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国
庭院深处,芭蕉叶在湿热的风中无力低垂,昏黄的灯笼光晕将整个庄园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龙爷那庞大的身躯陷在藤椅里,手指间的雪茄明灭不定,像极了他此刻眼中闪烁的凶光。
“陆承修。”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个字都砸在沉闷的空气里,“你们说我的人帮你绑了那女人,金三角我也可以分一杯羹,现在呢?”
他猛地向前倾身,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金三角没得到,我辛辛苦苦经营的地下势力,被陆承枭像屠了不说,他还在追杀我的人,是要把老子赶尽杀绝。”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额角青筋暴起,光头上渗出的汗珠在灯光下油亮亮的。
“这笔账,你们他妈的要怎么跟我算?还有,那女的到底是什么人,就连段溟锡也插手此事,那小子,也是不好惹的主。”
空气仿佛凝固了,坐在一旁的陆承修,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不定,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拘谨而无力。
轻笑声响了起来,带着一种与现场格格不入的慵懒。穿着白色西服的白奕川悠闲地靠在廊柱上,指尖把玩着一只金属打火机,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戏。
“龙爷,消消气。”白奕川的声音温和,内容却如刀锋,“你的势力被陆承枭屠了,我们自然记着。不过,生意归生意,交易归交易。说到底......”他顿了顿,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龙爷铁青的脸。
“还是您手下的人办事不够利落,三十个精锐保镖,据说是您亲手挑的,守着个孤岛,被陆承枭带着十几个人就杀得片甲不留,连目标都没保住。这,恐怕怨不得我们吧?”
“你!”龙爷猛地一拍椅子扶手,震得旁边几上的茶盏叮当作响。
“白奕川,你是在质疑我的人?!”他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如毒蛇般钉在陆承修身上,怒道:“老子怎么知道陆承枭那疯子能那么快找到岛上!要不是你们这边走漏了风声,让他追得像条疯狗,药物注射进那女人身体里,你们想要的东西早就得手,怨得着我。”
他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矛头直指陆承修:“哼!看来,你跟你那个堂哥斗,还是太嫩了点!连累老子也在阴沟里翻了船!都说你不如陆承枭,我看这话,一点都没错!”
陆承修感觉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想起他爷爷那失望的眼神,陆家家族里那些窃窃私语,此刻与龙爷的奚落混杂在一起,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自尊心上。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感。
可他不能发作,在t国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地上,他需要龙爷这条地头蛇的势力,需要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强行咽了回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龙爷,”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这次是意外。您的损失,我们一定会弥补。陆承枭那边,我们绝不会放过。”
“弥补?说得好听!”龙爷嗤笑一声,重新靠回椅背,肥胖的手指敲着扶手,“老子那些场子,一夜之间全没了!手下几百号人等着吃饭!我的地下钱庄,下个月必须重新开起来,资金、渠道,你们负责搞定!不然,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他说着,浑浊而贪婪的目光一转,落在了白奕川身边那个一直妖娆的女人身上——乔念。
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淫邪,像黏腻的爬虫划过皮肤。
“还有,”龙爷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白少,你身边这小美人,给我玩几天。让老子泄泄火,这事,才好商量。”
乔念浑身一僵,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了全身。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站在白奕川侧后方,像一株风雨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花。她抬起头,惊恐地看向龙爷那满是横肉和欲望的脸,胃里一阵恶心。
她听说过这老变态的癖好,专门以玩弄、摧残别人的女伴为乐。被他碰过的女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她下意识地看向白奕川,眼中带着哀求。虽然白奕川也并非良人,陆承修将她像礼物一样送到t国,转手就送给了这位白家少爷,她还没出狼窝,又入虎穴。
这些日子,白奕川对她,说好听点是女伴,说难听点就是宠物,心情好时逗弄两下,心情不好时.......但那至少,白奕川年轻,英俊,有着一种危险的魅力,和眼前这个令人作呕的老男人完全不同。
白奕川感受到她的目光,侧过头,对上她写满恐惧和乞求的双眼。他只是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甚至没有丝毫犹豫,便轻笑着对龙爷说道:
“我还以为龙爷看上了什么,不过是个女人而已,龙爷喜欢,送你便是。只要龙爷能消气,一切都好说。”
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她的命运。
乔念的心,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她又不死心地看向陆承修,那个曾经对她温言软语,说送她来t国是为了保护她的男人。可陆承修此刻正皱着眉,似乎在思考如何应对龙爷关于钱庄的要求,目光扫过她时,没有半分停留,仿佛她只是一件物品,一团空气。
是啊......乔念在心里惨笑。她怎么会还对这些人抱有希望?从她被陆承修当作筹码送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她只是他们这些权贵男人之间用于交易、讨好、泄欲的工具,一件漂亮的,可以随意转手的商品。
在陆承修眼里,她是换取支持的礼物;在白奕川眼里,她是闲暇时把玩的消遣;而在龙爷眼里,她不过是一具可以用来泄愤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