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暝肆心中一紧,不再犹豫,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借着卧室床头一盏暖黄的灯光,他看见蓝黎深陷在梦魇之中,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连鬓边的发丝都被濡湿了,黏在脸颊上。她似乎很冷,身体微微蜷缩着,却又像是在挣扎。
“不要......不是我......我没有......”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段暝肆的心瞬间被揪紧,他快步走到床边,俯下身,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她冰凉汗湿的手,声音低沉而充满安抚力量:“黎黎,醒醒,黎黎?是我,肆哥。”
蓝黎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挣扎的动作缓了下来,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昏暗中,她模糊看到了段暝肆轮廓分明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正担忧地注视着她。
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巨大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段暝肆的腰,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里,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做噩梦了?”段溟肆轻声问。
“嗯,肆哥......我梦到......梦到乔念,她说我害死了她的孩子……好多人骂我……”她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还带着梦醒后的沙哑。
段暝肆感受到怀里娇躯的颤抖和脆弱,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就势在床边坐下,将她整个人更紧地拥在怀里,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像安抚受惊的孩童般,一下一下,轻柔又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只是梦,别怕。”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乔念流产是意外,与你无关。那些骂你的人,我都处理掉了,他们再也不会伤害你了,相信我,黎黎。”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安抚的话语,耐心至极,蓝黎靠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感终于一点点被驱散。
他拍抚后背的动作带着奇异的催眠效果,她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竟就这样在他怀里再次睡着了。
确认她熟睡后,段暝肆才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松开她,将她平稳地放回枕头上,指尖触碰到她额际冰凉的汗湿,他眉头微蹙。
他起身,放轻脚步走进浴室,用温水浸湿了一条柔软的毛巾,拧得半干。回到床边,他借着台灯的光,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额头和颈间的冷汗。
他动作极轻地擦拭她的额头,指腹偶尔碰到她微凉的皮肤,心就跟着颤一下。轮到颈窝时,毛巾划过细腻的肌肤,他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可当毛巾覆上她汗湿的后背,他的指尖刚碰到那片温热,像是有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让他猛地僵住——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触碰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像带了磁,吸得他呼吸发紧。
他咬着牙,硬着头皮把汗擦干净,俯身时,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长睫如蝶翼般垂着,唇瓣泛着淡淡的粉,他没忍住,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像羽毛拂过。可那点克制很快崩塌,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的触感传来,段暝肆压抑的情欲瞬间翻涌,他吻得极轻,怕惊扰了她,却没料到,睡梦中的蓝黎竟微微偏过头,无意识地,轻轻回应了他。
那一点无意识的回应,像星火落进了干草堆,瞬间点燃了段暝肆胸腔里压抑的火。他的呼吸陡然粗重,原本克制的吻不由自主加深了些,唇齿间尽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混着刚擦干的薄汗,竟格外勾人。
他的手撑在她身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每一寸肌肉都绷得发紧,生怕自己失控。可蓝黎似乎睡得很沉,只是在他吻得稍深时,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舌尖轻轻蹭过他的唇瓣。
就是这一下,让段暝肆猛地回神,他像被烫到似的往后撤,胸膛剧烈起伏,喉间滚过一声低哑的闷哼,眼底是掩不住的猩红。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她还在睡,长睫没动,仿佛刚才的回应只是他的错觉。
段暝肆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夜风灌进来,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身上的燥热。他回头望了眼床上的人,暖光落在她脸上,柔和得让人心颤。他抬手,指尖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柔软触感,喉结又滚了滚, 最终,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迅速转身,轻手带上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一回到他的卧室,刚才压抑下去的燥热瞬间如同野火般复燃,并且烧得更旺。段暝肆低咒一声,扯开领口,径直走进浴室,拧开了冷水开关。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滚烫的身体,却一时难以浇灭那由内而外燃起的、名为渴望的火焰。
这一夜,对段暝肆而言,注定漫长。
——
段家老宅。
温雅兰得知蓝黎住进了段暝肆的别墅,心尖儿都要飞起来——那孩子她打小就喜欢,如今两人同居,岂不是离做段家儿媳就差一步?她当即把段知芮从房里叫出来,让她开车,后备箱塞满了给蓝黎的礼品,从进口水果到保养品,甚至连准备好的几套贵重首饰都一并带上,恨不得直接把人“订”下来。
车子刚停稳在别墅门口,温雅兰隔着车窗就看见蓝黎蹲在草坪上,正揉着煤球的脑袋笑。她哪儿还等得及段知芮开门,自己推开车门就快步走过去,一把攥住蓝黎的手,掌心暖得发烫:“黎黎!可算见着你了!”拉着人就往客厅里走,那热络劲儿,让跟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的段知芮瞬间觉得,自己怕不是捡来的。
“温阿姨,您怎么突然过来了?”蓝黎被拉着走,还没缓过神。
“听说你跟阿肆同居了,”温雅兰坐下就拉着她的手不放,眼神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来看看,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同居?!”蓝黎猛地抬头,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