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石梁,并排横跨在幽深的地下暗河之上。石梁宽不过一尺,表面湿滑,布满了青苔。下方河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冰寒之气不断上涌,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结。更令人心悸的是,河水之中,偶尔有巨大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游过,带起细微的涟漪,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这河……有古怪。”石浩打了个寒颤,他的土灵体对大地气息敏感,对这阴寒之水则本能地感到不适,“水里的东西,恐怕不好惹。”
叶问天凝视着河水,他的神识试图探入,却被一股阴冷的力量阻挡在外。“看来,想过去没那么容易。”他目光扫过三根石梁,“这三根梁,恐怕不仅仅是路。”
他小心地踏上最左边的一根石梁。脚刚沾上石面,一股无形的压力便骤然降临!这压力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冲击心神!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幻象:青云门弟子的狞笑、血凰审视的目光、都市车水马龙的喧嚣、父母担忧的脸庞……种种杂念,纷至沓来,试图扰乱他的心神。
“心魔幻象?”叶问天心中一凛,立刻紧守剑心,脑海中观想那一道纯粹的杀戮剑意。所有幻象在杀戮剑意面前,如同冰雪遇阳,纷纷消散。他稳住身形,一步步向前走去,虽然速度不快,但步伐极其稳健。
石浩见状,也咬了咬牙,踏上了中间那根石梁。他的幻象与叶问天不同,多是采药时遭遇的凶兽、家族长辈的期望、以及对自身实力弱小的不甘。他额头冷汗涔涔,但凭借着一股坚韧的毅力,也勉强支撑着向前移动。
就在两人行至石梁中段时,异变陡生!
“哗啦!”
正下方的漆黑河水猛地炸开!一条水桶粗细、布满暗蓝色鳞片的巨大触手,如同闪电般射出,直卷向中间石梁上的石浩!触手上吸盘开合,散发着腥臭与极寒的气息!
“石浩小心!”叶问天厉声喝道。
石浩骇然失色,他正全力抵抗心魔,根本无力闪避这突如其来的物理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叶问天动了!他脚下猛地一蹬,并非向前,而是横向跃出,同时藏锋剑出鞘,没有动用灵力,纯粹凭借淬肉境初期的强悍肉身力量,以及这些时日苦修的基础剑诀——一记干净利落的“劈”字诀,如同力劈华山,斩向那条触手!
“噗嗤!”
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剑锋深深嵌入触手之中,暗蓝色的血液喷溅而出!那触手吃痛,猛地收缩回去,带起漫天水花。
叶问天借力在空中一个翻转,稳稳落回自己所在的石梁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他看了一眼剑身上缓缓滑落的诡异血液,眼神凝重。刚才那一剑,他感觉像是砍在了坚韧无比的老牛皮上,若非他肉身力量大增,绝难造成如此伤害。
“多谢叶大哥!”石浩惊魂未定,感激地喊道,同时更加拼命地向对岸冲去。
叶问天没有回应,他的神识紧紧锁定着下方的河水。他能感觉到,那被伤到的怪物并未远离,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蛇般缠绕而来。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另外两根石梁下方的水域,也有类似的气息在苏醒。
“不能再耽搁了!”他深吸一口气,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同时分出一部分心神警惕水下。心魔的干扰依旧存在,但在他坚定的意志和杀戮剑意的守护下,已无法造成太大影响。
数息之后,叶问天率先踏上了对岸坚实的土地。他立刻转身,持剑警戒,为还在石梁上的石浩保驾护航。
石浩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也踉跄着冲过了石梁,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脸上满是后怕。
“没事吧?”叶问天问道。
“没……没事。”石浩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暗河,“叶大哥,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但绝非善类。这秘境,比我们想的更危险。”叶问天沉声道。他看向对岸他们来时的洞口,眼神幽深。经过这番耽搁,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否已经找到了入口?
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紧迫感。机缘往往伴随着致命的危险,必须尽快行动。
“休息片刻,我们继续前进。”叶问天说道,目光投向了前方那个散发着更加古老和神秘气息的洞口。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答案,以及……更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