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大陆,昭明谷。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天资大会,每一年,年满十六周岁的少年少女们都会在此测试自己的资质,以及寻找自己可能适合修行的道路。
光州对于基础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上至中央主城下至小村小寨,十六岁之前所有想走上修仙路的人都必须练体、修文,打基础,确保自身能够承受日后修行的苦,除非能提前考入宗门。
在这十六年间如若想放弃只想做个普通人过普通日子,随时中断也无人会嘲笑;但即便经过数十年苦修,在十四岁那年仍需考核文学,只有合格才会允许接触接下来两年预备走上修仙之路的试炼。
因为这些不易在里面,每个地方到了十六岁的天资大会,都是那里最盛大的集会。
长老们提前三月便开始测定吉日、准备流程、邀请隐退的长者出山指导;若是能在天资大会得一前辈青睐,那将是莫大的机缘,也是无上珍贵的荣耀。
光州的宗门不在少,但当属天恒宗最为难进。
听说今年请来了天恒宗的宗主,有不少人都翘首以盼,希望能被选中进入这光州第一大宗。
辰时正刻,这一年参加的少年少女们陆陆续续进入了场中。
来的人除了今年够年龄的,还有往年被筛下去到了第二年又来重测的;除了昭明谷,附近一些稀稀落落的山民和村民们,也聚到了此处。
天色略有些阴沉,似乎有一场山雨将至。
谷中最大的大长老坐在高台之上,面前的红木桌案上放着叶子杯;身边是烧的沸腾的炉子,里面盛着昭明谷最清澈的潭水。
首先进来的是一位淡绿纱衣少女,在门口核验完身份之后,女孩步姿轻盈的走上了高台:
“拜见大长老。”
大长老点点头,沏下一杯茶递给女孩:“赵元初,不错,来的挺准时。”
女孩双手恭敬接过那滚烫的茶水却面不改色:“谢大长老赐茶。”
大长老身边的一位青年人上前,引着她走过高台到应站的地方。
如此便算是见过大长老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待辰时一刻仪式正式开始。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少年少女。
有一位接过茶水时指尖一颤,茶水浸湿了衣摆,大长老却也没有责怪;而是让那位指引的青年上前查看是否有受伤,再给予些许法术治疗。
“这么点烫都接不住,还来参会。”
指引青年走后,另一位手里甩着草叶玩儿的少年发出一声冷哼。
练体练十六年,不说刀枪不入,比常人稍能忍受一些冷热是基础的,否则如何在突破的时候捱过那些遍布全身的经脉相撞呢。
这也是大长老赐滚茶的原因,若是连高台到下方这几步路都烫的受不了,那体质和常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少年没有反驳,而是低了头、安静的坐在一边,任衣摆被阳光晒干。
这时,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少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身形挺拔,气质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
少年走到高台下,默默地看着台上的大长老。
大长老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青年人给他赐茶。
少年稳稳地接住茶杯,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热度。
好定力!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青年人引领少年走到一旁站立。
其他少年少女见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以前怎么没见过?”
“看他的气势,想必实力不凡。”
“嗯,也许曾经在哪个宗门修习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少年少女来到了昭明谷。
天资大会即将开始,众人都充满期待,希望能在这次大会中展现自己的天赋、得到前辈的赏识。
“行了。”
见那个少年还盯着上面一位,另一位少年皱了皱眉。
“真是聒噪,兴许人家只是一时紧张呢?倒是你,来一个便评头论足一个,倒显得你像是今年的资质最强。”
少年的语气如冰般冷淡,引来了不少人又朝这个方向看来。
这人穿着件灰布长袍,凌乱的长发随意束成马尾;他似乎是刚从田里回来、头上还顶着遮阳光与露水的斗笠,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江湖侠客。
此人的脸色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抱臂,倚在一棵老竹旁边,脊梁如同那竹子一样笔直;呛完人,这少年依然看着面不改色的看着高台,仿佛刚才斜睨人那一眼不过是错觉。
“十四岁那年我也没见你文学多胜于别人,还不是仅仅在全谷排了个末流,堪堪没有被筛下去而已。”
“你!”
那个被他打断的想反驳,却想起来在他四岁那年,这个让他闭嘴的人被他爹妈以彰显自己慈爱捡入家中,又让他与自己同吃同住同学习;从此自己就被爹妈无数次说教“你看看人家怎么就又干活又修习样样不耽误……”,逼得自己不得不为了应付爸妈让这人写了无数次课业。
终究是欠他的。
这人如此想着。
但是如果自己资质不佳,那么这个家中,能走出去的是他,也很好了。
爹妈照顾两个孩子不易,辛勤操劳这么多年,总要有人留下陪他们。
“姓齐的,你今天最好资质能超过我。你的努力可以让你文学在谷内排上一位,但资质却是天生的。有些人天生不适合修行,就是再不懈,你的路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想是那么想,但十几岁的骄傲还是让他没忍住回怼了人一句。
“我若是到此为止了那你最好能闯出个路。”被他称作“姓齐的”冷笑,“宋子吟你记住,没了我,怕是和你切磋时还知道留手让着你的,也再无几人了。”
辰时一刻前一炷香的时间,今年的参会者便来齐了。
辰时一刻,大长老站起身,宣布大会开始。
在照例的大长老发言之后,几名青年抬上了一面镜子,放置在一个铜盆之中。
测试天资的需要走上前,将手在铜盆中洗净,之后在立着的镜子上端滴上一滴指尖血;镜子周遭会亮起光圈,资质越强光圈越亮,同时镜面上会显示出适合修行的方向。
大长老照着来时各位自己写下的顺序,一个个喊人上前。
赵元初自然是第一个。
伴随着镜子周围那一圈柔和的光芒缓缓地散发出来,整个场上都看向那神秘而宁静的金光。
大长老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三阶六层天资,一般人起始都是三阶一二层,是个好苗子。”
大长老旁边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修笑着去看镜子上的内容:“让我看看你适不适合走医道,若是合适,我见你与我有缘,你可思索一下是否有跟着我上风竹岭的想法。”
但是很可惜,镜面上显示的却是一把琴。
“器修啊,”另一位藕荷色长裙的女修来了兴趣,“冯思萱,这个别和我抢了,我见她跟我倒是合适。”
“那也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白衣女修退回了座位上,二人一起转向赵元初。
大长老开口:“元初,这位是沈婳,也就是落松溪那位梵音阁主。你若是愿意,可以跟随她修行。”
赵元初点点头,先从高台上下去了。收徒这事接下来会有各位前辈讨论的环节,给少年少女也给各位前辈一个考虑的时间。
接下来几个或多或少,都在三层三阶左右,不上不下。那位茶水浸湿了衣摆的倒是令人惊讶,极少有人关注他的修为,但他的天资却是三层七阶。
“七阶,”大长老也很惊讶,“付谨,有潜力。”
宋子吟显然也没想到反转来的如此之快。但他还未来得及细看付谨的修行方向,大长老便喊到了他。
随着他的血滴入镜子,只见那金光从最内层开始,缓缓地向外扩散开来变得强盛;每一层金光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心描绘出来一般,细腻而又清晰。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金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似的;它们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了一片璀璨夺目的金色海洋,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大长老讶异的看过来,激动的说道:“三阶六层,又一个三阶六层!适宜的方向是……禅修?”
此话一出,宋子吟都愣了。他可没有任何出家的想法啊!
禅修少之又少,且若想修禅则需出家。此后与仙侣双修也会限制一部分需二人融合血脉的功法、不还俗的话更是受限于戒律要想延续后代只能收养徒弟。
宋子吟从没想过放下爹妈去出家,就连台下那个姓齐的都愣住了。但是下一个,大长老叫到了他:“齐传铮。”
少年走上前,路过欲哭无泪的宋子吟,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其实你也可以……”
宋子吟却打断了他:“我没事。我会考虑好的,快上去吧你。”
齐传铮点点头,没有停顿,走上了高台。
接触到那个水的瞬间,他感觉到心中无比的澄澈空明。
难怪大长老很少让人触碰那个潭里的水,想来是口灵潭。
接下来,他将自己的血,滴入了镜中。
出乎意料的是,金光并没有亮起,反而是镜身抖动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叫声,仿佛遇到了什么很让它激动的事;少倾,才好似想起来了自己的职责似的,开始发光。
大长老被这奇异的一幕惊到了。如若他没看错,这宝镜怎么似乎像是……认主了?
一圈,两圈,三圈……
层层叠叠的金光无穷无尽的从宝镜上散开,带起灵力波动激荡,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待到这金光散开,大长老想数阶数,却发现金光已然黯淡。
但是宝镜上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不是法器,草药,禅杖或什么。
而是浩浩荡荡一大队穿着月州兵服的修士,正突破着光州大陆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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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修文啦。
20w才开始修文,我回头一看我说这我得修多少,全是坑坑坑坑坑。
修文的内容只会多不会少,还有就是会改点错别字之类的。
这里放个脑子寄存处。
这里放个意见箱。
这里给我自己放个预告栏。
祝看文愉快。
一修2024.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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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修2025.7.7。
我第一章写的什么垃圾东西我自己修文看的不想笑吗。
难怪没等到第二卷就看不下去。是我自己也看不下去。
二修改的比较多。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