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直接在网上搜出这部电影的资料,指着屏幕上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主角李倩妮,以及那惨不忍睹的豆瓣评分,说道:看,就是这部。当年这位姑娘,因为特别喜欢陈冠夕,就动用了差不多两千万,把他找来拍电影,自己当女主角。结果呢?电影扑街扑到姥姥家,她被全网群嘲,成了圈子里的一个笑话,典型的有钱任性反面教材。
宁舒晨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颜值普通、却被硬捧成女主角的李倩妮,以及底下那些刻薄的网友评论,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她不服气地小声嘟囔:我……我比她好看多了!
这不是单纯好不好看的问题!墨染有点头疼,这姑娘怎么抓不住重点呢?我是想给你个忠告。你有这么好的家世,完全可以在其他领域做出成绩,真的没必要非往演员这条独木桥上挤。这行看着光鲜,背后的辛苦和残酷,不是你这种温室里长大的小花能想象的。
可是我就是想当演员!宁舒晨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墨染没辙了。人有梦想是好的,但他觉得该劝的已经劝了,仁至义尽。既然对方不听,那他只能祝福了。
行吧,墨染摊摊手,既然你这么想当演员,那我……祝你好运。 说完,他重新握上鼠标,准备继续他的植物大战僵尸事业,表明话题到此为止。
没想到,宁舒晨却把他的当成了鼓励,欣喜地说:这么说,堂哥你觉得我能当演员喽?
墨染简直要败给她的逻辑了:我又不是神,谁能当演员我说了不算,观众和市场说了算。
那堂哥你后面的电影,能不能让我演个小角色试试看?宁舒晨依旧一脸期待,但墨染这次不打算心软了。
可以啊,墨染点点头,在她惊喜的目光中补充道,只要你来参加试镜,能凭实力通过,我就没意见。
什么意思?还要试镜?宁舒晨愣住了,可是我没学过表演啊!
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去解决。墨染的语气冷了下来。机会可以给,但不可能开后门。
宁舒晨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委屈和不满瞬间爆发,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旁边安静的一菲,声音带着哭腔:堂哥!你为什么愿意帮刘一菲,就是不愿意帮我?!
我滴个老天爷!墨染心里狂奔过一万头羊驼。你能跟我的乖乖一菲比吗?一菲那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自身条件顶级,而且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演员!我已经尽量说得委婉了,你真当我没有脾气是吧?
不好意思,墨染也懒得再维持表面客气了,你来晚了。我的精力和资源有限,只能照顾到一部分我认为有价值、有潜力的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要我把你从一个零基础、毫无表演经验的人,硬生生打造成一个合格演员,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也没那个义务。
宁舒晨气得脸都红了,刘一菲的干爹能在她什么都不会的时候,硬捧她做金庸剧的女主角!你现在是这么大一个导演,照顾一下自己的堂妹都不肯?你就这么冷血吗?
这话一出,墨染还没反应,旁边坐着的刘一菲,眼眶地一下就红了,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墨染一阵无奈,同时也有些火大。他强压着火气,给出了最后的选择: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些其他剧组,给你争取一些配角资源,让你先去试试水,感受一下。至于我的电影,以后看你的表现和成长再说。这总行了吧?
他觉得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给足台阶了。
但宁舒晨显然不这么想。她觉得墨染就是在敷衍她,区别对待。她猛地一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不帮就不帮!你以为我一定要靠你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她转身,地一声巨响,狠狠摔门而去,留下满室的寂静和尴尬。
房间里沉默了半晌。朱株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墨染,示意他看旁边。墨染转头,心里顿时一紧——只见刘一菲坐在那里,低着头,晶莹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无声地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那模样,我见犹怜。
墨染心疼坏了,赶紧站起身,绕过椅子,将一菲轻轻搂进怀里,柔声问:怎么了宝贝?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一菲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哽咽,委屈极了:表哥……我和我干爹真的没什么,就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老是拿这个说事……
墨染轻轻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傻丫头,你不懂。在这个圈子里,谣言往往比真相传播得更快、更广。只要谣言足够,就没人会在乎背后苍白的真相是什么。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一菲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认真地看着墨染,我不想表哥你也误会我……
墨染用手指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眼神专注而真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全部。你有没有干爹,干爹是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我认识的,我喜欢的,就是此刻在我怀里的刘一菲,明白吗?
表哥~一菲被他这番话说得心头一暖,所有委屈瞬间消散,一脸幸福地重新埋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这番深情告白,听得旁边的朱株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虽然她内心十分鄙视墨染这种花言巧语、熟练收割少女心的行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话术确实有点水平,煽动性极强。
难怪这臭小子身边桃花不断,能笼络住这么多性格各异的美女,还真是不简单啊!朱株心里暗暗吐槽。
那个……我看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朱株站起身,觉得自己像个一千瓦的电灯泡,我先回去睡觉了。
墨染转过身,脸上还带着刚才安抚一菲时的温柔余韵,对朱株笑了笑:晚安,朱株姐。
回应他的,是朱株毫不客气竖起的一计中指,以及一个潇洒离开的背影。
晚上,朱株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墨染和刘一菲在房间里的画面。
刘一菲看上去那么清纯……现在应该和墨染在房间里……聊天?谈人生理想?讨论剧本?她胡乱地猜测着,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呸!他们在干什么关我屁事!我在这瞎操什么心!
可是,越是不想想,画面就越清晰。辗转反侧了半个多小时,朱株最终还是没忍住,摸过床头的手机,带着一种莫名的怒气和不甘心,给墨染发了条短信:
晚安,渣男。
发完,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头,试图强制关机。
与此同时,墨染的房间里,气氛确实很。他正在低头欣赏一菲的箫声。
听到手机提示音,他随手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朱株发来的。看到这个称呼,墨染愣了一下,随即乐了。好你个朱株,大半夜不睡觉,跑来骂我?
这能忍?必须回击!
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打,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坏笑,回复道:
现在晚安是不可能安的。朱株姐,我这……最起码还要俩小时呢。两个小时后再跟你说晚安吧!
点击,发送!
客房里,刚有点睡意的朱株听到手机震动,拿起来一看,墨染的回复赫然在目。那露骨又暗示性极强的言辞,瞬间让她血气上涌,差点把鼻子气歪!
墨!染!你这个混蛋!!她咬牙切齿地低吼,把手机狠狠摔在柔软的枕头上。
而始作俑者墨染,则心情愉悦地放下手机,重新投入到挥汗如雨的活动中,仿佛已经看到了朱株在隔壁房间气得跳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