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烬月却慢悠悠地走到听雪身边，居高临下地用靴尖碰了碰他的胳膊。
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字字诛心：“这贱人能从你这里偷走不少机密给风炽念，自然也知晓风炽念那边的不少底细。”
“何不严刑拷问一番，先让他吐些实底出来？”
“也好让三妹妹看看，这颗棋子到底有没有用。”
风熠然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狠。
随即对着风烬月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太女殿下倒真是考虑周全，消息也这般灵通。”
她怎会不知风烬月的心思？
风烬月这般“好心”提醒，无非是想借她的手撬开听雪的嘴，拿到对付风炽念的把柄。
如今丞相倒台，她没了权势倚靠，想要扳倒风炽念难如登天。
风烬月主动递来的橄榄枝，哪怕带着算计，也是她眼下唯一的选择。
就在听雪感到无比绝望之时，便被风清熠然命人将他赤身捆着，丢到了风烬月跟前。
风熠然看向风烬月的眼神，带着几分试探。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太女殿下既有兴致，不如便由您来审？”
“这贱人的嘴硬得很，说不定您有法子让他开口。”
风烬月微微颔首，没有推辞，抬脚便踩在听雪的下腹上。
靴底的力道骤然加重，听雪疼得浑身一颤。
喉咙里溢出闷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风烬月抬了抬下巴，示意水今：“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本殿要听他好好说话。”
软布刚被取出，听雪便要咬舌自尽，这是他唯一能守住秘密的办法。
可风烬月像是早料到他的心思，冰冷的声音抢先响起。
带着淬毒的威胁：“你敢自尽试试？”
“若是你死了，本殿可不敢保证，听雨那个小贱人能安然活着。”
说着便俯身，指尖划过听雪冻得发紫的脸颊。
语气轻缓却字字诛心：“本殿会把他直接丢进乞丐窝，让那些流民把他折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再抽筋扒皮，让他死得比谁都惨。”
“反正风炽念如今不在京中，没人能护着你们兄弟俩。”
“听雨……”听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嘴边的牙齿猛地顿住。
他可以死，却不能连累他的弟弟。
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只能死死盯着地面，眸底却闪过一丝近乎悲壮的决绝。
心底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受尽折磨，他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风烬月见他放弃自杀，满意地勾了勾唇。
当即让人揪住听雪的头发，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她的目光冰冷，在听雪脸上反复打量。
而后冷声道：“说，风炽念除了你和听雨，还在京中各官员府里安插了多少暗线？”
听雪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般模样，不知是在回应没有，还是不愿意说。
“贱人，敢装聋作哑？”风烬月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本殿让你说话！回答本殿的话！”
听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
声音沙哑却坚定：“太女殿下，贱侍与四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从始至终都是三殿下的人，从未背叛过她。”
“听雨不过是因会些伺候人的功夫，被四殿下买回去伺候罢了。”
“我们这等卑贱之人，哪里有资格知晓主子们的机密？”
“还敢狡辩！”不等风烬月开口，风熠然已从侍卫手中夺过长鞭，扬手便朝听雪背上抽去。
“啪”的一声脆响，鞭痕瞬间炸开，渗出血迹，染红了听雪苍白的肌肤。
风熠然一边抽一边骂：“贱人！本殿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今日不扒了你的皮，你就不知道本殿的厉害！”
长鞭一下接一下落下，听雪疼得在地上蜷缩起来。
身体剧烈颤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求饶。
风熠然正要继续挥鞭，风烬月却伸手拦住了她。
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三妹妹急什么？”
“这般打下去，把人打坏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若是死了，岂不可惜？”
说罢，她便从怀中掏出一枚通体猩红的丹药，递到风熠然面前。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诡异的诱惑：“这个，给他服下。”
“青风楼出的烈性魅药，男子本就贪欲，再加上这药，哪怕他意志再坚，也忍不住会说实话。”
风熠然看着那枚丹药，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她竟不知，这表面风光无限、号称正直的太女，竟也会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可转念一想，如今她急需扳倒风炽念的证据，风烬月的法子虽卑劣，却是最有效的。
她压下心底的鄙夷，面上露出赞成的神色，伸手便从风烬月手中接过丹药。
而后俯身，一把捏住听雪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
将丹药狠狠塞进他喉咙里，又用指节抵住他的舌根，迫使他咽下去。
听雪拼命挣扎，脑袋左右摇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抗拒声。
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可风熠然的手依旧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心软。
丹药顺着食道滑入腹中，听雪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正缓缓升起。
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比鞭打更难堪的折磨。
药效来得又猛又烈，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听雪白皙的肌肤瞬间染上不正常的潮红。
连带着之前被鞭打的血痕都透出诡异的艳色。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难耐地颤抖挣扎，喉咙里也溢出细碎的呜咽。
可即便身体被药效侵蚀，他也没松过半分口风。
风烬月蹲在他身边，用靴尖轻轻蹭着他的手臂。
语气带着诱哄：“说吧，风炽念的其她暗线藏在哪里？”
“还有风炽念到底有多少豢养的势力？”
“说了，本殿便给你解药，让你少受些苦。”
风熠然则在一旁冷眼看着，手中的长鞭还滴着血，显然没了耐心。
听雪却只是摇着头，牙关咬得死紧。
只有在药效翻涌时，才会断断续续地哀求：“殿下……求您……杀了贱侍吧……贱侍从来没有……背叛过您……”
风熠然听得烦躁，抬手便要拔剑。
她实在不想再跟这个硬骨头耗下去，不如一剑杀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