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做点什么?”他低头问,手指轻轻梳理着她乱糟糟的头发。
阿虞想了想,眼睛亮起来:“我们去院子里种东西吧?我以前在山里,总在阿娘的药圃里帮忙。”
“种什么?”
“种向日葵!”她从他怀里钻出来,盘腿坐着,语气雀跃,“管家说,向日葵会跟着太阳转,像永远在笑一样。”
金光日看着她眼里的光,像落了满地的星星,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好,种向日葵。”
他让人找来种子和工具,两人蹲在院子的草坪上,像模像样地翻土、挖坑。阿虞的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手指沾满了泥土也不在意,时不时抬头看看太阳,又看看手里的种子,笑得一脸期待。
“光日,你看!”阿虞忽然举起手里的小铲子,“我挖了个好大的坑!”
他走过去,看到那个深浅不一、歪歪扭扭的坑,忍不住笑了:“再填点土,太深了种子会闷坏的。”
“哦。”她乖乖照做,像只跟着主人学本事的小狗。
两人忙了一上午,总算把所有种子都埋进了土里。阿虞提着水壶浇水,看着湿润的泥土,小声说:“它们会发芽吗?”
“会的。”金光日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沾着泥土的手指,“就像你说的,它们会跟着太阳转,一直笑。”
阿虞抬头看他,嘴角还沾着点泥土:“那我们也要一直笑。”
“嗯。”他应着,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泥土。
中午吃饭时,佣人端来一碟刚切好的草莓,是阿虞喜欢的。她拿起一颗递到金光日嘴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尝尝,好甜。”
“甜。”
“是吧是吧!”她自己也拿起一颗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金光日看着她,忽然想起以前。那时候他从不吃这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觉得甜腻又幼稚。可现在,看着她吃得开心,连带着自己也觉得,这颗草莓甜到了心里。
下午,阿虞在客厅里画画,膝盖上盖着毯子。她画的是院子里的那块土地,上面画着好几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花盘里还画了两个小人,手牵着手。
“这是我们。”她举着画给金光日看,眼睛里满是期待,“等向日葵长出来,我们就天天来看它们。”
“好。”他接过画,仔细地看了看,“画得很好。”
“真的吗?”她笑得眉眼弯弯,“我以前只画过狐狸和小鸟,第一次画人。”
“真的。”他把画放在桌上,郑重地像在对待什么珍宝,“等干了,我们把它挂起来。”
阿虞用力点头,又低头继续画,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狐族小调,声音软软的,像羽毛拂过心尖。
傍晚时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金光日牵着阿虞的手,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那块刚种下种子的土地。
“它们什么时候才会发芽啊?”阿虞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点困意。
“很快。”他说,“说不定明天就冒出小芽了。”
“那我们明天一早就来看。”
“好。”
夕阳慢慢沉下去,星星开始在天上闪烁。阿虞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光日,我好像有点困了。”
“那我们回去睡觉。”
他把她抱起来,她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颈窝,声音软软的:“光日,今天好开心啊。”
“我也是。”他说,声音轻得像晚风。
回到卧室,他把她放在床上,刚要起身,却被她拉住了手。“你陪我睡。”
“嗯。”
他躺在她身边,她立刻像只小猫一样钻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光日,”她忽然抬头,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你会不会觉得,现在像在做梦啊?”
“不像。”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梦里,不会有你这么暖的温度。”
阿虞笑了起来,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那我们永远都这样好不好?”
“好。晚安,阿虞。”
“晚安,光日。”
第二天清晨,金光日是被身边的动静弄醒的。阿虞正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膝盖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只留下浅浅的疤痕,不影响走路。
“醒了?”他哑着嗓子问,伸手把她拉回怀里。
阿虞吓了一跳,随即红了脸:“我想看看向日葵发芽了没有。”
“急什么,”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太阳还没完全出来呢。”
“可管家说,植物都是早上长最快的!”她挣扎着要起来,眼睛里满是期待,“我们去看看嘛,就一眼。”
金光日拗不过她,只好起身换了衣服,牵着她的手往院子里走。清晨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香,露水打湿了草坪,踩上去软软的。
那块种着向日葵的土地还是老样子,湿润的泥土上没什么变化。阿虞蹲下身,皱着小眉头,手指轻轻碰了碰泥土:“怎么还没发芽呀?”
“昨天才种下去,哪有这么快。”金光日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再等几天。”
她哦了一声,却还是舍不得走,蹲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才被金光日拉回屋里吃早饭。
接下来的几天,阿虞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院子里看向日葵。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后来的有点失落,小脸上的表情一天一个样。
金光日看在眼里,趁她午睡的时候,悄悄让人买了几盆刚发芽的向日葵幼苗,小心翼翼地栽进了土里,把原来的种子换了出来。
第五天早上,阿虞又拉着他去院子。刚走到草坪边,她忽然“呀”了一声,挣脱他的手跑了过去。
泥土里冒出了好几棵嫩绿的小芽,顶着两片圆圆的叶子,在晨光里轻轻晃着。
“发芽了!光日,你看,发芽了!”她激动地跳起来,转身朝他招手,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金光日走过去,看着那些“恰到好处”冒出来的幼苗,嘴角忍不住上扬:“嗯,我说过很快的。”
阿虞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些小芽,手指悬在上面,想碰又不敢碰,生怕把它们碰坏了。“它们好小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开花呢?”
“等你膝盖上的疤完全消了,它们就长高了。”他随口编了个理由。
“真的吗?”她立刻低头看自己的膝盖,好像这样就能让疤痕消得快一点。
“真的。”