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嗡鸣如电钻轰颅,苏牧阳脚尖一点,借“缠丝掠影”余劲向后疾退三丈。落地刹那,剑柄重重杵入岩缝,整个人半跪在地,肩头血线顺着玄铁重剑的纹路蜿蜒而下,滴在焦土上发出“嗤”的轻响。
他闭眼,左手按住膻中穴,体内真气依“逆息导引法”缓缓流转——绕过淤塞经络,自章门汇入臂臑,再奔涌至指尖。一息、两息……三息之后,暖流冲顶,视野清明。
睁眼时,火光映着他眸子里的冷光。
左翼丐帮防线再度动摇,三名黑衣人挥舞熔火钢爪撕开缺口;右翼全真教与峨眉虽已依旗语协同防御,但压力仍在加剧。山谷两侧尘烟滚滚,邪派援兵正从包抄路线逼近。
不能再拖。
他抬手,吹响第三枚竹哨——长鸣两短。
这是黄蓉连夜设计的反击暗号,代号“东风,使命必达”。
哨音穿透火场,郭靖闻声横枪跃出,杨过脱身回防,小龙女寒蛛丝悄然布网于空中。苏牧阳深吸一口气,真气灌喉,高喝:“郭叔断其退路!杨师截其侧翼!我主攻!”
声音如雷炸裂,群雄心头一震。
金霸天立于金轮之上,脸色微变。他本以为这小子只会硬刚,没想到竟敢指挥全场?冷笑一声:“凭你也配调兵遣将?”
话音未落,金轮猛然爆燃,炽烈光焰喷涌而出,宛如工地焊枪全功率开启,直扑中军大帐。
苏牧阳不退反进,玄铁重剑划出半圆,九阴真气凝于剑锋,瞬间施展出第三式“归墟引”!
剑势成圆,气流倒卷。那狂暴金轮竟被牵引偏移轨迹,轰然砸向侧方山崖——轰隆巨响,半座山体崩塌,碎石如暴雨倾泻,埋了三名正欲突袭的黑衣高手。
“好家伙!”江湖侠客乙抹了把脸灰,咧嘴一笑,“这招看着慢,其实能把苍蝇甩飞!”
没人接话,但有人憋笑。
郭靖抓住时机,长枪破空,一记“飞龙在天”直取金霸天后心。杨过从侧翼杀到,玄铁重剑横扫千军,逼退两名护法。小龙女双袖轻扬,寒蛛丝如蛛网铺天盖地,封锁上方逃生路径。
四面合围之势,成!
金霸天首次露出惊色,怒吼一声,强行催动金轮反震,试图挣脱束缚。可就在他分神之际,苏牧阳已如猎豹般疾冲而至,剑锋连闪——“破妄斩”叠加“缠丝掠影”,双式合一,直指其握轮手腕!
“咔!”
金轮剧烈震颤,边缘裂痕骤然扩大,竟被硬生生震脱手掌,翻滚着插入远处岩壁,嗡鸣不止,仿佛一台坏掉的电风扇还在徒劳转动。
“啊!”金霸天惨哼一声,翻身后撤,右手鲜血淋漓。
但他还没认输。
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铃铛,就要摇动信号引爆埋藏在山体内的“雷火砂”——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招。
苏牧阳瞳孔一缩,厉声大喝:“甲兄!乙兄!封火舱!”
江湖侠客甲早已带伤潜行至引线桩旁,一刀劈断主脉引线,火星瞬间熄灭。江湖侠客乙率五名侠士冲向火药舱口,以身体为墙,死死堵住出口。
“别怕!”乙哥大喊,“咱们练过‘人体盾牌阵’!上次抗洪演练用过的!”
轰——
内部闷响一声,火药舱轻微炸开一角,热浪扑面,却未能蔓延。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金霸天见状,面色铁青,再无战意。咬牙召来黑雾,身形迅速淡化,准备遁走。
苏牧阳没有追。
他知道,这一战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守护。
待黑雾散尽,他缓缓收剑入鞘,转身走向战场中央的残破高台。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但他挺直了背脊。
四周厮杀渐歇,硝烟未散。
郭靖拄枪走近,重重拍了下他肩膀:“好小子,打得漂亮。”
黄蓉指挥弟子搬运物资,顺手扔来一瓶药丸:“补气血的,别等明天才吃。”
杨过与小龙女并肩而立,目光欣慰。神雕盘旋低空,清唳一声,落在苏牧阳身后,像极了一个脾气臭但永远站你这边的老大哥。
江湖侠客甲被人搀扶着包扎,仍坚持值守岗位,嘴里还念叨:“我还能打……就是腿有点不听使唤。”
苏牧阳站在高台上,望着远方逃遁的黑影,沉默片刻,忽然举起手中玄铁重剑,指向天空。
全场静了下来。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守住每一寸土地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
刹那间,欢呼雷动。
有人振臂高呼,有人捶胸呐喊,有人抱着伤友痛哭。百姓们从掩体中走出,点燃火把,照亮这片曾被战火吞噬的土地。
这一刻,没有人再说他是外来者,也没有人质疑他的身份。
他是苏牧阳,是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
也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以领袖姿态统领群雄、赢得尊重的守护者。
他的肩伤仍在渗血,白衣焦灼,发丝凌乱,可眼神坚毅如铁。
郭靖低声对黄蓉说:“这孩子,比我们当年稳多了。”
黄蓉点头:“关键是不装,也不飘,赢了还知道回头看看兄弟。”
杨过嘴角微扬:“这才像个样子。”
小龙女轻轻握住他的手,递上一块温玉:“稳住气息。”
苏牧阳点头,将玉佩贴于心口,感受那一缕清凉缓缓抚平躁动的内息。
就在此时,远方山道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披着夜风,手中紧握一封密信。
马未停稳,那人已翻身落地,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信函:“禀少侠!西岭三十里外发现异常地脉波动,疑似有外敌携带九首舍利塔入境!”
苏牧阳接过信,指尖触到纸面的一瞬,眉头微皱。
这纸……怎么有点潮?
他低头细看,才发现信角沾着一抹淡紫色痕迹,隐隐发亮,像是某种燃烧后的灰烬残留。
梵烬灰。
活线信标。
他的呼吸微微一顿。
原来,对方早就盯上他了。
而且,这不是结束。
是新一轮博弈的开始。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沉沉夜色。
手中的信纸被风吹得起伏,像一只即将展翅的蝶。
远处,一道紫烟悄然升起,笔直升入云层,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