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周慕瑾箍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
“不敢？”他的声音陡然阴沉下来，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他捏着她下颌的手指也收紧了几分，“章涟衣，本王收你做侧妃，你还不知足？嗯？”
他俯身逼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还是说，你宁愿顶着这不清不楚的身份留在本王身边，亦或是……你心里还存着别的念想？”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烈的怀疑和戾气。
章涟衣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推拒下去，恐怕真会激怒这头阴晴不定的猛兽。
她适时地停止了挣扎，抬起眼帘，眸中水光盈盈，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无奈，还有一丝被误解的痛楚。
她轻轻握住他捏着自己下颌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
“王爷……您误会妾身了。妾身如今……除了王爷，还能有什么念想？妾身只是……只是怕自己这蒲柳之姿辱没了王爷。若因妾身之故，令王爷被朝臣非议，被陛下责难，妾身……万死难辞其咎。”
周慕瑾紧绷的神色微微一顿，看着她眼中真实的泪光和那份小心翼翼，心头的怒火奇异地消散了些许。
是了，她如今除了依附他，还能如何？或许她真是为他考虑？
只是，她这般推拒，依旧让他心头梗着一根刺。
他冷哼一声，语气依旧不善，但手上的力道却放松了些许：“本王行事，何须看他人脸色？你只需告诉本王，愿，还是不愿？”
章涟衣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她不能直接拒绝，但也不能轻易答应。
“妾身……妾身一切但凭王爷做主。只是……恳请王爷，待妾身稍稍洗刷些许污名之后，再……再行册封之礼？妾身不想……让王爷因妾身，在那样重要的场合，平白受人指摘……”
侧妃与正妃，虽只一字之差，其间差距却如云泥。
若只封个侧妃，便仍与那柳如玉平起平坐，同为妾室，日后少不得还要受其掣肘，看人脸色。
且侧妃扶正，要求颇高，她要的起点就是正妃。
周慕瑾盯着她看了良久，仿佛要透过这副楚楚动人的皮囊，看进她内心深处。
最终，他松开了捏着她下颌的手，转而抚上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青丝，动作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缱绻。
“好，就依你。”他沉声道，手臂却将她圈得更紧，“但是今晚，给本王留下。”
这一次，章涟衣没有再拒绝。
她轻轻“嗯”了一声，将发烫的脸颊埋入他颈间，掩去了眸中计谋得逞的微光。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周慕瑾的吻来得突然而猛烈，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渴望与不容置喙的强势，狠狠攫取了章涟衣的呼吸。
他的唇瓣微凉，但气息却灼热得烫人，如同他此刻的眼神一般深不见底，翻涌着暗沉沉的漩涡，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吸卷进去。
章涟衣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他坚实的胸膛，指尖传来的触感温热而充满力量，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其下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的手臂如铁箍般环在她腰间，将她牢牢固定在他与轮椅之间这方寸之地。
她几乎是侧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让她比他略高一些，却丝毫未能带来任何居高临下的优势，反而被他完全掌控。
起初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仿佛要将她方才的推拒和那些惹他不快的言语都碾碎。
章涟衣头脑阵阵发晕，抵在他胸前的手微微发颤，推拒的力道渐渐软化。
章涟衣只觉得浑身发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周慕瑾的呼吸陡然加重，搂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
残疾三年，外界传闻他因伤不能人道，可此刻这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分明昭示着那些传闻荒谬至极。
非但不是不行，反而强势得令人心惊。
周慕瑾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惊愕，他稍稍退开些许。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都有些急促。
他深邃的眸子里暗潮汹涌，紧紧锁住她氤氲着水汽、带着几分茫然和慌乱的双眼。
“怕了？”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章涟衣张了张嘴，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再给她思考的时间，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颈，再次吻了上来，比之前更多了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
章涟衣猛地一颤，“王爷……别……”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某种无力的哀求。
周慕瑾动作一顿，抬起眼，眸色深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湿润的眼睫，以及那微微张合、红肿的唇瓣，体内那股躁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现在说别，是不是太晚了？”他低哑的声音带着蛊惑，又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本王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章涟衣心知此刻再欲擒故纵已是徒劳，甚至可能真的惹恼他。她闭上眼，长睫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认命般，松开了原本并拢的力道，只是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入他的颈窝，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肩头的衣料。
这无声的默许，如同点燃最后引线的火花。
周慕瑾不再犹豫，轮椅因为两人细微的动作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暧昧。
章涟衣只觉得意识像是漂浮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时而被他带入令人眩晕的浪尖，时而又沉入温暖而危险的漩涡。
他虽坐在轮椅之上，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让她几乎要承受不住。
周慕瑾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那股因残疾而产生的阴郁和暴戾，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占有欲所取代。
章涟衣如同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轮椅的扶手硌得她有些疼，烛火不知疲倦地跳跃着，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摇曳生姿，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