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虚空蜥蜴,叶问天收取了它们身上最有价值的鳞片和兽核,继续前行。随着不断深入,古路支线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遇到的修士明显增多,大多行色匆匆,彼此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这一日,前方虚空中再次出现了一座修士聚集地。这座集镇规模比浮屠石域要小上许多,是由十几艘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古老楼船残骸拼接而成,悬浮在古路一侧,形成了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和交易市场。旗帜飘扬,人声隐隐传来,被称为“船骸集”。
叶问天变幻成一个面容憨厚、背着行囊的普通汉子,带着同样伪装成土狗模样的旺财,混在人群中走进了船骸集。
集市内颇为热闹,街道两旁是利用船体舱室改造的店铺和摊位,出售着各种古路特产、丹药、兵器以及来历不明的“古董”。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矿石、以及汗水的混合气味。
叶问天主要是想打听一下古路深处的近况,以及是否有关于《太虚剑典》或者其他高深剑法、炼体术的消息。他漫步在集市中,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各个摊位,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收集着周围零散的信息。
“听说了吗?前面‘陨星湖’区域好像有上古宗门遗迹出世,引得好多强者前去争夺!”
“嘿,那地方现在乱得很,没点实力去了就是送死。还是老老实实挖点‘星痕钢’实在。”
“黑煞盟的人最近好像在找什么人,悬赏可不低……”
“……”
各种信息碎片涌入叶问天脑海,他默默分析着。陨星湖遗迹值得关注,但危险系数太高。黑煞盟的悬赏让他心中一凛,看来对方并未放弃搜寻。
就在他经过一个售卖各种残缺玉简、古籍的摊位时,脚步微微一顿。摊主是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气息晦涩。摊位上的一枚暗青色、边缘有火烧痕迹的玉简,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玉简散发出的气息,与他得自星塔的《星辰炼体诀》竟有几分相似,但似乎更加古老、深邃。
他蹲下身,装作随意地翻看其他玉简,最后才拿起那枚暗青色玉简。
“老板,这玉简怎么卖?”
斗笠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有一双异常清澈眼眸的脸,他看了叶问天一眼,沙哑道:“十万下品灵币,不二价。”
价格高得离谱。周围几个修士闻言都露出讥讽之色,觉得这老头想钱想疯了。
叶问天却心中一动,这老者眼神清澈,不似奸猾之辈,而且这玉简确实给他一种不凡之感。他尝试着将一丝蕴含《星辰炼体诀》气息的灵力注入玉简。
嗡!
玉简微微一颤,表面那火烧痕迹似乎亮了一下,传递出一股微弱的共鸣之意!
果然有渊源!
叶问天不再犹豫,正欲取出灵币,一个略带惊喜和不确定的清冷女声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叶……叶公子?”
叶问天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转过头。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月白长裙,身姿窈窕,面容清丽绝伦,气质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子,正是苏凌薇!她似乎也是独自一人,脸上带着赶路的风尘,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此刻却充满了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她竟然认出了变幻容貌后的自己?
叶问天心中警铃大作,《千幻诀》竟然被看穿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位姑娘,你是在叫我?”
苏凌薇走近几步,仔细看了看叶问天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相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她浅浅一笑,如同冰雪初融:“叶公子不必疑虑,凌薇并无恶意。我苏家有一门秘术‘灵犀眼’,对气息感知尤为敏锐。公子虽改换容貌,但周身那股独特的剑意与星辰气息,却未曾改变。”
叶问天恍然,同时暗暗心惊,大世家果然底蕴深厚,竟有如此神奇的瞳术。他也不再伪装,声音恢复原本的清朗,苦笑道:“苏姑娘好眼力。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相遇。”
旺财也从叶问天脚边探出狗头,好奇地打量着苏凌薇,鼻子嗅了嗅,似乎觉得这女子身上的味道挺好闻。
苏凌薇看了一眼叶问天手中的暗青色玉简,轻声道:“叶公子对此物感兴趣?”
“感觉有些特别,随便看看。”叶问天含糊道,并未透露太多。
苏凌薇点了点头,没有追问,而是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叶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赵家的人,还有黑煞盟的人,似乎都在附近活动,好像在搜寻什么。你……要多加小心。”
她的话语中带着真诚的关切,让叶问天心中微微一暖。在天璇城拍卖会上,苏凌薇就曾出言提醒,如今在这危机四伏的古路上再次相遇,她依旧释放着善意。
“多谢苏姑娘提醒。”叶问天拱手道谢,随即问道,“苏姑娘独自一人在此,也是要去那陨星湖遗迹吗?”
苏凌薇轻轻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不,我在寻找一株名为‘九转还魂草’的圣药,为我父亲疗伤。听闻古路深处的‘寂灭森林’曾有踪迹,我正欲前往。”
九转还魂草?叶问天心中一动,这可是能滋养神魂、甚至能修复灵魂本源的稀世圣药,难怪她会冒险独自深入古路。
“寂灭森林……据说那里空间紊乱,时有噬魂兽出没,危险程度不下于陨星湖。”叶问天沉吟道,他对苏凌薇观感不错,不忍见她孤身涉险,“苏姑娘若是不介意,或许我们可以同行一段?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说出这话,叶问天自己也有些意外。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除了旺财,并不喜与人同行。但或许是苏凌薇那份救父的孝心打动了他,或许是她屡次释放的善意让他心生好感,又或许……他自己也说不清。
苏凌薇闻言,明显愣了一下,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她看着叶问天那清澈而真诚的目光,略微犹豫后,臻首微点:“如此……便有劳叶公子了。”
她独自一人在这古路行走,确实压力巨大,能有叶问天这样一个实力不俗、且信得过的同伴,自然是好事。
叶问天见状,也不再耽搁,取出十万灵币交给那斗笠老者,买下了那枚暗青色玉简。老者接过灵币,浑浊的眼睛看了叶问天和苏凌薇一眼,低声道:“小心‘影殿’。”说完,便收起摊位,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影殿?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叶问天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然后对苏凌薇道:“苏姑娘,我们走吧。”
两人一狗,结伴离开了船骸集,朝着古路更深处的“寂灭森林”方向而去。有了同伴,前路似乎不再那么孤寂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