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天并未因他的讥讽而动怒,反而抬起沉重的眼皮,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冷笑:
“不,你误会了。我早就知道,你王海鸣这个人是不可能被拉拢的。因为在我着手进行背景调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我们全班42个人,唯独你的背景资料,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不,甚至连一张像样的照片档案都找不到,仿佛被人为地彻底抹去了。从那时起,我就猜到,你肯定是进了某个特殊的部门,比如SIb,甚至很可能……是直接隶属作战人员的序列。毕竟,如果你只是一名普通的治安官,权限再高,也不至于让自己的过去消失得如此彻底。”
王海鸣的眉头微微蹙起,他重新拉开椅子,坐了回去,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萧盛天:“哦?看来你对我倒是‘关心’得很。继续说,我倒是想听听,你这将死之人,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萧盛天似乎很满意王海鸣的反应,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用那令人不适的语调说道:“今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确实有些震惊。你的变化太大了,气质、眼神、还有那身力量……简直判若两人。但幸好,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当我最终确定你就是SIb成员后,我就开始……着手为你准备一份‘惊喜’了。”
王海鸣当然明白,萧盛天口中的“惊喜”,绝非字面意思。
“哼,你现在人赃并获,已成阶下之囚。就算有什么后手,也是白费心机。”王海鸣冷哼一声,再次起身,“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后半辈子,怎么在监狱里度过吧!”
他不再犹豫,大步走向门口。跟这种疯子多说无益。
但,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萧盛天那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的声音,再次清晰地钻入他的耳膜:
“万兴路,218号,阳光小区,四楼,403号房。”
“里面住着两个人。一个51岁的中年男人,名叫王大海。一个15岁的小姑娘,叫王小璐。”
“我……没说错吧?尊敬的王调查员。”
萧盛天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致残忍和快意的笑容,那笑容扭曲得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让我想想看,失去了SIb成员庇护的普通家庭……在面对两名精心培养、擅长暗杀的大武师时,能撑多久呢?一分钟?还是三十秒?哈哈哈……”
“你找死!!!”
萧盛天的话音未落,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怒吼从王海鸣喉咙中爆发!
“轰隆!!!”
王海鸣周身雷光乍现,狂暴的气息瞬间炸开!
他甚至没有选择绕路,而是直接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用肩膀猛地撞碎了审讯室特制的合金栅栏!身影如同瞬间迸发的闪电,一步跨至萧盛天面前,提膝,腰腹发力,蕴含着恐怖雷霆之力的一击,如同重炮般狠狠砸在萧盛天的胸口!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萧盛天连同身下那固定在地面上的沉重“忏悔椅”,竟被这一膝撞得直接离地飞起,向后猛砸在坚固的混凝土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墙壁表面瞬间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
王海鸣看也不看胸口彻底塌陷下去、口中狂喷鲜血却依旧发出断续疯笑的萧盛天,甚至来不及和李响交代一句,身影已如一道真正的疾风闪电,撞开审讯室扭曲的大门,朝着治安局外狂奔而去!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家!立刻!马上!
“哈哈哈……咳咳……跑吧,跑吧!王海鸣!你跑得再快,赶回去也只能看到满地的鲜血……和两具冰冷的尸体!哈哈哈……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
萧盛天瘫在墙角的废墟里,尽管气息奄奄,却依旧如同癫狂的恶鬼,发出怨毒而畅快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李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直到王海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猛地反应过来,看着审讯室内的一片狼藉和狂笑不止的萧盛天,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立刻按下通讯器,嘶声吼道:“紧急情况!请求医疗支援!重复,审讯室请求紧急医疗支援!同时,立刻联系万兴路218号周边巡逻单位,最高警戒!有潜在袭击威胁!”
……
王海鸣的身影如一道撕裂夜色的闪电,在城市的楼宇间疾速穿行,风在耳边呼啸,却盖不住他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
手中的手机一遍遍重复着冰冷的提示音:“滴,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艹!!!”
一声压抑的低吼从喉间迸出,他猛地将手机塞回口袋,眼中厉色一闪,周身“噼啪”作响,泛起肉眼可见的跳跃电弧。
速度骤然再提,几乎化作一道人形电光,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叫做“家”的方向冲刺。
小区近在眼前,他如一阵风般卷上楼梯,冲到熟悉的防盗门前,来不及找钥匙,他握紧拳头,用力砸向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三叔!小璐!开门!”
门内死寂无声,静得可怕。
王海鸣鼻翼微动,一股极淡、却绝不容错辨的血腥气,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他的鼻腔。
心脏瞬间沉到谷底。
他后退半步,腰身发力,一记迅猛的侧踢狠狠踹在门锁位置!
“砰——!”
金属扭曲变形的刺耳声音响起,整扇防盗门应声弹开。
屋内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客厅里一切如常,甚至称得上整洁。
没有预想中横陈的躯体,没有飞溅的鲜血,没有激烈搏斗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人……人呢?”
王海鸣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如同失控的猛兽,迅速冲进屋内。
他自己的房间、小璐摆满玩偶的小卧室、三叔王大海那总是带着点烟味的房间……甚至连狭窄的卫生间和阳台角落都没有放过。
空无一人。
到处都空无一人。
可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依旧顽固地弥漫在空气中,提醒着他这里绝非安然无恙。
‘破妄瞳!’
他在心中低喝,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淡金色的辉光,视野中的世界陡然一变,空气中残留的各种气息如同斑斓的丝线般显现出来——混乱的元能波动、几缕驳杂的血气、陌生的能量轨迹……
气息太过混杂,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根本理不清头绪,更无法追踪溯源。
“三叔……小璐……”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王海鸣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入发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不敢想象,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着!
他猛地抬起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外面,楼道里,小区内,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起身外出查探时,楼道里隐约传来了对话声。
“……志忠,你出门时忘记关门了吗?” 这是三叔王大海的声音!
“没有啊,我关门了啊,钥匙都还是我亲自给你的。” 另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回应。
“那为什么门开的这么大?”
王海鸣浑身一震,猛地回头看向大门方向。
“等等,大海,你先不要靠近,带着小璐退到楼梯转角。” 那个低沉男声再次响起,带着警惕。
紧接着,是一阵刻意放轻、却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门口。
王海鸣如同猎豹般弹起,瞬间夺门而出!
几乎在他冲出门的同一时间,一个身影也恰好来到门口。
对方反应极快,见到陌生身影从屋内冲出,想也不想,一记刚猛直接的直拳便朝着王海鸣的面门轰来!
拳风凛冽!
王海鸣此刻心焦如焚,但战斗本能犹在,他侧身、格挡、手腕翻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巧妙地将那股刚猛力道卸向一旁。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来人的模样——一名年纪与王大海相仿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装卫衣,面容普通,但眼神锐利,下盘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