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承枭心上。
他所有的强势在瞬间土崩瓦解。
是啊,他怎么敢忘记?
可即便如此,陆承枭也从来没有想要真正的放弃蓝黎。
“放开我!”蓝黎怒目圆瞪地吼道。
“我要你答应我,离开他!”陆承枭固执地说道。
蓝黎再也忍不住陆承枭的霸道,她猛地张口,狠狠咬在陆承枭的唇上,血腥味瞬间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开来,陆承枭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而笑得更满足了。他喜欢蓝黎这样,喜欢她为自己失控,喜欢她眼里只有自己,哪怕是愤怒,也好过对他视而不见。
以前,蓝黎生气的时候,他强吻她的时候,甚至是两人最亲密的时候,她都会这样,狠狠地咬他,像是在惩罚,又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那些记忆,此刻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更加失控。
可蓝黎想的却是不一样。
她想到陆承枭对她做出的种种伤害,她心里一阵刺痛,她猛地用力,在陆承枭的锁骨处狠狠咬了下去,这一次,她用了全力,牙齿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嘶——”陆承枭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衣,可他却一点也不恼怒,反而松开了攥着蓝黎手腕的手,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黎黎,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陆承枭的脸上。
蓝黎的眼里泛红,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声音带着颤抖的愤怒:“陆承枭,我恨你,你记住了,这辈子,我爱任何人,都不会爱你。”
陆承枭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看着蓝黎眼中的冰冷和厌恶,决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伸手,想要去擦她的眼泪,却被蓝黎猛地推开。
“黎黎,”他固执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卑微,“你就对我这么狠心吗?”
“狠心?”蓝黎气得浑身发抖,她瞪着陆承枭,嘶吼道:“凭什么?陆承枭,你凭什么要求我爱你?凭什么要求我不能爱别的男人?是不是等你和乔念结婚生子了,你也不允许我有新的生活?你有什么资格?!”
“我......”陆承枭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想说他和乔念的订婚只是一场戏,想说他从未想过要放开她的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习惯了强势,习惯了用命令的语气对待蓝黎,可他却忘了,如今的他,早已没有了资格。
“离婚才两个月,”蓝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疲惫:“你可以高调宣布和乔念订婚,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凭什么我就不能开始新的生活?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欺负吗?”
话毕,一滴眼泪,落在陆承枭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像是要将他灼伤,他猛地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人,再看看自己沾满鲜血的衬衣,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黎黎,对不起......”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别碰我!”蓝黎一把推开他,语气冰冷得像冬日的寒霜:“陆承枭,我讨厌你,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她说完,抓起沙发上的包,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开门的瞬间,走廊里的灯光照进来,映出她通红的眼眶和凌乱的衣衫,她没有回头,脚步踉跄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陆承枭颓然后退,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抬起手,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渗出血丝,可这点疼痛比起心里的痛,根本不值一提。
他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对她,恨自己控制不住的占有欲,更恨自己再次伤害蓝黎。
想到蓝黎说爱任何人都不会爱他,他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空洞而疼痛。他不敢去想蓝黎看他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那眼神,比任何刀子都锋利,将他刺得千疮百孔。
蓝黎走出写字楼,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晰了一些,她忽然想起来,她的车还在停车场,她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想到刚才段溟肆给她打了好多通电话,她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段暝肆的电话。
“喂,肆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黎黎,你回家了吗?”段暝肆的声音依旧温柔,听不出任何异样。
蓝黎攥紧了手机,撒谎道:“抱歉啊,我刚才在洗澡,没听到电话,我已经到家了,今晚有点累,肆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段暝肆温和的声音:“好,那你早点睡,晚安。”
“晚安。”蓝黎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却没发现,不远处的停车场里,一辆黑色布加迪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段暝肆坐在车里,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
他其实根本没走,刚才敲了半天门没反应,他就回到了车里,看到蓝黎的车停在停车场,他就一直等着。
他亲眼看到蓝黎来到停车场上了她的车,远远的也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眶和凌乱的衣衫,更看到了几分钟后,陆承枭穿着染血的衬衣,开车离开。
他什么都知道,却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他静静地坐在车里。
直到看到蓝黎的车离开,又看了看陆承枭车子离开的方向,他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在蓝黎心里,陆承枭始终是那个特殊的存在,哪怕他们已经离婚了,好似还是纠缠不清。
在车里不坐了多久,段溟肆才启动车里离开。
引擎的低吼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孤寂,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却丝毫照不进他晦暗的心底。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与蓝黎在停车场慌乱却又故作镇定的画面。
善意的谎言,牵强的借口,如同最锋利的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段溟肆的心口。
他知道,她在说谎。
可他,不忍心拆穿,那种小心翼翼维护着脆弱表象的无力感,比直接捅他一刀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