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意依言将他反抱着,和以前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肩背:“这样会感觉好些吗?”
“嗯。”
“好多了。”
简意确实能感觉到吴以沉身上的战栗意味小了很多。
外面雷声大做,电闪雷鸣,风雨潇潇,呼吸的空气中,递来冷意。然而简意感觉,她和吴以沉相互搂抱着的地方,却温暖至极。
她感觉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你干嘛?”简意有些害怕。她不是怕吴以沉,她是怕她自己。
吴以沉的手一颤,停住。头不再埋于他的颈项,而是支起身,对着她道:“我们这样子,你难道不喜欢吗?”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妈、和我哥,统统都死了才好。”
“我恨他们,也恨我自己。”
“或许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简意不明白为什么吴以沉会突然说这些恐怖的话,斥道:“什么死不死的?你不准死,你哥和你妈,也不会死。你不要东想西想的。”
“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严康远的葬礼上?”
吴以沉之前给她说过,因为严叔叔也救过他的命。
“因为,你那年见到的落水的小男孩,是我。因为你,那年我没死成。”
“我欠你一条命。”
简意恍然......原来那个落水的男孩,竟然是吴以沉吗?
吴以沉摸向她的脸:“我把我给你,好不好?”
被他摸过的脸灼热滚烫。简意觉得自己鼻尖润湿,估计又是流鼻血了......
“什么给我?我不明白?”她希望她理解的意思是错的。
然而下一秒,吴以沉便用行动告诉了她。
简意一把推开他,坐在床头喘息:“你疯了??”吴以沉这家伙......
他在勾引她!
简意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肤都在发烫,心脏也在怦怦乱跳......心里想着,他可真的不要再来了,她担心自己把持不住啊......
吴以沉在黑暗里抓着她的手,喃喃:“为什么要推开我?你怎么这么狠心?”
晚上明明没有喝酒,但犯起病来的吴以沉,就跟醉了一般,说话也与白日沉默寡言的人不同。
不过,简意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吴以沉,是胡搅蛮缠,又无理取闹的,而且还是个话痨,说话有时候婆婆妈妈的。
面对他的质问,简意不敢说话。
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脸畔:“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开始细细密密得吻了起来。
麻麻的酥麻感从手中传来,简意想抽回手,但是吴以沉死死抓着她的手。
“你逃不掉。”
这个夜里,他终于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简意质问:“为什么逃不掉?为什么不放过我?”
“因为不想。”
“吴以沉,你到底要怎样才罢休?”
“我想问——”吴以沉冷声道:“在我高三那一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消失了一整年!如果我一直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找我?!”
“轰隆——”天雷炸响,简意在一闪而过的闪电里,看见吴以沉暴怒的面容。
仿佛天雷将地狱里的恶鬼震了出来,附身在了他的身上。
简意心惊后,惧怕漫上心尖。这次她不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了,而是怕吴以沉突然冲过来掐死她......
这时候,她才开始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该答应他来这里......
他有心理疾病,他完全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更不用说还在这个犯病的阶段......
为了缓和他的情绪,简意只有顺着他的毛捋......
“没、没有一直不来找你啊,我去找过你,但是、但是你家里没人,没有人过来给我开门......”她又撒谎了。她确实打算不会再与吴以沉有联系的,所以是绝对不会主动上门找他的。
“撒谎......”他二楼的窗户,能一眼看见院门口,他日日待在靠窗的地方,每天可怜巴巴地望着院门口。心想,哪怕......哪怕就那么一次,他在家门口看见简意的身影,他都会原谅她......
可是......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每一天太阳升起,以希望的心情关注着门口,期待着一个身影。但每一次太阳落下,又以失望收尾。
一次希望伴随着一次失望,到了最后那天,便是绝望。
还有恨意。
他在水深火热的时候,她却和哥哥在一起了。
加重的恨意,开始恨所有人。
想到这里,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将她拉近,在她肌肤上投下用力的一吻。
简意以为他要掐她脖子欺负她。当他的吻落在她肌肤上时,她还在想,吴以沉怎么可能对她动手呢?一直以来,他只是喜欢她,喜欢得要命。
所以一直骚扰她,纠缠着她,不打算放过她。
就算怒到极致,也只是想吻她。
他的吻一点都不温柔,嘴唇碾过的地方,传来刺痛的感觉,而且很急躁。
她双手抱着他的脸,问道:“吴以沉,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窗外还在打雷。他的身子也在细微地颤抖。
吴以沉虽然感觉身心很难受,但是只要和简意的体温纠缠在一起,能让他有一刻的忘记现实,忘记打雷下雨的夜晚。
他不清醒,一点都不。
正因为难受得厉害,他才急迫地想在简意身上找寻他一直想要的归属感。
“我也疯了......”
一个细小的声音绽放在他耳畔,他还没想明白是什么,唇上便被印上湿润润的一吻。但随即离开。
吴以沉反应过来是什么,心中一颤,在那吻离开的一刹那,凶狠得回吻了上去。
两人呼吸交织,吻得热烈。
她未经人事,内心十分忐忑,但她绝不会在这样一个潦草的夜晚将自己交出去。况且吴以沉还生着病,她能给他的,就只能是——吻,而已......已经是她最大的退步,夹杂着复杂而懊恼的心绪......
他将她浴巾的带子扯落,被简意阻止:“够了,以沉......”
不可以吗?他低哑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