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申边说边指着其他船员的资料:“这些人因为当时都是听船长调配的,所以就算没有救那些学生,也没有受到牢狱之灾,如今散落在四处。不过寻浪号一出现,我看这些人应该都会死在船上,因为那艘船就是来索命的!”
“你的意思是鬼魂杀人?”白南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吓得正分析入神的魏明申一大跳。
他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嗔怪地看了白南一眼:“白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忽然地说一句话,我真被你吓死了。”
“你就这么点胆子?”白南俯下身子去查看魏明申的电脑,因为他身高太高了,所以要比一般人弯腰弯得更低一点,一缕长时间没有修理过的刘海遮住了白南的眼睛,魏明申下意识地帮白南把刘海挑了起来。
白南一愣,侧头朝着身边的人看去。
他和魏明申离得距离很近,所以一眼就望进了魏明申笑嘻嘻的璀璨眼眸里。
那是一双白南一直觉得很漂亮的杏眼,而且永远有光,也永远不会暗淡。
但此时此刻,白南却想到了另外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属于季先生。
白南怔愣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魏明申,你爸爸到底是谁?当初为什么离开你和你妈妈?”
魏明申一愣,显然没想到白南竟然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但很快他就吊儿郎当地回答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爸爸是季先生。”
白南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我在跟你说正经事情,你怎么老跟我开玩笑?”
魏明申无语地叹息了一声:“你为什么就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呢?我爸爸真是季先生,白南,你倒是信我一次呢!”
白南都懒得说话了,魏明申见他不理自己,只能妥协道:“行了行了,我真是怕了你了,老实跟你说吧,我也不知道我爸爸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一个好爸爸,甚至可以说是个人渣,他做了很多伤害我和我妈妈的事情,我一直当他死了!如果你是我朋友,就参照季先生的脸对号入座,把他当成我爸爸,和我一起诅咒他!”
见魏明申越说越激动,甚至都有点语无伦次了,白南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立马用双手在胸前摆了一个大大的叉:“行了,咱们不提这个人了,你今天查案有功劳,一会儿我请你去食堂吃鸡腿。”
魏明申一秒钟就变得喜笑颜开起来:“白南,这可是你说的啊!但我不仅想吃鸡腿,还想吃东街巷子里新开的一家烤榴莲!”
白南:“……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这都知道!”
魏明申笑嘻嘻的:“这叫忙里偷闲嘛!人生要是没点爱好,那不是等于白活了嘛!尤其是这个该死的百人藏凶游戏,迟早把人给逼疯了!果然是赚多少钱就要承担多少风险啊!”
白南一直觉得魏明申是很好哄的人,就像现在,说请他吃一个鸡腿,就能让他喜笑颜开,如果他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做一个明朗的人,像太阳一样……
“魏明申,你进百人藏凶的游戏真的是为了钱和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力吗?”白南忍不住又问。
魏明申看着电脑,连头都没有抬起来:“那当然了,我又不是圣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怎么可能不喜欢钱!倒是你白南,你好像没什么欲望,你就是因为白语姐才进来的吧?”
白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其实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上,很少有人能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只是比起金钱和权力,白语的死彻底将白南拉入了仇恨的深渊之中,他每天晚上都在回想那个全身是血的“血人”朝着他身上爬过来,自己又是如何将锋利的尖刀插入对方身体里的情景,每想一下,仇恨就加深了一分,每天都去想,白南几乎被这种仇恨所吞噬,这么比较起来,金钱和权力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季先生……
想到今日再见到的那个男人,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儒雅温和,像只笑面虎,实际上阴险狠毒,竟然可以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对待白语,甚至以此逼迫白南入局!白南甚至怀疑季先生此人是毫无底线的,当你对他有用的时候,他对你笑脸相迎,当你对他已经失去了价值时,那么你就如街边的垃圾一样,会被他随意的舍弃。
白南知道自己之后的下场只会比白语更惨,但他早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可顾青和魏明申还有。
“魏明申。”白南忽然喊了魏明申一声。
后者“嗯”了一声,侧头奇怪地看向白南。
“你不是说我没有欲望吗?之后我如果赢了游戏,所有的奖金都给你吧。”
“哈?”魏明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白南你傻啊,你这么辛辛苦苦地玩游戏,而且咱们的小命随时都会没有,你怎么还想着要把奖金给我?”
“你知道我来游戏的目的,不是为了钱。”
魏明申思考了一会儿,义正言辞道:“这种话你还是不要说了,毕竟空口无凭,要不然咱们先拟个合同,我怕你到时候反悔,不给我钱了。”
白南没想到魏明申忽然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个活宝。
“白南,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几句玩笑过后,魏明申的心思还在这次的案件上,他指着电脑上的某一个帖子说:“寻浪号上的学生死者一共是24个人,而且这24个人是十二个男生和十二个女生。”
“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白南的心跟着拎了一下。
魏明申立马神叨叨地说:“你小时候有去过乡下吗?就是那种靠近水边,很落后的乡下?”
白南摇了摇头。
“那你肯定不知道了,但我小时候有亲眼见过祭河神。”
“这有什么关系……”白南的话还没说完,脑中忽然想起了东方姚之前跟他说过的话,他话语瞬间一顿,等着魏明申的下文。
魏明申神秘兮兮地说:“当时我就五六岁吧,我妈妈带我去乡下老家玩,当时是夏天,村子里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雨,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把好些村民的庄稼都淹了,后来村长和那些村干部说是因为河神发怒了,需要祭河神才能停止这场没有止境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