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天守阁前展现惊人实力并表明身份后,整个场面氛围陡然变得更加凝重且复杂。
“千里”这个姓氏,在稻妻的武士阶层中,直至今日仍能唤起一种源自历史深处的敬畏与恐惧。
在许多流传的故事里,千里氏的族人几乎与武艺登峰造极、于战场之上冷酷无情的“鬼神”画上等号。
门扉后的存在——雷电将军,显然也因你的身份而产生了短暂的沉吟。
那片晦暗光线下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所有人心头都压上了一块巨石。
最终,那个威严、冰冷的女声再次传出,却只给出了一个极其简洁的裁决:
“允。”
这一个字,仿佛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人群中激荡起千层浪。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与惊疑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投向你。
九条裟罗面色极为复杂地凝视着你。
她刚刚亲身体验过你那深不可测、无需神之眼便能碾压她的剑技,此刻又得知了你那骇人的出身。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想要穿透你的外表,确认身为千里氏后裔的你,与常人在本质上究竟有何不同,那份力量是恩赐还是诅咒;
那些有资历的旗本众乃至与力,闻言更是脸色煞白,如同白日见鬼。
他们显然从长辈口中或尘封的卷宗里听闻过“千里”的威名与恐怖,那个几乎已被时间掩埋、被认为早已断绝的姓氏重现世间,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而一些年轻的足轻则因见识浅薄,仅凭你“轻易”加入奥诘众而面露不忿,低声抱怨不公。
然而,他们立刻便被身旁知晓厉害的老兵与力厉声制止:“闭嘴!好好忍着,别惹那瘟神!” 这句充满忌惮的呵斥,瞬间浇灭了他们的不满,只剩下茫然与一丝后怕。
你对于周遭的一切反应仿佛未觉,只是向着天守阁的大门方向,不卑不亢地微微鞠躬:
“谢将军。在下,定不负所托。”
很快,几名武士——他们的态度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恭谨与畏惧——引着你前往军营领取奥诘众的专属服饰。
就这样,你似乎未费吹灰之力便踏入了奥诘众的行列,而这却是无数武士终其一生浴血奋战、也难以企及的梦想。
这看似轻易的准入,其背后凭借的,是足以令雷电将军也为之侧目的绝对实力,以及一个足以让整个稻妻旧闻震颤的姓氏。
你在奥诘众的日子,表面风光,内里却是一片近乎凝滞的死寂与无聊。
“千里”的姓氏如同一道无形屏障,将你与周遭彻底隔开。
同僚们对你敬而远之,无人敢主动与你搭话,那些细微的交谈与军营中常见的嬉笑怒骂,在你走近时便会瞬间消音,取而代之的是拘谨的行礼与迅速避开的视线。
即便是你名义上的上级,面对你时也总是姿态恭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所有军规纪律在你身上形同虚设——无人愿意成为那个触怒“瘟神”的出头鸟。
这种无人管束、也无人敢近身的状态,起初确实带来了一种异样的轻松与自由。
你可以整日沉浸在剑术的修习中,【踏雪】与【离殇】的低语成了你最熟悉的陪伴,再无繁琐文书与无聊差事打扰;
你也可以随时卸下制式铠甲,信步返回神里屋敷,去见那个让你心之所系的人。
得益于你“千里氏”身份的强势复出与在将军面前的地位,神里家的处境肉眼可见地好转了许多。
绫人肩头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不少,他与你交谈时,语气也多了几分以往的从容,甚至会带着些许探讨的意味与你说起家中近况,例如招募了一位名叫托马、来自蒙德的可靠青年担任家政官等事务。
而绫华,她似乎对你离开的真正缘由与在奥诘众的特殊地位一无所知。
每一次你归来,她都会像从前那样,眼眸微弯,带着不掺丝毫杂质的欣喜迎上来,轻声询问你的近况,那份纯粹的关切几乎让你沉溺其中,暂时忘却身份的桎梏。
然而,这般看似悠闲、被特权所包裹的生活,对于一位血脉中镌刻武士道的、渴望在战斗中证明价值的真正武士而言,无异于一种温柔的酷刑。
空虚感如同潮湿的雾霭,日渐浓重地弥漫在你的心头。
你能清晰地感知到,不仅是你的意志,连你腰间的双刀也在无声地渴求着鲜血的洗礼,它们的低语变得愈发焦躁不安。
最终,你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平静。
你主动寻到了你的上司,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
“请像对待一名普通士兵那样对待我,分配给我任务。”
你的上司在惊愕中反复确认你并非玩笑之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他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方案:前往刃连岛,肃清盘踞其上、为祸一方的海乱鬼。
这个任务背后显然有着不言而喻的期望:
刃连岛远离稻妻城,地势极其复杂,陌生者极易迷失其中。
且岛上的海乱鬼经营多年,已将那里打造成易守难攻的坚固巢穴,极其狡猾难缠。
天领奉行曾数次派遣普通治安部队前往清剿,结果不是无功而返,便是损失惨重。
接连的失利,几乎让官方默许了这股势力的存在,而这却让沿海民众长期苦不堪言。
将这个任务交给你,或许正暗含着希望你长期滞留岛上一去不返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