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蓝黎恢复了工作,状态也日渐好转,她听说何婉茹入狱的消息,心里对外婆的愧疚也好了许多。
段氏财团。
段暝肆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阳光透过落地窗,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却丝毫驱不散他眉宇间的沉郁。助理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丝绒礼盒走进来,轻轻放在他面前。
“段总,您订制的戒指送到了。”
段暝肆的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盒子上,眼神复杂。他挥手让助理离开,办公室里重归寂静。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迟疑,打开了盒盖。
黑色丝绒的映衬下,两枚钻戒静静躺在那里,主钻切割完美,在光线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火彩,周围镶嵌的细钻如同众星拱月,戒指内圈上刻着他跟蓝黎的名字缩写。
这是他怀着满心期待与爱意,亲自与设计师沟通修改无数次后才定下的款式。他想象着为蓝黎戴上这枚戒指时,她脸上该是怎样的惊喜与幸福。
可如今,戒指依旧璀璨,他的心情却已截然不同。
他和蓝黎,至今没有领证。而她现在,更是搬离了听松居,回到了属于她自己的蓝公馆。那枚本该戴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此刻只能孤零零地躺在这冰冷的盒子里。
他合上盒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将盒子锁进了抽屉最深处。那里,仿佛也锁住了他此刻无处安放的期盼。
他离开公司,驱车前往蓝黎的公司,见到蓝黎,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黎黎,何婉茹已经正式被逮捕入狱了,你......想去看看她吗?”
蓝黎闻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何婉茹,那个害死她外婆的凶手。她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去。”她需要亲眼看到那个女人的下场,为外婆,也为自己曾经遭受的一切。
——
港城女子监狱的会客室里,蓝黎安静地坐在冰冷的铁制椅子上。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空座位。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职业西装,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干练而冷峻。
门开了,一名女狱警带着何婉茹走了进来。昔日骄纵的何家大小姐此刻穿着统一的囚服,头发被剪短至耳际,面色苍白,眼下的黑眼圈明显。当她看到蓝黎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为浓烈的恨意。
“坐吧。”蓝黎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何婉茹冷哼一声,不情愿地坐下:“蓝黎,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蓝黎微微勾起唇角:“你觉得你现在的处境,仅仅是个笑话吗?”
何婉茹咬紧牙关,双手在桌下紧握成拳:“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是段太太了!”
“段太太?”蓝黎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讽刺,“何婉茹,你到现在还做着这样的美梦?就算没有我,肆哥也不会看上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
何婉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怒火:“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和阿肆,我们才是门当户对!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凭什么插足我们之间?”
蓝黎向前倾身,目光锐利如刀:“我插足?何婉茹,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是谁在背后耍尽手段?是谁害死我外婆?是谁一次次想要毁掉我?”
何婉茹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低了几分:“那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抢走了阿肆,我怎么会......”
“够了!”蓝黎打断她,声音陡然转冷,“别再把你的恶行归咎于他人。不要把你的骄横恶毒强怪在别人身上,你这样的人不配说爱。”
何婉茹的脸色更加苍白,她颤抖着嘴唇:“你胡说......如果不是你出现......”
蓝黎冷冷地看着她:“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也会有别人。何婉茹,你知道吗?你不仅心胸狭隘,还心肠歹毒,你就因为嫉妒而开始针对我。就因为你单方面痴恋肆哥,而他却选择了我,你就不惜一切代价报复?害死我外婆,还想将我推入火场,你怎么能这么坏?”
何婉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疯狂:“坏?呵呵!因为我恨你!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爱?我才是何家千金,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蓝黎忽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讽刺:“何家千金?何婉茹,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何家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而且,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你都没有看网上那些你跟男人的不雅视频?”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何婉茹。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极大,嘴唇颤抖着:“那些都是假的,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蓝黎嗤笑:“假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这些视频已经在港城的社交圈传遍了。何家为了颜面,花了大价钱压热搜,可还是没用,该看的人都看过了。”
何婉茹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她猛地站起,又被狱警按回座位:“不可能!那些视频......那些是......”
“是什么?”蓝黎挑眉,“是你为了讨好那些男人,指望他们帮何家渡过难关时拍的?还是你单纯放纵自己时留下的纪念?”
何婉茹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惊恐和羞愤:“都是陆承枭做的!他为了给你出气,把这些视频散播出去!他那么为你,到头来还不是得不到你,哈哈哈......”
何婉茹的笑声疯狂而凄厉,在狭小的会客室里回荡。
蓝黎面不改色,等何婉茹笑够了,才冷冷开口:“何婉茹,你不用激怒我,人终究是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买单的。”
何婉茹的笑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蓝黎:“不,我没有错,他们不会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何婉茹彻底癫狂了,完全忘记自己已经在女子监狱的事实。
“为什么不会?”蓝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对我外婆做的事,对贺家老宅做的事,对我和肆哥之间做的所有挑拨,都能被轻易原谅吗?”
何婉茹低下头,不敢与蓝黎对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犀利的蓝黎。过去的蓝黎总是温和有礼,即使被欺负也大多选择忍让。而现在的她,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何婉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蓝黎的声音平静却极具压迫感,“但你最该恨的人是你自己,是你的嫉妒恶毒毁了你的人生,不是别人。”
何婉茹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与不甘:“蓝黎,你以为你赢了吗?就算我在这里面,你也别想好过!”
蓝黎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听说你被判了二十年?时间不长也不短,你就好好忏悔吧。”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何婉茹最后的心理防线,她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门开了,蓝黎迈步离去,没有回头。何婉茹在她身后歇斯底里地大喊:“蓝黎,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