冰冷的封面上反复摩挲,犹豫如同毒藤缠绕心脏。犹豫再三后还是走向了春生娱乐。
前台告诉谈笑笑,杜恒春有事在忙。
但是杜恒春有没有事,她心里还不清楚吗?加上她现在心情很糟糕,直接无视了前台的劝阻,一个劲的往杜恒春办公室冲去。
前台知道谈笑笑和杜恒春之间的关系匪浅,也不敢真的去拦,只能做做样子。
到了杜恒春的办公室门口,谈笑笑用力敲了敲门。即便不认真听,也能听见屋内忙乱的脚步声。
“谁啊?”杜恒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与羞恼。
“是我,恒春。”
“稍等一下。”里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杜恒春的小秘书此时已经吐出嘴里的东西,漱好了口,深呼吸一下,平复了慌乱的心绪后才向门口走去。
小秘书打开门和谈笑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人是什么货色,对方都是心知肚明。小秘书知道谈笑笑猜到她在办公室里做什么了,也知道她不敢说什么,所以才会显得这么有恃无恐,甚至目光中还带着一丝嘲弄。
本身就在杨蜜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现在连个小秘书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是让她气上加气。
可怜的是现在还要借着杜恒春的手来报复,这口气也只能暂时忍着。
“恒春,公司最近有什么拍摄计划吗?”
杜恒春以为谈笑笑又是来要角色的,赶忙拿出他一贯的说辞。
“笑笑,公司准备了一部抗日剧,已经决定要选你做女主角了,为了这个女主角,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呢!”
“恒春,你之前在网上抹黑墨染的事情被他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更加难以解决了。”
“什么叫抹黑,娱乐新闻本身就是假的居多,他能做还不让别人说吗?”
“这不是重点,”谈笑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只问你一句,想不想狠狠打墨染的脸?想不想让他栽个大跟头,摔得再也爬不起来?”
杜恒春眼睛一亮,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当然想!那小子现在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早想收拾他了!你有办法?”
“那好,这个你看一下。”
谈笑笑将剧本递给杜恒春看。
“这是什么?”
“这是墨染写的剧本。”
“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最近墨染在和杨蜜吵架,我趁机钻了点小空子,但是这也惊动了杨蜜,往后我可能再也无法近墨染的身了,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收获,这剧本就是我的战利品。”
“这事墨染知道吗?”
“不知道,只要我们率先一步把它拍出来,绝对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杜恒春听完也是眼睛一亮:“说的不错。”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桌上的剧本,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叠承载着墨染心血和谈笑笑恨意的纸张。
就在这一刹那!
谈笑笑出手如电,猛地将剧本抽回,紧紧护在胸前,如同守护最后的筹码。她迎上杜恒春错愕的目光,眼神冰冷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谈判意味。
“杜总,急什么?”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柔媚,却裹着一层冰冷的铁甲,“这部戏,女主角——必须是我谈笑笑。白纸黑字的意向约签好,摁上手印……”她晃了晃手中的剧本,如同摇晃着胜利的旗帜,“这东西,我自然双手奉上。”
杜恒春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死死盯着谈笑笑手中那叠纸,又看看她眼中那破釜沉舟的决绝。扼杀墨染的机会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这诱惑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贪婪的神经。短暂的权衡如同无声的角力在办公室内弥漫。
最终,对墨染的嫉恨和打击对手的渴望,彻底压倒了那点不甘。杜恒春咬了咬牙,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近乎狰狞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