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盯着面前这个曾让她倾尽所有的男人,轻轻推开他,胸腔里的怒火与绝望交织翻滚。
“陆承枭,我们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砸在空旷客厅的空气中。
陆承枭站在光影交界处,苍白俊朗的面容笼罩着一层晦暗。他的心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向前一步,伸手想要触碰蓝黎的脸颊。
“黎黎,你听我好好说。”
蓝黎猛地向后撤身,仿佛避开什么污秽之物。她一把推开他,力道之大让陆承枭踉跄了一下。
“说什么?陆承枭,不离婚你打算做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颤抖,“非要这样三个人纠缠不清吗?还是你的白月光一有事,你就立马飞奔过去?你不觉得累,我都觉得烦!”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吐出积压多年的委屈:“既然她那么重要,我就成全你们,我们好聚好散。”
陆承枭心猛地一痛,他不要好聚好散,他只要她,他坚定的语气:“黎黎,这次是误会,我保证不会跟乔念再有牵扯,南洋只是一次意外,这次是真的,黎黎,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
蓝黎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讥讽与不信,哪一次不是因为乔念,这些词句早已被陆承枭亲手撕碎,撒在每一个他弃她而去的深夜,这一次又是一个月,她是彻底心寒了。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我给过我们彼此机会。”她转身走向卧室,毫不犹豫地关上门,将那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隔绝在外。
“咔嗒”一声,房门反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门外传来陆承枭低沉的声音:“黎黎,开门,我们好好谈谈,求你了。”
陆承枭忍着身体的剧痛,只想蓝黎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好听他说,他不是特意为了乔念去的南洋。
蓝黎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浸湿了她的衣襟,她是真的累了,不想继续这段感情。
“黎黎,你开门,真的只是误会。”门外的陆承枭仍在坚持敲门试图解释。
蓝黎闭上眼,不再回应。
误会?哪一次不是接到乔念的电话匆匆离去?她胃不好住院,他却在同一家医院陪着乔念,送上鲜花,这些都是误会吗?在北城的时候大秀恩爱,带她回陆家老宅,难道这些都是误会吗?伸手打她,都是误会吗?
回到港城,想要重新开始,他追悔莫及,她再给了他一次机会,可是,他为了她去南洋一个月,这怎么解释?还是误会吗?
这些“误会”像一把把钝刀,早已将她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这一夜,两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蓝黎早早起床,发现陆承枭竟在书房的沙发上和衣而卧,她没有去管他,径直出门上班。一整天,手机被陆承枭的来电塞满,她全部拒接。
下班后,蓝黎直接开车去了贺家老宅,昨天说来看外婆的,因为陆承枭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所以下班就直接来到贺家老宅。
后视镜里,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陆承枭果然跟来了。
老宅门前,蓝黎刚停好车,陆承枭就已经快步走到她身边。
“黎黎,我们好好谈谈行吗?不要打扰外婆她老人家。”他语气中带着少见的恳求。
陆承枭担心蓝黎会告诉她外婆说离婚的事。
蓝黎冷笑一声:“陆承枭,你来干什么?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也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外婆。”
蓝黎说完径直朝老宅走去。
“蓝小姐,陆先生,你们回来了。”女佣迎了上来,看见身后还跟着陆承枭。
蓝黎微微点头,径直朝茶室走去。
因为国际论坛的事,她外婆担心她,一直想要见她。
“外婆。”蓝黎立即恢复一副温柔的笑走到老太太身边。
“外婆,”陆承枭也喊了一声。
“黎丫头来了,承枭也来了。”老太太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又看向蓝黎,声音慈祥:“黎丫头,工作没事吧?”
“没事,外婆不用担心。”
老太太欣慰地点头,但看到蓝黎眼圈泛红,老人顿时明白了什么。
“黎丫头,去看看我的药熬好了没。”老太太故意支开她,蓝黎点头起身出去。
待蓝黎离开,老太太目光却锐利地射向陆承枭:“陆先生,今天怎么有空陪黎丫头来?陆先生不是应该很忙吗?什么时候从南洋回来的?”
陆承枭面色尴尬:“外婆,昨晚刚回来。”
陆承枭显然知道外婆话里的意思,他也不想瞒着,也知道蓝黎最听外婆的话,他歉意地说:“外婆,我跟黎黎有些误会,还请外婆劝劝黎黎。”
老太太这才仔细地打量他,男人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红血丝,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那份惯常的冷厉和掌控感似乎被什么东西磨钝了,透出一种近乎......落魄的痕迹。
她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张小板凳:“坐吧。”
陆承枭没坐那张矮小的凳子,他只是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外婆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积蓄勇气,然后才艰难开口:“外婆,我知道我让黎黎伤心,我想请您,再帮我劝劝黎黎。”
外婆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慈爱和温和,多了几分清醒的审视和淡淡的疏离。
“陆先生,”外婆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上次你们闹离婚,黎黎回来,对你是失望的。是我劝的她,我说夫妻之间,没有不磕磕绊绊的,要看长远,要看对方的心,她听我的话,才没离。”
陆承枭下颌绷得更紧,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可这次......”外婆顿了顿,目光看向远处,语气沉了下去,“我听说,你为了你那位乔小姐,一声不响就跑去了南洋,整整一个月,音讯全无,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不闻不问。”
她转回头,目光直直看向陆承枭,那目光不再浑浊,反而锐利得让他有些无所遁形:“黎黎那孩子,看着软和,心里头犟。她得知后,就没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可我知道,她心里苦,陆先生,你让我还怎么开这个口劝?两个人过日子,需要的事坦诚相待。”
“外婆,那不是......”陆承枭急于解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急迫,“去南洋不是因为乔念!是生意上的突发状况,很棘手,而是.....”
“而是什么?”外婆平静地打断他,眼神里透着了然,也透着失望,“而且那位乔小姐,恰好也在南洋,遇到了麻烦,求你帮忙,你是不是也顺手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